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李驚海的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
不過卻與中醫沒什麼關係。
徑直走向姜醫生，李驚海目光冷湛的盯着他：“你所說的辦法，是什麼？”
“是……”
姜醫生怔然了一下，隨即長長的一聲嘆息，“截肢。”
截肢！！！
這兩個字，讓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極大。
就算腿疾要承受的痛苦再大，那至少也是有希望的。
若是斬去雙腿，就等於是斬斷了希望。
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可能。
客廳中，一陣死寂。
最終，反倒是梁鴻雲打破了沉默，他苦笑了兩聲，安慰的語氣說道：“反正也站不起來，有它們跟截肢沒什麼區別。”
語氣很平靜，可越是這樣，就越是令人心悸。
“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也請你們儘快選擇，我能等，樑老的身體不能等。”
姜醫生說道。
像是最後的通知單，雖說無奈，卻也不容選擇。
李驚海緊緊的皺着眉峰，沒有說話，身上縈繞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但，這股氣息越來越淡，終究是化爲一聲嘆息：“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等一等！”
就在這時，唐邪的聲音突然響起。
三兩步，唐邪走到李驚海的身旁，直視着姜醫生：“我們還是去拜神好了。”
“什麼？”
姜醫生一臉震驚的表情，還以爲他是聽錯了。
其他人也因爲唐邪的話而紛紛愣住。
這種時候了，拜神有用嗎？
突然，姜醫生的眼眸閃過一道厲色，沉聲問道：“你是想說，請中醫來爲樑老醫治？”
衆人這才恍然。
姜醫生先前說，信中醫，不如拜神。
而唐邪的話，分明是給姜醫生一個反擊的訊號。
我寧願拜神，信中醫，都不找你！
“唐邪，雲叔的腿疾已病入膏肓，中醫的話，恐怕也是白白浪費時間。”李驚海回想起來，唐邪就是一名中醫，語氣上委婉很多，事實上，他也並不像姜醫生那樣對中醫有諸多偏見。
甚至最初的時候，他曾爲梁鴻雲請過幾位中醫名家，可惜都是收效甚微罷了。
所以，纔會請來姜醫生。
他叫做姜超，在京城內是治療腿疾最著名的專家。
唐邪笑了笑，說道：“那是因爲，你們沒有早遇到我。”
言語間，彰顯着極大的自信。
“哼！”
姜超不陰不陽的挖苦道，“你們中醫就是這樣，嘴上說的好聽，實際卻沒多少本事。”
唐邪平靜的反擊：“我有沒有本事是另回事，至少，不會像某人一樣靠着踩乎西醫來宣揚中醫。”
“你！！！”
姜超面紅耳赤，氣的身上都哆嗦了。
正要反駁，突然聽到梁鴻雲一聲低哼。
只見梁鴻雲面露痛楚，雙手緊緊抓着褲管，豆大的汗珠低落下來，打在蒼老的手背上。
“雲叔，你怎麼樣？”李驚海瞬間失魂，緊張的問道。
“又犯病了而已，不，不礙事。”
話是這樣說，梁鴻雲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差。
“都看到了吧，半小時前纔給樑老注射了鎮痛類針劑，結果，藥效只能維持這短短的半小時，再不手術，樑老不但要時刻被腿疾折磨，這種疼痛甚至還會蔓延全身。”姜超一聲冷哼，同時不屑的看向了唐邪，“不是聲稱要用中醫的法子嗎，夠膽的話，你倒是試一試啊。”
鎮痛類藥物都帶有強烈的副作用，一天內不能太多注射，姜超一時也沒有辦法，索性就把這爛攤子丟給了唐邪。
讓他大爲欣喜的是，唐邪真的接了。
在梁鴻雲面前蹲下，唐邪左手按住他的脈搏，右手則是搭在了他的腿上。
“筋骨失養，痰瘀凝滯，風寒溼邪侵襲，用你們西醫的話來說是什麼，對，叫做退行性骨關節炎。”
一瞬間，唐邪就說出了梁鴻雲的病因。
而且，是把中醫和西醫的病因都說了出來。
姜超嘴角抽動，發出連連冷笑。
開口說道：“說出這些又能怎樣，今天不可能再打止痛劑了，你能爲樑老止痛才叫本事。”
李驚海急聲問道：“有其他辦法鎮痛嗎？”
“有。”
唐邪點點頭。
這聲音斬釘截鐵，彷彿有鎮心安神的作用，李驚海眸光中的急色，竟沒來由的少了幾分。
說話間，唐邪已經用“內視”對梁鴻雲的雙腿做了全面的檢查。
情況並不容樂觀。
不過，那是對尋常醫生而言，還沒有超出唐邪的掌控範圍。
渾厚的修復力量涌動出來，注入到梁鴻雲的雙腿之中。
像是有源源不斷的生機涌入，已經枯敗的雙腿，竟在肉眼之下，慢慢的恢復血色。
萎縮的肌肉，竟像是充了氣的氣球一般，開始膨脹。
不知是已經不再疼痛，還是梁鴻雲完全被雙腿的變化所驚呆，屏息凝神的看着這一切，臉上除了驚訝，卻是再沒有半點痛苦。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看着這神奇的一幕。
包括姜超。
只是，他那張臉上除了震撼，還有濃烈的不甘之色，嘴裡不受控制的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
這也是大家的心聲。
是啊，這怎麼可能！
明明只是期待着鎮痛就好，結果，唐邪做的……卻像是在根治腿疾！
“呼。”
突然，唐邪輕出了一口氣，說道，“溼邪之氣已經清出來了，樑老，你站起來試一試。”
站起來！
這三個字，猶如是三記鼓點，重擊在梁鴻雲的心口。
站着是什麼感覺，他早已經忘卻。
“你是說，雲叔可以站起來了？”李驚海好像更加激動，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唐邪笑着說道：“理論上可以，不過坐了這麼長時間，想立即就適應，可能會比較難，就跟小孩學步一樣。”
揶揄的語氣頓時讓梁鴻雲的心情輕鬆不少。
然而，就在這時，姜超卻突然冒出來了。
他攔在梁鴻雲的前面，極其認真的說道：“樑老，您的腿疾還沒有康復，可能只是鎮痛劑又起了點效果而已，貿然試站的話，說不定會加重病情。”
幾人都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這話說的，也太不要臉了。
“疼了就是鎮痛劑藥效已過，不疼了就是你這鎮痛劑又有效果了。”
李雷實在是看不過眼，張嘴就罵，“你這麼牛逼，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