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陽飄在空中,仔細觀察女子,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你是一尊地縛靈,只有當你達到地靈層次才能脫離這具軀體。另外,你由些許神光與龐大氣運交織而成,同樣是在神闕印中蘊育誕生,確實與我現在的狀態屬於同類。”
“地靈層次是和你一樣嗎？我能看到在你體內銘刻了好多艾米西亞符文,是用碧波玉和艾米西亞黃玉做模具印上去的,是嗎？”在羅陽觀察女子的時候,女子也在觀察他。
“好強的洞察力,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控制這具軀體,讓外面的瘋女人停下瘋狂舉動嗎？她會把你當女兒來看待的
“瘋女人？你是說綠蘿的媽媽嗎？我不喜歡她,特別害怕她。而且,那個叫澤西的人有一種讓我不寒而慄的氣質,我要是泄露出一絲氣息,他就會發現。”女子抱起雙臂,忽然將身體蜷在一起,坐在枯樹上瑟瑟發抖。
羅陽一拍腦門,心中瞬間通透,暗道：“明白了,真正的綠蘿確實已經死去,卻因爲瘋女人殺的女孩太多,日積月累跑進來絲絲怨氣,與神光凝聚到一起,塑造出一尊地縛靈來。問題的關鍵在澤西身上,這個不死奇人擁有超能攝魂,真要是扮作綠蘿,多半當場就會被他攝走。”
不過,也正是因爲綠蘿的意識空間不空,好像有一絲最微弱的生命反應,所以才使青秀一直認爲女兒沒死,並不惜動用各種神奇手段和奇珍異寶爲女兒維持狀態,到今天已經過去百年。
人死了百年,卻宛如在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樁奇蹟。
此刻,羅陽向後飄退,留音道：“綠蘿的母親來了,你趕緊活動一下身體,起身幫我找控制神闕印的辦法,好阻止澤西逞兇。這是爲了你,也是爲了我,合則兩利,你絕不能退縮……”
“啊讓我控制這具身體？”綠蘿仍然瑟瑟發抖。
短短片刻,羅陽回到金屬身大漢的意識中,就聽身後“噼裡啪啦”爆響,瘋女人青秀歇斯底里大叫：“臭小子,你要是敢碰我女兒,我把你燒成灰吃掉。”
好嘛真是夠瘋的,把人燒成灰還要吃掉,這得多大的仇？
就算這個瘋女人可憐,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已經脫離的了正常人的範疇,原本的修爲應該極爲高絕,氣息卻紊亂不堪,這是多年偏執造成的惡果。
羅陽摸向綠蘿的額頭說：“別怕,坐起來,你能行的……”
“不要碰我女兒。”青秀忽然站住,冷汗順着鬢角滴落。她這時才反應過來,害怕羅陽一拳轟下去,傷害她的心頭肉。
“好,我不碰,你也不要過來。”羅陽邊說邊觀看玉石牀,心中不由得一動,暗道：“如果沒有猜錯,這座玉石牀等同神座,中樞就在綠蘿身下,可是該如何控制呢？”
羅陽不敢指望澤西接受這個似是而非的綠蘿,這種人眼睛裡不揉沙子,尤其超能攝魂與“綠蘿”處於天生的獨立面。對方可以認張小曼做女兒,卻多半不會認一個“鬼魅”做女兒。
眼下他沒有籌碼對賭,指望敵人網開一面,還不如指望自己,想活命就得把澤西送走。
綠蘿的身體忽然動了動,竟然十分僵直地坐了起來,微微張開嘴巴,含糊不清的說：“我來幫你,帶我離開。”
“女兒,你,你活過來了？”青秀淚流滿面,她想奮不顧身地撲過來,卻又害怕羅陽下毒手。
羅陽看向這個既可憐又可恨的女人,搖頭道：“她是兇手,曾經殺害很多個你。同時,也是這具身體的母親,你自己看着辦”
“不,遠離看到這個女人就讓我覺得驚恐萬分,我不會裝成綠蘿安慰她的。因爲怨恨特別強烈,恨難平”綠蘿用力搖頭。
現在的綠蘿是受害者的絲絲縷縷怨念集合到一起,天長日久在特殊條件下生成的鬼魅。如果能突破界限,就與羅陽差不多,可以做一尊大地遊神。
“好吧趕緊尋找控制方法。”羅陽沒有指望澤西接受這個妖魅,也沒有指望現在的綠蘿去接受瘋女人,因爲雙方之間是死仇。
綠蘿扶着玉石牀起身,與羅陽一同觀察玉牀。
她有一雙特別難得的慧眼,在某些領域比圖靈之眸還要厲害,而且厲害得多,否則不會一眼看出羅陽體內印着艾米西亞符文。
至於綠蘿爲什麼會有這種見識？因爲她坐困數十年,沒事就翻閱原主人的記憶,當做一場場電影來看。實在看得膩歪到不想再看,就根據記憶中的那些知識自學,哪怕記憶中的一些瑣碎知識也讓她學得如癡如醉,時日一久竟生出幾分先知特色來。
正是看出這個綠蘿擁有驚人的洞悉能力,羅陽才讓她幫忙。
“啊我知道了。來,和我坐到玉石牀上。”綠蘿說着坐上玉石牀,給羅陽讓出一個位置。
羅陽坐了上去,就見綠蘿在玉石牀上輕輕點擊,激發出一圈圈細小光暈,迅速在房間中飛射擴散,瞬間展現出一片片投影。
這些投影是過往數千年的畫面,原本這座樓閣確實是某個世家大族偷偷“培育”有潛力子弟的地方,不過中間出了事情,樓閣荒廢了一段歲月。
其實不能說荒廢,樓閣一直在自行運作,偷取歷屆學子的氣數。不知道何年何月開始,竟然在幾個靈光特別充盈的地方滋生出神光,留下探索筆記的劉朔便是受益者。
然而,直到澤西成爲東蘭大學校長才勘破這個地方的秘密。他沒有破壞樓閣,讓樓閣繼續做偷天大盜,用玉石牀來爲女兒延續“生機”。
瘋女人青秀大叫：“你要做什麼？”
羅陽此刻默默體會一番,禁不住讚道：“綠蘿,你好靈巧,由點知面,讓神闕印將吸力對準澤西,否則我們無法生離此地。”
“好”綠蘿點頭。
下一刻,月宮震動,所有東蘭大學的學生只覺得心頭一鬆,彷彿掙脫了某種束縛。
轟隆隆巨響在澤西頭頂上滾動,他的眼角不停跳動,心中產生不祥預感,整個神闕印的威力頃刻間逆轉,開始針對他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