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賀天擎，臉上就像打翻了醬油瓶，黢黑難看。
配方不是從未流出，被李空聞團隊好好的保護起來，怎麼會從唐銳的口中說出來呢？！
這不科學啊！
目光注視神態淡漠的唐銳，賀天擎這才發現，原來他一直低估了這個年輕人。
不僅賀乾坤在唐銳手中屢次吃癟，就連他現在，都被唐銳玩弄於股掌之中。
京城再大，但有多久不曾出現這樣的妖孽人物了？！
而就在賀天擎呆滯的時候，周光偉呢喃出了更多的內容。
“我明明跟小高說的清清楚楚，他爲什麼還要背叛我……啊！”
一道黑影突然欺身，出現在周光偉視野，把他嚇得面容慘白。
只見朱仁山一雙眼睛，極具穿透力的凝視過來：“你提到背叛，看樣子，你承認這份配方是出自這個小高之口了。”
“不不不是這樣的。”
李空聞一個激靈，忙往回找補，“您別聽周光偉瞎說，哪有什麼小高？”
唐銳嘴角掛笑：“李博士，勸你還是考慮清楚這其中的後果，再決定要不要繼續堅持，狂戰血清計劃已經是紙包不住火，如若誰能配合調查，誰就算戴罪立功，相反，那些不願配合的角色，就要從嚴處理了。”
“我……”
被這話狠狠噎住，一陣面色變幻之後，李空聞終於悲慼的嘆出一口氣。
絕望開口：“好吧，我會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
“李空聞！”
砰一聲，賀天擎突然在這時拍案而起，眼中怒意，恨不能直接把李空聞吞下去。
李空聞身軀猛地一震。
接着，竟痛哭流涕，朝着賀天擎跪了下來：“家主，我辜負了您的希望，在軍首否定了狂戰血清計劃之後，我跟二爺心有不甘，又偷偷把這項計劃重啓了，我有罪我無話可說，只可憐我的家人，他們都以我爲傲，結果我卻做了這等荒唐錯事，我沒臉見他們啊！”
啪！
賀天擎釋放出的氣息之濃，竟把面前的茶杯都生生震碎。
半會兒過去，他才強收氣息，用着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道：“你們的家人，賀家會安排妥當，但你們所犯之錯，不可彌補！”
說罷，目光徑直轉向一旁的軍首。
似痛心疾首，又有萬丈決心：“軍首，我沒想到在我管理之下，賀家竟然如此藏污納垢，我願交出鳳棲在內的五家軍藥研究所權限，並且願意彌補狂戰血清計劃的全部經費損失，還有我那個混賬弟弟和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也請您不留情面，從重發落！”
“另，我雖不知情，但有失職之罪，我願意自廢修爲，退居二線，對不起，軍首，讓您老人家失望了！”
擡手一掠，赫然將一枚茶杯碎片拿捏手中，緊接着，就要釘入自己小腹。
一旦刺入丹田，賀天擎的修爲也就宣告報銷了。
但卻在同一時間，軍首也擺了擺手掌。
如迎風擺柳，輕鬆寫意。
然而，像是打出一道無形的強大力量，撞在賀天擎手背，將他的動作徑直中斷。
碎瓷片啪嗒落地，賀天擎滿臉噙汗。
“你確實失職，但罪不致此，而且賀家出了這檔子事，必然動盪，還需要你來掌控全局。”
軍首淡淡開口，算是一錘定音。
既忠告賀天擎此後需恪守本分，又暗示朱仁山到此爲止，不必再往下深究。
看見這一幕，唐銳微微皺眉，但以他的身份，也不好再說什麼。
待李空聞他們再度被人帶走，不久後，唐銳給出那一份配方的檢測結果便出來了。
確認是狂戰血清配方無誤！
“小唐會長這次功德無量啊。”
軍首放下手機，眼中噴薄出更加濃厚的讚賞，甚至，親自斟滿一杯清茶，推到唐銳面前，“不妨跟我說說，小唐會長你是如何找出那份真配方的？”
一旁，鄭龍也迫不及待詢問：“是啊唐會長，也沒見您聯繫什麼小高，怎麼就知道配方內容了呢？”
話剛出口，朱仁山便拋來一抹凝沉眼神，鄭龍身軀瞬間一繃，牢牢閉上了嘴巴。
朱仁山同樣目露好奇。
自從查看監控開始，整件事就超出了他的掌控，他實在是想不通，唐銳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配方是從猛鬼身上得到的。”
唐銳笑笑，看了朱仁山一眼，“朱先生一定還記得，那次與血滴子的猛鬼一戰，他直接吞服了兩顆狂戰血清，這也直接導致他不堪重負，幾乎是用自殺行爲，來強行換取修爲。”
朱仁山一愣：“這我知道，但跟配方有什麼關係？”
“那您一定也知道，那一戰之後，猛鬼的屍體是由意濃的鐘氏藥業進行處理。”
“我們意外發現，在猛鬼體內還有一小部分沒能吸收的狂戰血清。”
“通過那一小塊血清，要分析出它的成分並不算難，當然我也不是百分百確定，分析得到的成分，是否就是完整的狂戰血清配方，好在李空聞不經嚇，直接就承認了配方的存在。”
聽完這些，朱仁山才終於恍然大悟。
而後，有些好笑的開口：“小銳，這次你可是連我都矇在鼓裡了啊。”
唐銳汗顏笑了笑，目光卻是悄悄打量軍首。
好在猛鬼是交給鍾氏藥業處理，不然以他手頭的信息，真不好解釋配方的來歷，總不能直截了當告訴他們，自己是憑着仙醫傳承，腦海自動生成的這一份配方吧？！
看軍首笑意盈盈的模樣，應該是沒有懷疑他所說的內容。
又陪着軍首閒聊片刻，唐銳他們也就起身告辭。
而他們前腳剛走，那一片人工湖內，便撲通一聲，騰躍出一條燦金錦鯉。
在空中劃出一道絕美的拋物線，錦鯉從容落水。
這片刻功夫，錦鯉已經甩掉泥沙，如箭矢般輕靈穿梭，出現了這一副魚躍龍門之姿。
軍首望了一眼錦鯉，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露出一抹欣賞的笑容。
“難怪仁山一提起小唐會長便讚不絕口，這京城之中，許久沒有出現小唐會長這樣的天驕少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