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綾就算再怎麼聰明,她畢竟也只是一個剛上中學的小女孩罷了。
所以,她一時半會沒有理解01號的意思。
不過雖然墨綾沒理解,但另一邊的墨仁倒是對此心知肚明,所以此刻他也直接蹲在了墨綾的身旁,替她解釋了起來。
“妹妹,他們已經死了。”
墨仁輕輕的對墨綾說道。
“死了?”墨綾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意外:“爲什麼?”
“因爲我討厭他們啊。”
墨仁輕輕的笑了笑,隨後對墨綾說了起來:“他們欺負了我的妹妹,死對他們而言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
墨綾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的想法,於是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了。
“沒什麼可是的。”
墨仁輕輕的伸手摸了摸墨綾的小腦袋:“綾綾,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所有物,無論是人還是物,無論是活着的還是死了的,他們的身體,思想,意志,甚至這個世界的規則,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你明白嗎?”
“不是很明白……”
來自過去十多年的教育讓墨綾有些茫然,就好像是腦子裡有兩個理念在相互衝突一樣。
本能告訴墨綾這樣的行爲是錯的,是不對的,甚至可能要被抓起來,但另一方面心底又清楚自己的哥哥絕對不會騙自己,而且哥哥他這麼厲害,恐怕就算是有人想抓他也會被他一拳打死,這樣以來就沒有人能制裁他了,也就是說他說的話確實是對的。
一時之間,墨綾的小腦袋似乎陷入了混亂之中。
“傻丫頭。”
墨仁甚至都不用讀心,就可以看出墨綾的迷茫,於是他此刻也是微笑着揉了揉自己妹妹的小腦袋:“自己開心不就好了,想那麼多幹嘛?”
“可是,這樣做的話是壞孩子啊……”
墨綾想了想,最終還是忍不住仰頭對墨仁說了起來。
“看來你並沒理解規則的意義啊。”
墨仁輕笑着搖了搖頭。
“哥哥是生我氣了嗎?”墨綾聽到墨仁這麼說,臉上隱隱的浮現出了擔心的表情。
“當然沒有,我怎麼會生妹妹的氣呢?”
墨仁當然不可能生墨綾的氣了,就算真的是墨綾的錯,墨仁也可以把這份過錯推給別人,然後再把別人打死,自己妹妹該怎麼寵還是要怎麼寵。
“綾綾,你知道麼?人類這種東西是很有趣的生物,他們沒有秩序和規則就沒辦法生存。”
在否定了自己生氣之後,墨仁開始跟墨綾解釋起了關於規則的事情:“絕大多數人類覺得不好的東西,他們就會制定出規則,認定這種東西是不好的,大家要一起遵守,如果有誰不遵守這個規矩那就是跟整個團體作對,就要被孤立,被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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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墨綾點了點頭,認真的聽着自己哥哥給出的解釋。
“人類最強烈的情緒就是恐懼,而最古老的恐懼就是源於對事物的未知。”
墨仁儘可能的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墨綾說道:“人類其實很脆弱,所以他們經常抱在一團,就像是羊圈之中的綿羊一樣,他們對安全感這種東西看得很重,所以他們討厭未知的變數,討厭與整個團體對立的個體,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遠離這些不遵守規矩的傢伙,囚禁,放逐,甚至是殺死,只要能讓他們感到安心,在殘忍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就像是你上學時所遭遇到的那些經歷一樣,所有人都有父母,而你沒有,所以他們排斥你,因爲你跟他們不一樣,因爲這不符合他們所謂的規矩。”
“嗚…”
聽到墨仁提起了上學時候的事情,墨綾忍不住的抖了一下肩膀。
“這就是秩序的真相。”
墨仁輕輕的摟住了墨綾,一邊輕柔的拍打着她的肩膀,一邊繼續解釋道:“除非一個人能強大到反抗整個世界,否則的話他就註定會被大多數人類制定下的秩序所束縛,但你已經不同了,綾綾,現在整個世界都是你的,所以秩序已經不是他們的工具了,而是你的,你可以創造自己的秩序,你是行走在人間的神明,你擁有無上的權能。”
“你不必再遵守過去的那些規矩了,因爲它們早已煙消雲散。”
墨仁一邊說着,一邊輕輕的親了一下墨綾的額頭:“這凡間從今往後再也沒有自由的意志,只有你的意志。”
“真的可以嗎?”
墨綾似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只見她眨了眨眼睛:“這樣會不會不好啊?”
“當然不會。”
墨仁搖了搖頭:“綾綾,你玩過遊戲機嗎?”
“玩過。”
墨綾點了點頭。
“那就把他們當成是遊戲中的怪物吧。”墨仁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是放他們一條生路,還是把他們幹掉,對你而言不過就是一場遊戲罷了,01號可以滿足你的一切願望,哪怕你想讓他們死而復生,01號也可以幫你做到這一點,既然連死亡的人都可以再度復活,那麼你又在擔心些什麼呢?”
“哥哥,你真的好厲害。”
聽到墨仁這麼說,墨綾忍不住反手摟住了墨仁的脖子:“我好幸福……”
“傻丫頭。”
感受着頸間傳來的淡淡暖意,墨仁也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
……
主世界,天夏邊疆。
“不行!已經守不住了!”
李宇迪一邊往後瘋狂的退着,一邊朝着自己手上的腕錶瘋狂喊道:“那些克隆體太強了!我麼還沒見到對方就已經死傷慘重了!”
“那也要繼續守住!給我用命往裡填!如果放他們進去後果不堪設想!”
腕錶中傳出了一陣憤怒的大吼。
“用命……填?”
李宇迪腳下的瞬步微微一僵,臉上露出了一陣愕然的神色。
“我們的身後是整個天夏!那是我們的家園!”腕錶中傳出了中年男人的憤怒吼聲:“我們如果失敗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我們的父母,兒女,還有愛人將會以最痛苦的方式被敵人殺死!”
“家人…”
李宇迪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自己妻子和兒子的笑容。
“我只是一個連能力都沒有的普通軍人!但我也跟你們一起奮戰在了前線!因爲我不想讓我的家人覺得我是個懦……嗞嗞…嗞嗞嗞……”
腕錶之中的怒吼甚至還沒傳出來,立刻就是一陣奇怪的雜音傳了出來,李宇迪神色一黯。
這意味着這位可敬的將軍已經戰死在前線了。
“該死!”
憤怒混合着傷心,無從發泄的李宇迪用手中的刀狠狠劈了一下附近的石頭,幽暗的刀鋒瞬間將石頭切成了兩段。
“宇迪,你要終究還是要回到那裡去麼?”
幽影如同泥漿般在地面上翻騰起來,將李宇迪手中的幽暗長刀包裹了起來。
“影月……”
李宇迪沒有看手上的長刀,他只是靜靜的閉上了雙眼:“我不能回去,李將軍剛剛說的很對,我不想讓我的兒子覺得自己爸爸是個懦夫。”
“可是你連卍解都沒有掌握。”
低沉的聲音自幽暗中傳來:“只有第四能級的你想要面對那個男人,哪怕只是他的複製體,你也只有死路一條。”
“死路一條嗎?”
李宇迪重複了一遍影月的話,隨後他突然笑了起來:“資質無雙的黑衣男子,爲了守護世界而戰,最終戰死沙場被萬人傳頌,那不跟我的最開始的設定一模一樣嗎?”
“……”
聽到李宇迪的說法之後,影月沉默了。
“老夥計,對不起了。”
李宇迪深情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幽暗長刀:“我知道我如果死了的話,你也活不了,但我卻還是執意要去送死,但我真的沒有別的選擇。”
“不必了。”
影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你也知道我們是一體的,所以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不是嗎?”
“嗯。”
李宇迪點了點頭:“那就繼續並肩作戰吧,就像以前在夢中時的那樣。”
說到這裡,李宇迪直接就準備往前走去,但粘稠的幽影卻拉住了他的手腳,讓他死死的留在了原地。
“影月?”
李宇迪疑惑的問道。
“你現在還控制不住這份力量,但我別無選擇,只能提前把它交給你了。”
影月低沉的聲音從幽影中傳了出來。
“接好了,宇迪。”
下一秒,濃稠的幽影沖天而起,遮蔽了整片天穹,空氣中似乎又無形無質的東西正在緩緩的被侵蝕,被吞噬,最終轉變成了掩蓋一切的濃郁漆黑,自星空的盡頭傾瀉下來,徑直的轟擊在了李宇迪的頭頂上方……
……
此刻,另一處戰場。
“轟!!!”
隨着一陣震耳欲聾的巨大響聲,一頭猙獰的巨獸被狠狠的打飛了出去,直接撞碎了一座蒼翠的大山,數萬噸的土石因爲衝擊力被高高地揚了起來,一時之間飛沙走石,遮天蔽日。
下一秒,一抹白色在空氣中猛然劃過,隨後就是萬道劍芒沖天而起。
“轟!!!”
又是一陣巨響,白色的身影也被徑直的打飛了出去。
滾滾的煙塵逐漸散去。
一個赤着胸膛,強壯而高大的男性身影正緩緩的從爆炸的最中心走了出來,就那麼表情平靜的朝着天夏帝都的方向走去。
“嘶嘶……”
一陣淡淡的黑色顆粒突然從地下鑽了出來,迅速的貼在了這個高大男人的身體表面上,趁着這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就將其封在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之中。
“別跟他比拼力量,你們拼不過的。”
黑皇布萊克緩緩的從樹林中走了出來,見到一邊抖着皮毛的地獄犬,以及嘴角掛着血絲的白帝,他緩緩的搖了搖頭:“他沒腦子,你們也沒腦子嗎?”
“你怎麼過來了?”
地獄犬的冰首看了一眼布萊克,語氣嚴肅的問道:“你那邊解決掉了?”
“解決?”
布萊克嘆了口氣:“你告訴我這種怪物該怎麼解決?”
“這些怪物的實力比不上本體。”
地獄犬的暗首冷冷說道:“不僅沒有銀色金屬和空間異能器,力量也弱了一些,而且還無法進行紅化,你應該是可能將他擊殺的……”
“這怪物是複製體不假,但他也同樣繼承了那位大人的恢復能力啊,你三個腦袋加在一起居然都沒想通嗎?”
布萊克意外的看了一眼地獄犬:“這些怪物要是繼承了本體所有的能力,剛剛那一拳下去就把給你打死了,不過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些怪物的能力不及本體,恢復能力也因爲失去信徒之力的緣故無法進一步的進化了,但你覺得我們誰能給這種怪物造成致命傷?你的狗爪子能一下捅穿他的大腦?還是白帝的劍能做到這一點?”
“……”
地獄犬的暗首和冰首沉默了,但炎首卻沒有:“你是過來跟我們故意擡槓的嗎?”
“當然不是。”
布萊克搖了搖頭:“另外兩個怪物一個被若水和冷梟拖住了,她們兩個的能力一個是液態一個是氣態,現在那個怪物失去了很多能量打擊的手段,純粹的物理攻擊對她們的作用不大,所以我就讓她們先行拖住一個,我過來跟你們一起先解決掉另外一個。”
“那剩下的八個你打算怎麼辦?”
白帝冷聲問道。
“負教的外教成員已經趕到了,一個叫埃肯的外教成員帶着一幫祭司正在帶着其中一個放風箏,姆杜恩派遣了內教所有不用研究的灰色主教,頂住了另外兩個怪物,雷米爾壓制住了一個,還有一個被逆鱗的其他能力者和軍隊暫時攔住了。”
布萊克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抱歉,至於剩下的那幾個,我也無能爲力。”
“混蛋!”
地獄犬立刻怒吼了起來。
“與其生氣,倒不如想想怎麼先解決掉這個怪物吧。”布萊克說着,直接將目光轉移到了那個巨大的黑色球體上了:“老實說,與其獨自面對這些怪物,我更希望那位大人能夠現在就回來,現在我覺得也只有他能當救世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