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謝昌的點頭確認後.蔣秘書立時覺得.滿天空的美鈔亂飛.自己官路即將亨通.在這麼多錢面前不動心的只是少數.正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用來形容蔣秘書在適合不過.
“那您的意思是.”蔣秘書問道.這件事要辦成.肯定得有謝昌這老傢伙在背後支持.
“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明白.”謝昌一個招牌的狐狸笑.“只是事後該如何來分成.這纔是最重要的一環.”
“這一切好說.好說.”蔣秘書心底樂開了花.
“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該談談合作的項目.”謝昌似乎早料到了蔣秘書的反應.
“當然.當然......”
在與謝昌商議之後.他才驅車離開了東江酒店.趕回了市政府給楊市長通報這件事.
虞書記回到東寧.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追究龍陽縣發生的那些事.而是去了醫院.此刻在她眼裡.沒有什麼能比醫院裡躺着的那個人更值得她去重視.哪怕是工作也不例外.遇到蒼龍這個女婿.讓她改變了很多事情的看法.
而當她進入醫院時.卻看到病牀前坐着一個人.這個人自然不會是黑曼.因爲他已經白髮斑斑.在病牀旁邊的桌子上.還放着一副老花鏡.看樣式就知道是紅色年代的產物.雖然已經老舊.上面卻乾乾淨淨.上面沒有半點灰塵.
這個人的背影.讓虞書記直接愣在了病房門口.心跳怦然加速.鼻頭一酸.居然有哭的衝動.只是她還是忍住了心底壓抑的情緒.卻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你回來了.”病牀上趴着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這樣的熟悉.這樣的讓她覺得安寧.又是多久沒有聽到這樣一句話.
病牀上的人起身.拿起桌上的老花鏡.小心的戴在眼前.他轉身看着門口的虞書記.沒有微笑.也沒有多少表情.只是在那已經泛起皺紋的臉上.總能讓人感覺到幾分寧靜.幾分文氣.
“你.....你怎麼回來了.”虞書記開口便道.嘴上還有幾分結巴.
“你可以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男人露出了微笑.卻又有幾分無奈.“小雪也是我的女兒.你怎不能讓我這個當父親的.連知情權都沒有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虞書記說着.走了進去.“我只是問.你怎麼突然來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我要是打了招呼.你這個市委書記還會讓我入境嗎.”男人疑問道.
“會的.”虞書記莫名的點了點頭.拿起旁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遞給他.“來.喝水.”
男人有些奇怪.他接過水.就這樣盯着虞書記.怎麼也不願意移開.而虞書記也就這樣愣愣的盯着她.目光裡突然閃現出幾分柔情.
一直到.門突然被打開.黑曼和溫副市長雙雙出現在門口.兩人在回過神來.雙雙移開了目光.
兩人似乎在爭執着什麼.黑曼冷冷的對着溫副市長道:“這個男人進入病房已經是破例.你不能在進去了.”
“我是副市長.負責調查此案.你也不讓我進去.”溫副市長似乎對眼前這個小姑娘有些氣惱.
“我說了.不讓就不讓.”黑曼伸手擋在了前面溫副市長前面.“你和那個陌生男人.只有一個能進去.”
溫副市長看到了裡面的情景.於是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不跟黑曼一般見識.只是在門口道:“老陳.晚上咱倆可得喝一口.好好嘮嘮.”
裡面的男人笑了笑.點了點頭.隨後溫副市長才氣哼哼的走了.而黑曼則停留在門口.盯了那個男人幾秒.冷冷的說了一句:“你真是這個怪女人的丈夫.”
男人有些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而黑曼卻冷笑了一聲道:“那你可真得受罪了.這樣一個女人.你怎麼......”
於是.黑曼的話還沒說完.虞書記殺人的目光就冷酷的盯了過來.黑曼趕忙把沒說完的話嚥了回去.關上門就走了.
“別理她.和那傢伙在一起的人.沒一個正常的.”虞書記回過頭來說了一句.
但是.男人卻笑了笑.道:“這個丫頭很有趣.似乎對你很有偏見.而且又不在乎你到底是誰.”
“你回來.就是爲了取笑我的嗎.”虞書記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這個人正是虞雪的父親.虞書記的丈夫.名爲陳晟.以前在中國時.是知名學者.也是一位大作家.
“我可不敢.”陳晟搖了搖頭.“許多年不見.你還是沒變.脾氣沒變.性格沒變.樣子也沒變.”
“只有你會說我什麼都沒變.很多人都覺得我變了.”虞書記的話突然變得很傷感.
他擡起手.撥弄了一下虞書記垂下來的一縷髮絲.道:“還是和以前一樣美.在我心底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你還不是一樣.”虞書記卻轉過身去.這一刻她突然有一種奮不顧身要抱住他的衝動.只是她又忍住了.
但是.在她轉身沒幾秒間.一雙手從後面攬住了她的腰.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裡.這不是一個寬闊有力的懷抱.卻絕對是虞書記最想要的擁抱.也是曾幾何時她每次下班回來.都會有的擁抱........
此時.在市一中.學生們正在上晚自習.整個一種都陷入了一種分秒必爭的氣氛之中.似乎空氣裡都是這種緊張的味道.
安秋月再次回到一中.覺得心情開朗了很多.下車時她本不想說什麼的.但還是對蒼龍道:“謝謝你.蒼老師.”
“你心底痛快一些了嗎.”蒼龍問道.
“痛快.”安秋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卻深沉道.“這個世界.有多少事能讓人痛快呢.”
“不.有很多事.只在於你的心態如何去看.還是那句話.既然改變不了現實.那就去改變你看待現實的態度.別給自己的心背上一個本不需要背上的包袱.”蒼龍說道.
“可你.還不是揹着很多包袱.”安秋月卻反駁道.“不用騙我.你遠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你的心裡的包袱.比我要沉重的多.所以你應該安慰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你可以成爲一個很好的心理醫生.”蒼龍無奈的笑了笑.“你難道沒發現.爲你們這幫調皮的傢伙們解決問題.突然成爲了我最好的減壓方式.在我所經歷的人生中.沒有什麼能比這件事更來的愜意.”
這句話如果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安秋月或許會不屑一顧.或者說從以前的蒼龍嘴裡說出來.她甚至會覺得反感.但是自從和蒼龍接觸了這麼幾天後.安秋月突然發現.她有些明白蒼龍了.甚至覺得蒼龍經歷的苦難.並不比自己經歷的苦難要少.但是她卻沒能擁有.這種心態.
“我.....”安秋月想了想.語氣又軟了下來.“我會試着去改變我的心態的.如果現實能允許的話.”
“別太壓抑着自己.你的年紀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去談一場戀愛.去放鬆一下.曾經有一個人對我說.世界上最好的自由是心的自由.如果把自己的心關在一個囚籠裡.無論你身在何處.都只會覺得自己沒有自由.”蒼龍說着打開車門.坐了上去.“多和同學去交流交流.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如果你突然發現.你在學校的這段時間裡居然沒有一個朋友.那時候你會覺得很遺憾的.”
安秋月還來不及回答.蒼龍就驅車離開了一中.只留下安秋月一個人有些失神的呆在原地.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最後她冷漠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個微笑.只是這個微笑在幾秒之後又變成了冷漠.不過此時的冷漠.卻變得有些不同.......
蒼龍驅車穿行在這物慾橫流的都市裡.心底不由生出幾分感慨.安秋月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一半.還有一半在她接下來和虞書記的合作之中.至於她的家事.蒼龍卻是無能爲力.這是她的人生.蒼龍沒有任何理由或者身份去涉足.
來到醫院後.蒼龍一下車就看到黑曼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躲在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走過去.說:“不錯.比起以前來有感情多了.”
“我才沒有感情呢.”黑曼冷道.
“是.那對你來說是多餘的東西.”蒼龍說道.“你怎麼在這裡.似乎這不是保護她最佳的地點吧.”
“用中國的話怎麼說.嗯......”黑曼想了想.才道.“對了.丈母孃.你丈母孃和老岳父正在裡面談情說愛.我好意思在旁邊當電燈泡嗎.”
“老岳父.”蒼龍奇怪.不僅僅是因爲黑曼知道這個詞.也是因爲這個詞本身的含義.
“對啊.今天來的.是那位溫副市長請來的.據說是爲了讓他們一家團圓.那個老男人真是多管閒事.”黑曼氣哼哼的說着.似乎對溫副市長意見很大.
“哦.我明白了.”蒼龍點了點頭.“好了.今天放你假.只要別去殺人.想做什麼做什麼.”
“真的.”黑曼一臉興奮.
這讓蒼龍突然覺得.自己這句話好像說錯了.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後就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