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位老者緩緩走進了院子。
他的步子很慢，慢到讓秦羽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時間似乎都在此時停滯。
那老者在距離他還有十步的時候停了下來，上下打量着，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喜。
“老夫調教了那麼久，都未能幫助他打破桎梏，小娃娃，你剛剛給他吃了什麼東西？”老者眼睛微微眯起，死死地盯着。
“你就是他身後的那位高人？”秦羽神情警惕，沉聲道。
“好眼力，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老者饒有興趣地問道。
“很簡單，他的身手不像是自己練出來的，必定有高手指點，最關鍵的是他的體內藏有磅礴的藥力未曾消化，那些都是珍品，一般人可拿不出來。”
“不錯。”老者點了點頭，看着還在蛻變的王奇，露出陶醉之色：“天下武學總綱啊，即便爲天不容，可也是古來少有，只可惜，老夫用了諸多辦法，卻始終難以打破詛咒，顯露出這種體質的可怕。”
說到此處，老者微微一頓，看向秦羽，眼睛裡閃爍着興奮的光澤。
“小娃娃，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老夫可以感覺到，這小子的靈魂正在發生蛻變，那重重的枷鎖業已鬆動。”
“但據我所知，這世上沒有任何藥劑可以辦到這樣的事情，縱然超凡出手也無能爲力。”
秦羽眉頭微皺，搖了搖頭：“也沒什麼，長輩賜予的寶物。”
“長輩？”老者眼睛微微眯起，笑了：“聖祖嗎？”
“你……”秦羽面色驟變，眼睛猛地瞪大，彷彿見了鬼一般。
“怎麼？嚇到了？”老者大笑道：“葉塵的弟子，不是說今生今世也不會踏足天斧山半步嗎？”
“你……你到底是誰？”秦羽沉聲問道。
眼前這老者太過神秘，來歷必定非比尋常，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你覺得呢？”老者收斂笑容，冷冷道。
“你是天斧山主人？”秦羽猜測道……”
“哈哈哈……”老者大笑：“老夫可不是那個愣小子。”
“當年老夫就告誡過他，不要跟葉塵走得太近，他就是不聽，否則豈能會有今日大禍？”
秦羽愣住了，趕忙問道：“你什麼意思？”
此時，他如同置身迷霧之中，心頭生出了諸多疑惑、
不要跟聖祖走得太近什麼意思？
天斧山主人不是人類七大主宰之一嗎？當年與洪天王等人共立聖堂，怎麼聽這老者的意思，卻還有隱秘。
“小娃娃，你雖然是葉塵的弟子，可人類的事情你知道的連零頭都算不上。”老者冷笑。
“前輩既然知道我的來歷，可否讓我見一見天斧山主人？”秦羽問道。
他便是爲此而來，聖祖說，唯有見到了天斧山主人，一切的真相自然而解。
老者麪皮一抖，蒼眉輕顫，露出一抹笑意。
“小娃娃，老夫也來跟你打個賭如何？”
“怎麼賭？”秦羽問道。
“你現在離老夫有十步的距離，老夫不動用任何力量，站在這裡，只要你能走到老夫的面前，便算你贏，到時候自然能夠如你所願。”
“當然，如果你輸了，就必須將如何幫這小子打破桎梏的秘密告訴老夫，怎麼樣？敢不敢賭？”
秦羽面色微微一變：“不動用任何力量？”
“不錯，就算是肉身的力量也不用，否則依舊算老夫輸了。”老者微微笑着，如同一隻老狐狸盯着秦羽。
“葉塵的弟子，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魄了。”
“好，我跟你賭。”
秦羽眼中綻放異彩，話音未落，他便踏出了一步。
幾乎在同一時刻，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沖天而起，那蒼老的身軀中彷彿藏着一座宇宙，狂暴兇猛，透着無盡天威。
秦羽面色驟變，只覺得一股可怕的壓力從四面八方碾壓過來，讓他喘不過氣。
“噗……”
秦羽身軀微顫，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超凡強者！？”
眼前這位老者是位貨真價實的超凡強者，他並未動用任何力量，僅僅自身的氣息，便已經讓秦羽顫慄。
這是高階生命的威壓，來自於血脈的本能。
而且這神秘老者顯然已經有所收斂，否則的話，縱然是秦羽，恐怕都抵擋不住，要身死當場。
“若是連超凡的氣息都抵擋不住，那也真是活到頭了。”
秦羽咬牙，肉身轟鳴，他運轉天妖體，猛地在踏出一步。
噗……
在那恐怖的威壓之下，他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濺灑，金光熠熠。
“你這肉身……”老者眉心大跳，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來，秦羽的肉身非比尋常，即便有傷，居然還能在他的威壓之下，撐過一步之距。
“不愧是那個人的弟子，果然得天獨厚，有驚龍之姿。”老者眼睛微微眯起。
轟隆隆……
秦羽再次踏出一步，大地崩裂，可怕的氣象沖天而起。
他一出手，體內元力涌動，化爲驚濤怒海。
“銀龍捉月，金烏吞日，古老的異象，你竟然達到了大圓滿之境？”老者眉頭緊緊皺起：“可惜受了重傷，異象破碎。”
他的心中再次掀起波瀾，這麼重的傷勢，居然都沒有死？
“這小子是個怪物嗎？”老者心中想着。
秦羽一拳轟出，那無盡的威壓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第四步了！
如風雷般的轟鳴聲不斷傳來，秦羽的身軀與天地共鳴，縱然一道道傷口不斷崩裂，可他的眼中卻無畏懼，一往無前，勇猛精進。
“嘖嘖，這樣的意志，哪怕天地崩滅，都不爲所動，一副身子算什麼？現在的年輕人，已經這麼可怕了嗎？”老者看着不禁讚道。
轉眼間，秦羽已經踏出第五步了。
頓時，那可怕的威壓變得更加恐怖，那老者的身體就是這威壓的中心，越是接近，就越是狂暴。
轟隆隆……
秦羽一擡手，六大虛影沖天而起，似如真龍涅槃，吼嘯十方，將那重重威壓破開。
剎那間，他連跨兩步，與那老者近在咫尺。
“先天書！？”老者滿是褶皺的臉皮輕輕一顫，旋即搖了搖頭：“年輕人，到此爲止了，你的身體不足以支撐你走下去了。”
“還早得很。”
秦羽一聲長嘯，陡然間，他全身的血液彷彿燃燒起來了一般，在他的眉心處，豁然浮現出一道淡淡的紋路。
“秦！？”老者面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