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消失在雨簾中的身影,在雨中無聲無息的相撞了,沒有任何動靜,或許是噼裡啪啦的雨聲將他們的動靜掩蓋。
永叔衝向張晨的身子直接頓在了半路上,他的拳頭頂住了張晨的胸口,而張晨的大拇指卻是頂住了永叔的喉嚨,張晨的大拇指已經按上去了,只要稍稍的再用力,永叔脖子上的動脈就會被張晨大拇指截住。
整個世界的瞬間像停頓了一般,張晨身體僵在了那裡,眼神有些黯淡,很顯然,張晨幾乎昏過去了,突然,毫無徵兆,張晨的身體一軟,然而張晨的潛意識好像還想控制自己的身體平衡,幾個踉蹌,張晨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撞到了假山石上。
張晨的腦袋微微朝後面別墅的方向拱了拱,然後,整個人就軟了下去,腦袋耷拉下來,雙手軟軟的垂了下來,彷彿失去了生機,可是他的身體仍然依靠着假山石的支撐,沒有倒下去。
永叔愣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經暈過去的張晨,眼中露出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欽佩。
瓢泊大雨陡然間變小了,世界越來越清晰,剛纔消失在人們視線中的兩個人重新出現在其他人的視線當中。
夏末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大雨消逝了,緊接着太陽就從雲端出來,照耀着整個大地,一切東西都清明瞭。
此時站在別墅二樓的思怡,已經林老爺子,還有那些保鏢,都看到了永叔愣在了原地,而張晨則是耷拉着腦袋靠在假山石上,他們沒有人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
突然,永叔臉色一變,捂着胸口,半跪下來,一大口鮮血從嘴裡吐出來,接着不斷的喘着粗氣。
看着耷拉着腦袋靠在假山石上的張晨,林思怡哭了,林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能將小永逼成這樣,這個年輕已經很難得了。
誰都看得出此時張晨已經暈了,可是堅強的張晨卻是屹立不倒下去,迎着陽光,張晨是一個屹立在天際的男人。思怡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擺脫了自己父親的拉扯從別墅內部衝了出來,去見她的晨哥,去好好的抱住她的晨哥。
林老爺子快步走到小永面前,輕輕的拍了拍半跪在地上小永的肩膀,然後說道:“辛苦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可是永叔卻是擡起頭一臉認真地看着林老爺子:“首長!對不起,我輸了!沒能阻止他!”
林老爺子一愣,看着靠在假山石上的張晨,眼中充滿了讚賞,一個年輕人竟然有如此毅力,真是不簡單,然後再將視線轉向小永:“小永,其實這小子做的已經很不錯了,竟然能將你逼成這樣,而且還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站住,老夫很佩服,或許我之前已經錯了吧!”
永叔搖了搖頭,看着張晨屹立在陽光之中的張晨,淡淡的說道:“我輸了,如果剛纔張晨大拇指再深入一點,我連命就沒了,可是他最後卻收手了!”
“你說那小子剛纔最後留手了?甚至是差點要了你的命?”林老爺子大驚失色看着張晨,他有點不敢相信,小永的實力他是知道,張晨能將他逼成這樣,在年輕一輩之中已經是佼佼者。
“是的,首長,他最後收手了!他已經光明正大的從我面前走過去了!對不起,首長,我失敗了!”永叔半跪在林老爺子的面前,低着頭喘着粗氣的說道。
林老爺子張了張嘴吧,看着耷拉着腦袋的張晨,心裡越來越欣賞張晨了。
“晨哥!晨哥……”就在這時,思怡已經衝了過來,一把抱住張晨,而張晨的身體脫離了背後的假山石,瞬間軟了下去。
林思怡坐在地上抱着張晨的腦袋,眼淚嘩啦啦落了下來,看起來極其的悲慘。
“放心吧,思怡,那小子不會死的!”林老爺子見思怡如此傷心,走到林思怡面前輕輕拍了拍思怡的肩膀,安慰的說道。
“爺爺……爲什麼……爲什麼要對晨哥這麼殘忍,爲什麼……”思怡抱着張晨腦袋,用臉龐貼着滿是污泥張晨的臉龐,毫無顧忌地上的髒兮兮的泥巴,淚水順着張晨的滿是污泥的臉上留下,形成了一道道清晰地痕跡。
林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看着昏迷不醒的張晨,嘆了一口氣,難道自己真的錯了,面對自己的孫女,林老爺子第一次語塞的時候。
“爸!你看思怡這麼傷心,現在能夠像這個年輕人一樣的已經很少了,你爲什麼……”林思怡的老爸來到這裡,看到了張晨慘狀,再看着自己的女兒,有些心疼的對林老爺子說道。
“思怡,不哭了,他沒事的,待會讓醫生看看……”林思怡的媽在旁邊不停安慰着林思怡。
林老爺子將頭頂上的軍帽取下來,對着幾個保鏢揮了揮手然後說道:“你們把他送到醫院吧,思怡,以後你和他的事情爺爺不會管了!”
聽到這裡,林思怡滿臉淚水的臉龐露出了酒窩,欣喜若狂的配合着幾個保鏢將張晨弄到車上去,林思怡爸媽陪同思怡將張晨送到了醫院。
看着車子遠去的背影,永叔捂着胸口站起身,眼中露出敬佩的神色,永叔一生敬佩的人不多,現在張晨算是一個。
在車上,滿身污泥的張晨躺在思怡的懷裡,思怡癡癡地盯着沉睡的張晨,心裡甚是感到,一個男人,爲了自己連命都不要,這種情誼,早已經超脫了感情,林思怡真的覺得張晨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林思怡的父母相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一種無奈,他們感到自己女兒真的陷進去了,已經無法阻止了,作爲父母只有祝福了。
昏過去的張晨,此時彷彿在夢中,激發體內潛能的造成後果就是造成身體大負荷的損傷,永叔他說過,張晨是一個瘋子,爲了心中的執念,什麼都不顧及,可能造成的傷害是不可彌補的,儘管如此,張晨仍然堅持下來了。
在夢中,張晨彷彿看到自己的身體飄到了宇宙,俯瞰着碧藍色的地球,那裡有他的愛人,有他的家人,有他關心的人。
張晨拼命的想要回到屬於自己的星球,可是飄忽的身體卻像被一股引力拉扯着,死活都回不到地球,張晨想喊,可是喉嚨像是被束縛着,一點聲音都不能發出,知道張晨累得沒有了力氣,就看到了星球背面的太陽漸漸地進入了視線,接着刺眼的光芒讓張晨遮住自己的眼睛,整個人籠罩在陽光之中,然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晨才感到意識恢復到了自己的身體,身體的疼痛徹底讓張晨醒了過來,他才知道自己的回覆了意識。
慢慢的睜開眼睛,和夢裡一眼,刺眼的光芒讓張晨不得不用手臂遮住眼睛。
“晨哥,晨哥……你醒了?太好了,醫生,醫生,他醒了!!”當張晨試圖睜開眼睛的時候,耳朵裡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的,就是思怡的聲音,張晨終於可以確定自己還沒有死。
同時,張晨也慢慢的睜開了有些乾澀的眼睛,看到了林思怡正扭頭喊着醫生。
正在整理房間的護士看到醒來的張晨,就去醫生的辦公室去叫醫生了。
“思……思怡,水……能不能……”張晨想說話,可是喉嚨的乾澀讓張晨極其難受,伸了伸手對林思怡說道。
林思怡趕緊爲張晨倒了一杯溫水,然後拿到張晨的嘴脣旁邊,餵給張晨,躺在牀上的張晨仰着腦袋將一杯水給幾大口就喝下去了。
喝下水的張晨纔回過神來,看了看投滿陽光的房間,張晨茫然地問道:“思怡,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張晨的問題,林思怡陡然捂住了嘴巴,淚水無聲的滑下:“晨哥,你不是來接我嗎?然後我爺爺的手下將你打傷了,然後你昏過去了,接着就將你送到了醫院……”
張晨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終於想起來之前的事情,看着哭泣的思怡,張晨無奈的將思怡摟在懷裡,輕輕地拍着思怡的後背說道:“思怡不哭,晨哥不是在這嗎?不是好好地嗎,你哭什麼呢?”
說着,就要從牀上起來。可是林思怡一驚,將張晨給按在牀上說道:“晨哥,你身體還沒有好,不能起來!”
張晨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上扎着吊針,拍了拍思怡的後背,張晨溫柔的說道:“好了,那思怡不許哭了,好不好?”
思怡起身用手掌抹了抹眼圈上的淚水,接着重重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外面的醫生進來了,有些驚訝的盯着張晨。
“小夥子,你醒了?實在是讓人意外,本來根據檢查,你至少要昏迷兩三天,沒想到這一天一夜就醒了,你的身體素質真好!來,讓我檢查檢查有沒有問題!”這個中年白大褂驚訝的對着張晨說道,接着用着胸口的聽診器放在張晨胸口處。
張晨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還真長啊,看來的確身上的傷的確是嚴重。
“這裡有沒有刺痛的感覺?”白大褂按了按張晨的胸腔,嚴肅的問着張晨。
“貌似就只有一點冰涼的感覺……”張晨感受到了聽診器的冰涼,然後茫然地說道
“肩膀疼不疼?有沒有拉傷的痛感?”白大褂又按了按張晨的肩膀問道
“恩,本來不疼,你按着就有點疼了。”張晨動了動肩膀然後說道。
這個白大褂站起身來,不可思議的看着張晨的身體發出嘖嘖的聲音,彷彿看到了一個瑰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