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記住這口訣,每日運轉三週天,便可以將你體內的仙氣降爲之前三成速度,由此它們也不會讓你感覺那麼不舒服了”穆伊雪將手掌收回,衝着還在閉目冥想的翠兒解釋說。剛纔穆伊雪以天靈傳功之術,將仙訣灌注於她體內,這種傳功方式,便也是當日仙人所傳。
翠兒盤膝靜坐許久之後,她站起身來,隨後一絲絲輕微氣流波動從她衣裙下方冒出來,雖然還是讓她有些尷尬,卻明顯比剛纔溫和多了。翠兒也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只要不太過於丟人,她是不會在乎這點事情的。
她跨前一步,朝着穆伊雪作揖說:“謝謝小姐”。
“翠兒,你要知道這仙氣可對你體內煌靈有莫大壓制作用,你若可以降服它們,到時你或許可以自我掌握抵抗煌靈的辦法”穆伊雪臉色一凝,十分嚴肅的解釋說。
“小姐,翠兒資質愚鈍....”翠兒很沮喪的低垂下腦袋,沉吟說。
“胡說,你那裡愚鈍?”穆伊雪拿眼瞪了她一眼,“你第一次品嚐仙餐竟然可以一口氣吃了那麼多,你可知道即便是我當年也只是你的七成,這樣的仙緣,還說資質愚鈍的話?”。
翠兒迷惑眼神盯着穆伊雪,不知道她這話是故意嘲諷自己,還是真有其事。
畢竟說一個女孩子吃得多,並不是好話。
“仙餐並是不凡人所吃之物,食量大小和一個人飢餓程度無關,而是跟這人仙靈體質有關,越是吃多的人,其體質也就更強大,由此可見,你的天賦絕不會再我之下,從今日起,我不想再聽到你如此妄自菲薄的話語”穆伊雪一臉篤信的將十分卑微的翠兒那張臉挑起來。
“是小姐”翠兒還是第一次見穆伊雪如此嚴厲的眼神,立刻驚駭的連連點頭。
螟汎一雙烏溜溜的眼眸,時不時回頭眺望。在他腳下那片防禦大陣早已被五顏六色法力光波淹沒....
螟汎纔剛剛熟悉防禦大陣運轉,前方第一道防禦便被攻陷。三師便命人將他帶出那片梯度時空。
螟汎自是不情願,然而,三師的命令他也不敢不遵從。他作爲防禦陣空能師,也堅持三日。在這三日內,他的身心都和整個逆空元大陣相互融和,因此這座防禦大陣對於他來說,意義絕非只是防禦攻擊那麼簡單。
螟汎不甘心就這麼走了,也不甘心這座付出無數心血的防禦大陣被人摧毀。只是一切都已經由不得他,當水源石耗盡了能量之後,整個逆空元大陣便開始塌陷。若不是三師強自以逆空元支撐着,他們這些空能師根本沒有機會逃脫。
螟汎苦悶的表情,被站在一旁的閆三看在眼中,便伸手按住他肩頭,輕拍了一下說:“我們這次任務便是阻撓敵人,現在目的已經達成,這座逆空元大陣便完成了它的使命”。
“三師,那可是無數空能師心血啊,弟子....不捨得”螟汎還是無法接受眼前事實,稚嫩小臉上泛起一絲憂傷。
“螟汎,爲師也不捨,只是和這數百空能師的性命相比,你說哪一個更加重要?”此時閆三說話語氣有些嚴肅起來,他發現自己這個徒弟,雖然天賦之高無人可比,可是卻有些癡迷於修煉,對於修煉之外的事情略顯單純。這樣極易產生偏激性格,他才鄭重的驚醒螟汎,讓他知曉在這世上還有比修煉更加重要的事情。
“弟子知錯了”被三師那嚴厲目光注視着,螟汎也有些懊悔的低垂下腦袋。
“螟汎,你記住,空元之術固然重要,但和人命,以及你所關心的人和事情相比,那都不值得去在意,你要牢記這一點,不然即便是你修爲可以成爲一代宗師,也會遁入魔道”閆三見到螟汎情緒有些低落,語氣便緩和一些,用手輕拂他的腦袋。
“弟子明白了”螟汎聽到這,立刻昂起頭,一雙烏黑色眸子真摯盯在閆三臉上。看得出來,他這一次是真心理解了閆三話中真實涵義。
正所謂響鼓不用捶,閆三也知道自己這個弟子天資極其聰慧。便不再過於苛責,而是轉了一個話題說:“螟汎,你參悟那創世規則如何了?”。
自從螟汎發現蟲人文明之後,閆三便發現他所感悟到的規則,和之前有了截然不同的變故,那種規則逐漸變化成一種更加廣袤,甚至連閆三都無法探知的存在。也正是當螟汎進入規則大法師境界之後,閆三便無法再傳授其空間規則,只能讓其獨自去參悟那創世規則來修煉。
螟汎想了想,便十分認真把這些時日從蟲人文明中參悟得到的心得一點點告知了閆三,再經過閆三一番推敲之後,爲他尋求出一條修煉之路。這也是隻屬於他螟汎一個人修煉之道,無人可以模仿。
當螟汎那張稚嫩的小臉處於冥想境界時,下方那波濤一般洶涌光波便猶如潮汐般落下去。再也沒有任何波瀾,只有那死一般寂靜。閆三一直注視着那最後一絲煙火熄滅,他才收斂目光。
回頭凝望着原本數百人空能師,現在只剩下不足一半,這些人都被逆空元遮蔽之下療傷。剛纔他們雖及時離開防禦大陣,卻還是被最後光浪所波及。
這一戰雖然拖住五宗前進步伐,但損失卻也超乎想象。剛纔若不是閆三拼勁了最後一道逆空元,恐怕這些空能師也都無法倖免。五宗戰力之強,絕非常人可以想象。和五宗對抗這十日,閆三也感受到五宗的強悍。若是這樣一隻戰隊殺入踏虛,閆三真不敢設想,四方族會遭受何種困境。
因此他早在大陣和五宗遭遇之後不久,便把五宗戰力做了詳盡描述,傳給了王后,希望那個精明的女子可以找到破解之法。
其實閆三對於王后以後成爲四方國之主,也早就猜測出一些端倪。有幾次他和老蕭頭幾個老人一起喝酒聊天時,便已經猜度出他心思。因此閆三也希望她可以在這場帝國之戰中,可以充分展現出才能。到時,當他們隨着族主離開踏虛之後,她也可以穩定整個四方國大局。
閆三對於沒有老蕭頭的踏虛也不沒有多少留念了。至於四方族國師,他會讓自己新培養這個愛徒承接下去,有他在,四方族可保無憂。
這也是閆三在見到螟汎之後,便生出要收徒的心思。對於這個天資卓越的門徒,閆三是很看重,也能猜到他之後的成就。或許那時的四方國早已成爲一個十分強大踏虛帝國了,他也必將成爲踏虛帝國最著名的大國師。
閆三眼睛盯着虛無緲縹的虛空,想了許多事情,往事種種都猶如夢境一般從面前掠過....
“地球....”。
“踏虛...”。
閆三眼眸深處泛起一絲迷戀和不捨,不過更多則是果決。他現在可以去執行老蕭頭交代第二個任務了。
那便是儘自己能力,用逆空元將那座橫亙在踏虛大裂縫之上的冰山打開一個出口,這便是他在地球梯度內作爲四方國師執行最後一個任務。
完成任務之後,他便不再是大國師,而是一個浪者,隨着蕭族主一起,去超級位面流浪,尋找被他弄丟的小鈴鐺大人。
據閆三所知,接受到最終任務的四方族老人,並不只有他一個人。只是他們彼此之間並不知道,只有到了超級位面,他們纔會最終揭曉答案。這也是爲了避免四方國內部由於權力變動,產生影響戰局的事情。
霄城北門外。
戰火已經平息。
司徒狄騎乘着那匹紅馬,在星空之下漫步,身上那件火紅色披風,隨風飄舞。彷彿點燃了夜空下面一把火炬。
他微微昂起頭,盯着那片璀璨銀河,長嘆一口氣。
“族主,這便是狄謀爲四方國做的最後一個任務了,從此之後,狄謀便隱居於鄉野,終老一生”。
至於究竟有多少四方國老人會選擇去超級位面,還是留下,司徒狄不知,但是他司徒狄卻只想找個地方隱居。沒有老蕭頭以及那些老人的帝國,他也不願意再做主帥,這才和王后演繹了一出苦肉計。
對於王后的聰慧才智,司徒狄是沒有任何質疑的,因此他雖然不知王后整個計策,還是依然決然接受了最終任務。
霄城東門百里。
南宮藍蝶面朝着霄城,表情看不出悲喜。她被救出了霄城,而那三百死屍卻葬身於裡面。她心中沒有仇恨,也沒有僥倖。只是平靜,因爲那三百死屍用他們的死亡,竟然給了南宮嶽致命一擊。雖然南宮嶽沒有當場被擊殺,卻也受到嚴重創傷,這已經足夠了。
至於她和王后的約定,現在對於南宮藍蝶來說,也並不那麼重要了。
最終任務。算是我爲了早年對你們犯了錯誤一點彌補吧。
再見,四方族,再見老蕭頭.....再見南宮藍蝶.....
南宮藍蝶木然轉身,此時她彷彿換了另外一人,一個全新的人。
...
雪域族境內,源城。
巨靈族人手裡揮舞着巨大果核武器,殺上城門,身後數百個和他生死相依的鎧甲武士,此時悍不畏死一起也迎着無數法術光波殺人城門。
這些鎧甲武士和巨靈族人經歷生死淬鍊之後,已經變得威猛不可敵。他們每一個人都可以獨擋一方,現在聚集在一起,更加勢如猛虎下山一般,便將敵陣分割成碎片。當巨靈族人將戰棋插在城頭那一刻,他便將那雙虎目轉向四方城方向,感慨一聲說:“主人,無論你去哪裡,巨靈族人都不離不棄,這也是俺的終極之戰”。
在巨靈族人接收到終極任務之後,便親自率領着那隻生死鎧甲軍,一起攻城掠地,短短數日內,便將雪域族三十幾座城池給拿下來。不僅如此,他們還將雪域族少主那個邪屍公子也驅趕出了戰局之外,這也是王后爲了保證司徒狄計劃的完美實施做出的舉動,畢竟那邪屍公子可不想尹拓拔那麼容易被欺騙。
巨靈族人這一次執行終極任務,他沒有半點不情願,他或許是衆多老將中唯一一個最期待着去超級位面的人。他內心對於小鈴鐺關心,絕對不亞於老蕭頭,畢竟那小鈴鐺大人救過他的性命。
巨靈族人手掌重重在城門一拍,衝着東方吶喊:“來啊,這最後一戰,就讓俺痛痛快快的殺一場吧”。說完,他便親自率領着這一萬多鎧甲軍,再次衝向另外一座城市。
叢林深處。
蕭黑山一邊採摘野果充飢,一邊包紮着傷口,這一路之上,他以殺術斬滅幾個敵軍主帥,不僅如此,他還置身潛入魔兵軍營意圖將那個智謀狡猾魔帥幹掉。可是最終卻受到埋伏,才讓他受到這樣的創傷。
蕭黑山卻一點都不感覺痛苦,反而有種解脫的暢快。他眼睛朝着南方四方族所在方向,鄭重表情說:“師尊,弟子辜負你的教誨,沒有臉面見你,但是弟子絕不會忘記自己是一個四方族人”。
蕭黑山一想到自己那日和王后派來神秘特使接觸時畫面,便立刻激動熱血沸騰。只要完成終極任務,他便有機會和師尊一起去超級位面,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因此蕭黑山連想都不想,就立刻答應了特使邀請,接受了終極任務。
蕭黑山現在殺術更加強悍,即便是那些修爲高於他的元力尊者,也都慘死在他的刀下。可見他現在已經是一個真正殺手,他的刺殺無聲無息,已經臻於化境。也正是如此,在短短數月內,他便在踏虛闖出一個影子殺手的名頭。和之前幽靈殺手併成爲最令人畏懼的黑暗勢力。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蕭黑山只有一個人而已,卻不是一個殺手勢力。
叢林荊棘密佈,因此這地界很隱秘,即便是野獸也不會光顧這裡。蕭黑山躲在這裡療傷,自持絕不會被人發現。可是當他揭開手臂上包裹紗布時,立刻感覺到一股陰寒氣勢朝着自己襲來。他急忙起身,沿着一處山脊滑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