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叔，這是怎麼回事？”
林牧目瞪口呆，發現完全看不懂。
“魔本無相。”
啞巴更夫在空中寫道：“但正因無相，魔又可以變幻成任何它想要的模樣，它吞噬了大白豬，所以就能變成大白豬。同樣，若它吞噬了人，便能輕易變成人相。”
林牧想到黑夜中，他看到了那掌心有眼的大手，不由問道：“難道我看到的那個大手，也是魔吞噬後變幻而成的？”
啞巴更夫手指微頓。
片刻後，他寫道：“那是十指魔手，並非魔的本相，但也不是魔變幻而成，那是魔創造出來的魔功。”
“魔創造的魔功？”
林牧不由動容，“這麼說，我聽到的魔咒，也是由魔創造的。”
啞巴更夫眼睛裡流露出複雜之色，緩緩寫道：“大荒破滅前，世間同樣有魔，但那時的魔實則並不可怕，因魔雖無相無形，本身卻也缺少功法手段，無法修行，力量很弱小。”
“但這一切，在大荒破滅，梵族衰敗後改變了。”
“當時的太虛至聖，欲奪取劫難中的梵族所有氣數，梵族當時的傳承者蓮花生，爲了保住梵族氣數，轉而化魔。”
“蓮花生化魔，不僅將梵族一半氣數帶給了魔族，還將梵族無數功法也轉爲魔功，從此魔族可以修行，實力一日千里。”
林牧震撼道：“竟然是這樣。”
他是修過佛法的，早發現魔咒與佛咒相似。
之前他還不解，以爲是巧合，現在算是明白了，原來魔咒就是由佛法咒語轉化而來。
“嗡班匝爾薩多薩瑪雅，瑪呢巴拉雅，班匝爾薩多迪諾巴……”
隨後，林牧心中一動，對着那封魔境中的黑點，念起了魔咒。
“金剛薩埵魔咒，汝乃吾魔族後輩？”
沙啞低沉，又透着森冷味道的聲音，從封魔境裡傳出。
這聲音，就好像山谷迴音，不斷在這房間裡迴盪。
“前輩懂得此咒？”
林牧問道。
“此爲大梵天所創的十大魔咒之一，乃吾魔族基本修行功法，吾豈會不知道。”
魔冷冷的說道。
“十大魔咒？”
林牧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汝之身上，明明有吾魔族之氣息，爲何會與這人族一起出現，而且連此等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魔聲音裡充滿疑慮。
“我身上有魔族氣息？”
林牧心中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當年，在靈武大陸的時候，他融合了虛秀大師的舍利子。
時至今日，這舍利子的力量早於與他身體融合爲一，不分彼此。
正因此，他身上會有着佛之氣息。
而佛就是梵的傳承者，梵又化成了魔，他會被這魔當成同族，倒也不難理解。
“不過，汝身上的魔族氣息，未免太稀薄，足見汝與人族混雜太久，已丟失了吾族之榮耀。”
魔冷哼道。
“還請前輩指點。”
林牧恭敬道。
對於魔，他並沒有什麼偏見。
在宇宙的時候，他的父親林南就被稱爲“魔主”，同時他與佛教關係很不錯。
“如此稀薄的魔族氣息，卻能有如今成就，可見汝悟性不錯，也罷，吾便指點指點你。”
魔不愧是魔，率性而爲，即便明知道啞巴更夫在旁邊，他卻毫不在乎。
“自大梵天入魔，成爲我魔族三大至高魔皇之一後，爲我魔族創造了十大魔功。”
魔桀驁道：“這十大魔功，即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和摩。”
林牧心神激盪。
魔說的，不就是他以前所知的九字真言，不同的是，九字真言多了一個摩，看來是梵入魔後所創。
“十大魔功，分別對應十大魔咒，金剛薩埵魔咒、降三世明王魔咒、金剛薩埵魔身咒、金剛薩埵護魔咒、金剛薩埵普賢魔身咒、蓮花生六道金剛魔咒、大日如來魔咒金剛大日如來魔咒、摩利支天魔咒和婆羅賀摩天化魔咒。”
林牧點頭，將這些東西都記得牢牢的。
啞巴更夫在旁邊冷眼旁觀，沒有打斷魔對林牧的傳授。
他和其他村民，對於魔同樣沒有偏見，畢竟石像村裡的村民，本身就被世人視爲邪魔。
因此，在他看來林牧能多學點本領，有弊無害。
反正有他在這看着，也不會讓魔暗算到林牧。
“前輩，我曾在黑夜中，見過一十指魔手，這魔手掌心中有十鳥黑瞳，不知道這是我魔族的什麼手段？”
見魔願意傳授，林牧雖不知對方心思，但也沒放過這學習的機會。
“什麼十指魔手，這是我魔族的大梵天之手。”
魔不屑道：“大梵天之手，手指越多則威力越強，不過至今爲止，只有大梵天本尊掌握了十指之力。你看到的手有十指，可見是大梵天本尊親自出的手。”
接着，林牧又和魔談論了很多東西。
魔族共有三皇，大梵天、大自在天和妙毗天。
大梵天爲創造之魔，時空之主；大自在天，是破壞之魔；妙毗天是守護之魔。
其中，大自在天和妙毗天都是最原始的魔族，大梵天是後來加入，是蓮花生所化。
魔本無相，只知守護和破壞，不懂創造。
蓮花生的加入，給魔族帶來興盛。
因此蓮花生雖是後來加入的魔族，如今卻是三大魔皇中地位最高的。
封魔境裡的這頭魔，名“波旬”，是大自在麾下的魔王。
過去，魔族只能遊弋在大數世界的邊緣，直到大梵天的誕生，魔族才入主大荒。
現在的大荒，絕大多數地方，都已被魔族佔領。
不過在很多地方，還殘留着不少古蹟，阻礙着魔族一統大荒。
正因此，目前魔族的主要任務，是將這些古蹟摧毀，這便有了林牧半年那晚所看到的場景。
而林牧看到的只是一晚，事實上每天晚上，魔族都會大肆出動，爲的就是滅殺大荒中一些其他生命，摧毀那些古蹟。
有那些古蹟的存在，魔族不僅無法佔領大荒全境，大荒裡的生靈還會跑到古蹟裡避禍，讓魔族無法滅殺它們。
“魔，爲何只在夜晚出動，白天卻看不到？”
林牧最後問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