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符這樣的人而言，他們的信仰高於一切。
研究矩陣，追求終極，這就是他的信仰。
當他看見秦羽所展現出來的那座微型矩陣之後，他就如同突然找到了人生方向一般。
對於秦符而言，這是他人生當中最重要的轉折。
他甚至有一種直覺，一旦錯過了這次機會，他的命運將會徹底走上另一條線。
因此，秦符毫不猶豫地抓住了秦羽，牢牢握住，不願動搖。
至此，秦羽知道，這個人，是他的了。
接下來的日子，秦羽可沒閒着。
幾乎整日都和秦符待在一起，交流關於矩陣研究的心得。
通過更進一步的接觸，他發現，秦符簡直就是個奇才，對於矩陣的研究簡直天馬行空，許多想法都超乎想象的極限。
就比如他目前一直在研究的矩陣，叫做源氣陣。
這種矩陣可以移植嵌入源獸的體內，從而獲得源源不斷的長生氣。
秦羽知道，長生氣，是不亞於混元氣的一種能量。
只不過更加罕有，在長生界，除了稀有礦藏，唯有一種叫做源獸的體內儲存着這種能量。
想要獲取，唯有將源獸斬殺。
根據實力的不同，源獸體內蘊藏的長生氣數量也不一樣。
對此，秦羽心生好奇，他知道混元氣乃是誕生於混亂血肉之中，那可是混亂之地的精華，能夠誕生這種力量並不奇怪。
這源獸體內居然蘊藏着能夠與之相比的長生氣，實在是有些奇怪。
不過他並沒有深究。
源獸實力強大，且防禦力簡直變態，獵殺源獸具有相當大的風險。
因此秦符開發了這種矩陣，一旦成功，無需將源獸獵殺，也能夠源源不斷地獲取長生氣。
當然，這座矩陣還有許多侷限性，比如成本高昂，且產生的長生氣只能供給有限的宿主等等。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可以通過後續的研究解決。
只要這座矩陣真正開發出來，必定能夠引起秦族重視，到了那時候，符神殿都要予以重視。
爲了這一天，秦符節衣縮食，省吃儉用，並且僱傭於其他弟子，什麼重活累活都肯幹，甚至於經常充當獵殺源獸的誘餌，用來賺取微薄的收入。
日積月累，終於積攢了不少長生氣，足以購買煉製源氣陣的材料。
“秦符，你如果這次成功了，有什麼打算？”
閒暇之時，秦羽隨意問道。
秦符放下了手中的圖紙，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容。
“當然先去符神殿耀武揚威一番，那些人平日裡目中無人，找他們買個材料都高高在上，這回也讓他們在我面前低個頭。”
“我還要購買許多頂級的材料，我以往研究用的都是次品，如果不是每次都將設計完善到無懈可擊的地步，失敗率要高許多。”
“嗯，我還得爲秦奮購買一張寶弓，他的射術無雙，可惜就是沒有趁手的弓箭，否則也不會丟掉一條腿……”
秦符越說越是興奮，突然，他微微一頓。
“另外，我還想將我爹孃的骸骨贖回來。”
說着話，秦符摸索着手中的圖紙，眸光低垂，看不清他的表情。
秦羽眉頭微挑，一時沉默。
他知道，但凡二十年前，參與過那場動亂的劍神殿弟子，死的死，關的關。
那些大罪之人，即便死後都無法安寧，不得如宗祠，更不能入葬，安放於罪孽塔中，用於警示後人。
這些人不得拜祭，猶如恥辱之柱，永世受到唾棄。
“我很小的時候，爹孃就不在了，其實當初那場動亂已經過去許久了，可他們依舊遭到了清算。”秦符自顧道。
“我對他們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只記得，那天我娘拉着我，說有些事要出門，去去就回。”
“我當時還抱着她的腿，哭了好一陣子，讓她一定要早點回來。”
“可從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後來有人告訴我，他們是大罪之身，沒有波及到我，已經是族中慈悲，讓我以後都不要提及。”
說着話，秦符的聲音微微有些輕顫。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人跟任何人說過，但是我知道，我爹孃待我極好，無論他們做了什麼，我都要將他們帶回來。”
“別說了。”秦羽突然站起了身子。
秦符一怔，旋即眸光黯然：“抱歉，我只是……”
“他們並沒有罪孽。”
說着話，秦羽徑直走出了院子。
秦符坐在原地，愣愣出神，眼中泛着異彩。
古老的劍神宮前，九柄大劍巍峨聳立，那斑駁的印記放佛在訴說着歲月的無情。
夜深了，空曠，蕭索……
這座大殿似乎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榮耀，唯有枯寂相伴。
秦羽走到廣場前，遠遠地注視着這座古老的殿宇。
曾經何時，秦問天曾經作爲這座宮殿的主人，神威蓋世，縱橫長生界。
彼時的劍神殿，高高在上，威嚴不可褻瀆。
可如今，一切喪亂，化爲煙雲，他的弟子再也無法受到庇護，任人輕賤，白白墮了劍神殿千萬年來的威名。
“一劍橫天百世空！？你的鋒芒也湮滅凡塵了嗎？”秦羽喃喃自語。
這些日子，他見到了太多的不公與殘忍。
所謂的罪人之後，揹負着生命中難以承受的沉重與枷鎖，在各種謾罵與枯寂中掙扎前行。
那些人憑什麼高高在上？
僅僅因爲二十年前那場大亂，他們大勝而歸，將秦問天的退讓視爲軟弱，肆意踐踏。
“老爹，秦族帶給你的污名，那些白白流淌的血液，那些揹負大罪之名的鮮活生命……”
“這一切，我一定會爲你清算清楚，向秦族討回一切。”
秦羽雙手緊握，目光無比堅定。
剎那間，他的意志如大日琉璃，綻放玄光，萬世不滅，永難消磨。
突然，那九大巍峨古老的神劍輕輕晃動了一下，一道道細微的紋路之上面蜿蜒浮現。
秦羽若有所動，下意識地擡頭望去。
“以心傳法，神通不絕，入我劍門，當受尊位，諸天萬界，無不可斬之物！”
一道恢弘的聲音在秦羽心中響起，如大道天音，震撼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