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再次停在這個四合院門口時.蒼龍感觸良多.家就是那個你抱怨了無數遍.卻還是要回的地方.
對於蒼龍來說.他對家的概念裡沒有抱怨.但他去和很想回到這裡.平平靜靜的生活.就像古老的中國人一樣.勤勤懇懇的延續下一代.過完自己在這個世界.本就不多的人生.
林婉柔早就等在了門口.見到幾人一起回來.她眼眶裡有些溼潤.一切都結束了.她在也不用每日每夜的爲兒子擔驚受怕.在也不用三更半夜驚醒.卻發現兒子不在家裡.在也不用擔心再一次失去兒子.
“奶奶.”埃米爾跑過去.親暱的叫着.
林婉柔心底一酸.這一聲奶奶.讓她感慨時光如梭.不過看着眼前的孫兒.林婉柔心底卻又一陣憐惜.人生在世.能夠家庭和和睦睦.在成功也不過如此.
“坐飛機累了吧.”林婉柔親了一口埃米爾.笑着道.
“不累.我們是坐大船回來的.好大好大的船啊.奶奶.”埃米爾激動的分享着自己來時的過程.“等埃米爾長大了.帶奶奶坐大船好不好.”
“好.好.埃米爾真乖.”林婉柔又忍不住親了他一口.
“媽.你偏心.”可就在此時.綰綰卻突然吃醋的說道.“有了孫子.就不要女兒了.”
“成天給我惹火.巴不得把你早點嫁出去呢.”林婉柔臉上一陣嚴肅.卻笑着對埃米爾說.“孫兒啊.奶奶晚上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說着.兩人轉身便往裡面走.綰綰一陣氣惱.可就在此時.埃米爾突然說道：“奶奶.剛纔姑姑欺負我.他說埃米爾是撿回來的.爸爸說姑姑纔是撿回來的.是不是.奶奶.”
“是啊.你姑姑纔是撿回來的呢.我的好孫兒纔不是撿回來的呢.”林婉柔邊走邊說道.
而這邊.綰綰卻氣的直跺腳.看着蒼龍.插着要說道：“哥.你看你的好兒子.現在都知道告狀了.”
蒼龍卻沒理會她.只是拿着東西對賈叔道：“走.賈叔.我們進去.”
“呵呵.小姐啊.你都這麼大了.就別和埃米爾爭了吧.”賈叔笑着與蒼龍並行走了.最後只留下綰綰一人十分委屈.
“喂喂喂.你們等等我啊.幹嘛把我一個人丟下啊.你們都太討厭了.”綰綰一臉無奈.卻趕緊追了過去.並挽住了蒼龍的手.
當他們來到院子裡時.發現林國棟和龍雲山都在.兩人逗着埃米爾.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笑容.而現在埃米爾一瞬間就成爲了全家的中心.綰綰一臉醋意.卻無可奈何.但她心底還是挺喜歡埃米爾.不知不覺.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做姑姑了.發現自己已經長大了.
看着哥哥.綰綰眼睛裡突然噙着淚水.她在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粘着哥哥.在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挽着哥哥的手睡覺.在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在哥哥面前撒嬌.說着那些幼稚卻又天真的胡話.
這一切都只因爲她長大了.小時候她很想快點長大.可現在突然意識到自己長大了.她卻是如此難受.
“怎麼啦.”蒼龍突然發現了綰綰不對勁.
綰綰卻扭過頭去.不想讓哥哥看到自己哭.可蒼龍卻笑着將她摟在了懷裡.並安慰道：“你永遠都是哥哥最親的人.永遠都是哥哥心中那個長不大小丫頭.”
“可是......可是我已經長大了呀.....嗚......”綰綰在也忍不住.埋在哥哥懷裡哭了.這個曾經保護自己.不受任何傷害.這個在自己眼中.像是山一般的男人.
“可在哥哥心底.你永遠都不會長大.”蒼龍安慰道.
“爺爺.奶奶.姥姥爺.姑姑哭了.”埃米爾突然發現了這邊的一幕.
“埃米爾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姑姑啊.”林婉柔卻笑着道.
聞言.埃米爾怯生生的點了點頭.踱着小碎步走了過來.他拉了拉綰綰的衣袖.可憐兮兮的道：“姑姑.你不哭了嗎.埃米爾長大也帶你坐大船好不好.這樣好不好.等埃米爾長大了.帶你去巴士拉.讓你公主好不好.”
“噗哧”綰綰突然破涕而笑.突然轉身蹲在埃米爾面前.雙手捏着埃米爾的小臉.壞笑道：“小樣.這可是你說的哦.可不能說話不算數.知道嗎.”
被捏着臉的埃米爾突然感覺上當了.他努力的想掙開.卻無濟於事.最後只能哭着道：“嗚嗚嗚.......爸爸......姑姑又欺負埃米爾.......嗚嗚......”
看着埃米爾傷心的哭了.衆人卻都笑了.而就在此時.綰綰卻將埃米爾摟在了懷裡.笑着道：“不哭了.姑姑以後在也不欺負你了好不好.姑姑以後像哥哥保護我一眼.保護你好不好.”
“真....真的.”埃米爾抽泣着道.
“當然是真的咯.姑姑帶你去北京玩.這裡有長城.有故宮.還有繞不玩的衚衕.和好多好多好吃的呢.對了.還有冰糖葫蘆.天橋下最正宗的口味.姑姑帶你去吃好不好.”綰綰安慰道.
“什麼是冰糖葫蘆啊.”埃米爾一聽到吃的.立馬就不哭了.可憐兮兮的看着眼前這個又漂亮.卻又老是欺負他的姑姑.
“走.姑姑帶你去吃.”綰綰二話不說.便牽着埃米爾的手朝門外走去.
見兩人離開.林婉柔卻在後面說道：“瘋丫頭.別把你侄子帶壞了.晚上記得回來吃飯.”
“媽.你就別擔心了.好好疼你兒子去吧.別管我們了.”門口傳來綰綰的聲音.
“奶奶.我去吃冰糖葫蘆了.奶奶再見.”埃米爾奶聲奶氣的聲音也傳了過來.轉瞬間兩人就消失在了門口.
沒了孩子在場.氣氛又平靜了下來.也就在此時.賈叔突然說道：“首長.我跟着他們.”
“不用了.在北京能出什麼事.”蒼龍卻笑着擋住了他.隨後他突然從身上掏出一把槍.走到龍雲山面前.道.“爸.我想我已經不需要它了.”
看到這把槍.龍雲山和林國棟兩人都有些激動.林國棟想到了一些往事.龍雲山同樣也想到了一些往事.
他顫抖着手.拿着槍.隨後說道：“他走了嗎.”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有送他一顆子彈.”蒼龍搖了搖頭.
“你放了他.”龍雲山突然嚴肅道.
“不.我已經把他交給國安部了.我想我沒有權利去審判他.”蒼龍平靜道.
“哦.”龍雲山點了點頭.“那現在應該在秦.城監獄了.我想去看看他.”
“嗯.”蒼龍點了點頭.卻什麼也沒說.
“小子.和外公說說.你以後準備做什麼.”林國棟卻突然問道.
衆人也很期待蒼龍的回答.都看着他.可蒼龍卻笑着道：“做個好外孫可好.”
幾人一愣.林國棟卻突然爽朗的笑道：“哈哈哈.好.這纔是我林國棟的外孫.處之泰然.失之坦然.就讓軍委那些老傢伙們彆扭去吧.”
“真的打算做個普通人.”龍雲山卻問道.“你可知道.你還年輕.還可以更進一步.去做很多事情.”
蒼龍搖了搖頭.道：“在進一步又能怎麼樣.成爲這個國家的第一人嗎.我不想做那個第一人.那個位置註定要失去很多東西.來之前我去過北戴河.見了兩位領導.已經和他們說明了.我的上半輩子沒有感情.沒有親人.也沒有像這樣一個家.而下半輩子.我在也不願意孤獨的活着.”
“你說的對.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選擇.我爲有你.感到驕傲.讓那些人繼續去鬥他們的吧.只要不惹上我們龍家.隨他們怎麼搞.”龍雲山點了點頭.欣慰的看着蒼龍.隨後收起了那把槍.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蒼龍突然問道.
“不用.兩兄弟的事情.就讓我們自己來解決吧.”龍雲山笑着道.
林國棟和林婉柔都有些擔心.但蒼龍卻一點也不在意.
幾日後.著名的秦城監獄來了一位特殊的訪客.監獄的獄長親自迎接.並帶着他前往了一個特護牢房.
監獄長打開門.隨後讓所有獄警撤離.並再次關上了門.
身穿囚服的龍雲海睜開他那渾濁的眼睛.目光裡透着幾分絕望.他看着龍雲山.有些驚訝道：“想不到.最後來看我的人.居然是你.你恨我了.哥哥.”
“恨.當然恨.”來人正是龍雲山.他看着這個已經人不人鬼不鬼的弟弟.心底有些不忍.“可恨又有什麼用.你選擇了你想要的生活.而我也選擇了我想要的生活.”
“呵呵.”龍雲海笑了笑.“你比浩天差遠了.至少他在可以殺死我的情況下.卻求得了一個心靈的解脫.真是可惜啊.可惜.他要是願意的話.也許可以成爲這個世界的第一人.完成我們都無法完成事業.可惜......真是可惜......”
“你想說什麼.”龍雲山冷道.
“我的傻哥哥.你真以爲你忠於的那些人.會放過浩天嗎.不.他的威脅太大了.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他選擇繼續往前走.或許可以名流千古.比歷史上那些最偉大的人.也不遑多讓.可他一定會選擇放下權利.去做一個普通人對嗎.”龍雲海自信的問道.“這會讓龍家不得安寧.”
“我忠於的是這個國家.不是某個政客.”龍雲山冷冷道.“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像你那麼利慾薰心.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按照你所想的去做.你不是他們.做不了這個決定.”
說着.龍雲山站了起來.他從身上拿出了那把槍.龍雲海一驚.卻得意的笑了：“你還是忍不住想殺我.呵呵.果然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龍雲山失望的搖了搖頭.他將槍放到了桌子上.轉身離開.到門口時.他冷冷的說了一句：“自己了結吧.”
龍雲海呆呆的看着龍雲山的背影.看着桌上的那把槍.他小心的拿了起來.心底卻露出了苦澀.他看錯了蒼龍.也同樣看錯了龍雲山.
中南海.李方正在會晤一個國際友人.書記卻突然走過來朝他耳邊小聲了說了幾句.李方一愣.卻搖了搖頭：“這樣也好.省的我們爲難.”
與此同時.在秦城監獄的記錄裡添上了一筆.首次出現人犯自殺.姓名不詳.自殺原因不詳.處理方法.經家屬同意.火化後骨灰撒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