張謙努力了一會，軟磨硬泡，老頭橫豎就倆字：不教。
“你的殺氣太重，”王大爺說，“要是真的教了你，指不定你能幹出什麼事來。”
張謙剛要說話就聽到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原來是王大爺老伴端着酒菜過來了。
“死老頭子，快去幫我端菜去！”
王大爺哎了一聲，張謙立刻說：“別別別，還是我來吧。”
他一個青年，沒理由安安穩穩坐在這等着倆老人伺候。
李大娘對張謙似乎有一種別樣的情感，一聽張謙這話立刻說：“哪能，你是客人，坐這等着，讓這老頭去就行。”
張謙沒多言語，趕緊去端菜去了。
酒菜上好了，李大娘說：“我再去下點餃子，你們先喝着。”
張謙剛要說不用，王大爺一擺手：“快去快去。”
“少喝點，喝死我就改嫁。”李大娘說完，衝着張謙一笑，轉身走了。
“李大娘這性格有點意思。”張謙笑着說。
“有意思又怎麼樣，她年紀不小了，也快走了。”
張謙沉默了，他知道這老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這一輩子啊，找了許多老婆。”王大爺說，“和每一個老婆都頂多能一起生活個幾十年，然後我就會變化成年輕時候的樣子，再去找一個大姑娘搞對象結婚。”
張謙吹了個口哨：“666。”
“6什麼6，這不是我想要的。”王大爺說。
“你不想要我想要！”張謙說。
王大爺眉毛一擡：“你現在的情況和我一樣啊。你是天仙，壽命比我還長。”
“那有個屁用！”張謙說，“你是地仙，你能結婚生孩子，我不行啊！”
“也是。”王大爺一點頭，“但是不管怎麼說，在這人世間，你總有牽掛，家人父母，妻子兒女，等他們百年之後，你又何去何從？”
“我想個辦法別讓他們死就是了。”
“輪迴不是那麼好破的，生死有命。”
“有個屁，你等着瞧吧，沒準哪天誰生誰死就是我說了算了。”
“就你？”王大爺笑了，“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張謙剛要說話，王大爺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嚴肅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仙人圈已經出名了？”
“我怕是早就出名了。”張謙笑着說。
“你這心還挺大，你出的可不是什麼好名。”
“我心裡有數。”
“其實這些年，我偶爾會關注你的成長，我發現你這個人太自我了。”王大爺打開酒瓶，倒了兩杯，遞給了張謙一杯，繼續說道：“你從不按照規則辦事，都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你不覺得這樣不合適嗎？”
“爲什麼不合適？”
“還爲什麼不合適...三界六道，天地萬物，都有它自己的規則，只要身處這裡，就不得不遵循這個規則，任何人都一樣，如果人人都按照自己的喜惡愛憎去辦事，不管任何規則，那這個世道豈不是就亂了嗎？”
“有實力的人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事。”張謙說。
“有實力？”王大爺笑了，“我實力也不錯，那我也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當然，沒人攔着你啊。”張謙說。
“你小子。”王大爺苦笑着搖了搖頭，“要真是這樣，萬一來一個實力比你強的，完全不顧及任何規矩的把你殺了，你會怎麼想？”
“還能怎麼想，打不過我活該，或者他也不是那麼容易殺我的，最起碼我要和他同歸於盡。”
“是個愣頭青，滾刀肉的性格。但是你想想，如果有規矩限制着他，他不但不能殺你，還要對你客客氣氣，這多好？”
張謙沒說話。
王大爺拿起酒盅一仰脖喝乾了：“我真正要說的事其實不是這個所謂的規則，而是你的行事風格需要做一些改變了。”
“就像剛纔周正那件事，你要是非得按照你的想法弄死他，那我肯定不樂意，我要是和你動真格的你也不一定能打得過我。但是你要說你是欽天監的，以欽天監監員的身份，代行警察的職責，那我可以接受。”說到這這老頭笑了：“我一眼就能瞧出來你小子心裡想的是什麼，這周正恐怕你也不會帶進派出所，只怕半路上就給他做掉了。”
張謙笑了笑，沒說話。
“所以我的意思你懂了吧？”
“懂了，就是說讓我以後也按照規則辦事唄。”
“實力強不代表你可以爲所欲爲，比你強的有的是。”王大爺說，“如果你總是按照你自己的喜好做事，那你早晚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我不是在咒你，真的。”
張謙點了點頭：“嗯。”
“別光嗯，我希望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王大爺舉起酒盅和張謙對碰了一下，“來，喝。”
系統突然說話了：“他的話有道理，以後你的性子也該收一收了，韜光養晦、猥瑣發展纔是王道。”
“你就是來讓他給我上課的對吧？”
“也不完全是，我總覺得這傢伙不簡單。”系統說，“他身上的氣...嘖，有點熟悉，有點像...那個誰。”
“哪個誰？”
“就那個誰。”
“靠，以後要是不想說那就一個字都別說，說話說一半的混蛋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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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都是爲了你好。”系統說，“先前我爲什麼讓你認真聽他那些話，就是想讓你記住，然後你就可以拿來對付玄武了。”
“什麼？哪些話？”張謙一愣。
“就是你在抓那個男人之前他說的那些話。”系統說，“拿來應付玄武絕對沒錯，等你從這走了，就直接去找玄武，沒準能拿下他。”
張謙仔細的琢磨回想了一會，心說還真是！
“那敢情好！”張謙興奮了，王大爺那套理論不正好呼應了玄武的‘仁愛世人，哪怕面對惡人也不能出手傷害’的理論嘛！
“到時候就說你想通了，以後對世人一視同仁，不會去傷害惡人，玄武要是問你爲什麼，你就把這老頭那套理論搬出來一講，然後就萬事大吉了！”
“行！就這麼搞！”張謙一拍大腿，把王大爺嚇了一跳：“你發什麼神經？”
“沒事沒事，就是覺得這酒太好喝了。”
王大爺立刻笑了：“那不廢話，我抽的煙都不是凡品，我喝的酒能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