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靈天心中涌出一股悲楚感，根本沒法與林長道對抗，在林長道的眼神威逼下，極不情願地，揚起脖子，將丹藥放入了口中。
林長道飛掠到褚靈天身邊，親眼盯着後者將丹藥吞入了腹中，又施法檢查了一遍，這才放下心來。
“只要你盡職盡責爲我辦事，不會虧待了你。”林長道狠狠打了褚靈天后，現在又給了一個甜棗。
褚靈天機械似的點點頭，根本不相信林長道的承諾。
“行了，你可以告退了。”林長道擺擺手說道。
離開自己以前居住的府邸後，褚靈天找到了紅袍僧王。
他的府邸，現在被林長道佔據，靈宗易主，連帶着他都要爲別人打下手了。
“紅袍，”褚靈天在紅袍僧王面前還是可以保持足夠氣勢的，“你也準備一下，明天隨我出去辦事。”
紅袍僧王心中警覺，忙問道：“靈王，我們出去辦什麼事情？”
“能辦什麼事，還不是他交代下來的！”
褚靈天好像情緒一下失控了，音量提高，語氣中帶有怨氣。
紅袍僧王愈發感覺自己的處境不妙了。連褚靈天都只能聽命於林長道，他等於是既要聽從褚靈天，又要聽命於林長道，一條命被兩個人操控。
再這樣下去，別想脫身，要麼賣命賣到死，要麼哪天沒價值了，咔嚓一下，腦袋搬家。
心中盤算着自己的小九九，表面不動聲色，紅袍僧王應道：“是，靈王。”
褚靈天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曾經的府邸，覺得這個距離能確保談話不會被林長道聽到，轉頭問紅袍僧王道：“紅袍，林長道控制了靈宗後，老實說，你想過逃走沒有？”
紅袍僧王心中一驚，暗道莫非自己辛苦隱藏這麼久，最深處的心思還是被褚靈天覺察到了不成？
但不到最後攤牌的時刻，他不會主動暴露出來。
“沒有！”紅袍僧王堅定回答，“我自投奔靈王您開始，就一直抱着永遠追隨靈王的心了！”
褚靈天換成是在平常，聽到這話，不免會心情舒暢一番，但此刻，他帶着陰霾的臉，表情依然沒有改變。
“你是以爲自己有的選，而我是沒的選。”
褚靈天說了一句讓紅袍僧王暫時無法反應過來的話。
走回了自己的住處，褚靈天坐下，看着紅袍僧王，眼神有些怪異。
紅袍僧王品味着那句話，試探性問道：“靈王，是不是林長道那邊？”
什麼【自己有的選，褚靈天沒得選】，他覺得褚靈天這話，飽含着怒氣。
“他問我的問題，和我問你的問題一樣，”褚靈天道，“回答也是一樣的。”
紅袍僧王立即知道，林長道也在問褚靈天，是否褚靈天值得被信任。就如褚靈天剛纔問自己一樣。
聯想到褚靈天帶着怒氣，紅袍僧王意識到，褚靈天只怕是遭遇到了林長道的什麼手段。
畢竟，單純的回答一個問題，絕不會讓褚靈天動怒。
“紅袍，我在想，既然你口口聲聲說願意追隨我，那我可以把你當心腹了？”褚靈天又問道。
紅袍僧王當然只能回答道：“是的，靈王。”
“那行，”褚靈天起身，打開了一面櫃子，招手隔空攝取了一隻白色瓷瓶到了手上，“將這個吃了。”
他將裝有唯一一粒丹藥的瓷瓶，扔給了紅袍僧王。
“靈王，這是什麼？”紅袍僧王內心起了巨大波瀾，只能強行忍住，不表現出來。
“我想，既然你忠心耿耿，那我今後應該可以操控你的生死吧。”褚靈天說道，臉上陰霾之色並沒有消退。
紅袍僧王暗罵，就知道這是毒藥！
吃下了後，他會需要每隔固定的時間找褚靈天要解藥，等於是被褚靈天控制住，不能再有任何異心，只能爲其賣命！
他當然想拒絕，想碾碎了這瓷瓶裡的丹藥。
但心思轉動，他福至心靈，臉上沒任何抗拒之色，顯得很平靜，一邊擰開瓷瓶的蓋子，一邊說道：“靈王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
揭開了蓋子，紅袍僧王看了一眼裡面碧綠色的丹藥，將瓷瓶傾倒，瓶口抵在了手上，一邊倒出丹藥，一邊道：“屬下斗膽猜測，靈王是被林長道強逼着表示忠誠吧，屬下其實也看不慣此人的霸道……”
說到這裡，紅袍僧王拿起碧綠色丹藥，丟盡嘴裡，毫不猶豫地一口吞下，接着道，“屬下只效命於靈王您一人，願意爲靈王做任何事。”
“不錯。”
褚靈天臉上的陰霾之色消解了一些，看了一眼紅袍僧王，轉身再次走到櫃子旁，一邊取出一套衣物，一邊說道，“我沒有看錯人。”
“多謝靈王賞識。”紅袍僧王立即表態道。
說完這最後一個字，看到褚靈天仍然背對着自己，紅袍僧王張開的嘴沒有馬上合攏，從嘴裡飛射出了一小團碧綠色的光芒，然後迅速將其控制住，納入了衣服中。
紅袍僧王長鬆了一口氣。
他結合褚靈天的表情，還有褚靈天說的話，以及做出的舉動，猜到了褚靈天突然要用毒藥控制他的原因。
說白了，在林長道那兒，褚靈天被迫吞下了林長道給的毒藥，被林長道完全控制住，就如同以前黑雕王被青傀王控制住了一樣。
然後，褚靈天出來召見他，說了那句【他有的選，自己沒的選】，無非就是褚靈天充滿怒氣後，心生不平了。
褚靈天在林長道那兒受到了什麼遭遇，褚靈天就想讓他也受到同樣的遭遇。
此外，另一個重要原因，則是褚靈天也希望控制他，讓他只聽從褚靈天一個人的，替褚靈天賣命。
他拿到毒藥，本來想要找藉口，正是因爲突然的福至心靈，摸清楚了褚靈天的心理，這才“欣然”當着褚靈天的面，將毒藥吞進了口中。
“好險！如果不是見機得快，只要被他看出來絲毫一點端倪，我就真的要受他控制了。”紅袍僧王心中慶幸。
“穿上。”
褚靈天扔過來了一套青色的衣物。
對紅袍僧王的小動作，他並沒能夠觀察到。
畢竟，親眼見到紅袍僧王沒任何猶豫，直接將毒藥吞進了腹中，不疑有他。
“靈王，我剛剛服下的東西？”
紅袍僧王接過衣物，臉上帶上了一點點的擔憂之色。
褚靈天淡淡地問道：“怎麼，現在覺得怕了？”
對於紅袍僧王的反應，他還是覺得很正常的。
之前爲了在他面前表示忠心，紅袍直接吞服了丹藥，現在吞完了，大概是心中沒底了，很想問個清楚。
褚靈天接着說道：“那東西平常不會發生任何反應，你只需要記得，每隔五天來找我一次，超過了五天，嘿嘿，就神仙也難救你了。”
“是，屬下記清楚了。”
紅袍僧王一副放心了的樣子，捧着青色衣物又問道：“靈王，穿這套衣服出去是要做什麼？”
“少廢話。”褚靈天有些不耐煩了，畢竟心情很糟糕。
紅袍僧王抱着衣物出去，正好可以處理掉自己衣服裡面的東西，等再出現在褚靈天面前時，他已經是一身青色的衣物加身，衣服的正前面，繡着一隻大概拳頭大小的褐色瓶子。
除了這個圖案，整套衣服就再沒其他的圖紋和飾物了。
紅袍僧王注意到，褚靈天也換上了差不多的一套衣物。
同樣也是全身青色，不同的是，褚靈天衣服正前面，繡着的是一隻體積比褐色瓶子大了兩倍的瓶子。
這瓶子是青色的，顏色比褐色更淺一些，因爲體積大，看着更加栩栩如生。
一小，一大。似乎是非常清楚地表明着，穿着者的身份地位的高低。
紅袍僧王不明所以，沒再多問。
褚靈天也沒出聲，一言不發在前面走路。
紅袍僧王很快發現，路線是通往靈宗東南角的。那兒是絕對的禁地，他投靠了褚靈天后，後者就警告過他，不得擅自接近那一片區域。
聽說，那兒是靈宗的靈殿所在。靈殿除了是褚家的祖祠，還是一座類似於藏寶閣的地方，聽說修煉秘籍以及修煉物品基本都放在那兒。
褚靈天上一次欣喜若狂得到了一件極品法寶，百靈寶瓶，就是從靈殿那兒得到的。
滿頭霧水。紅袍僧王不知道褚靈天讓自己跟着進靈殿是什麼意思。
他並非褚家的子弟，現在卻穿上了和褚靈天差不多的衣物，弄得好像他變爲了褚家的子弟一樣。
褚靈天在走路過程中依舊沒出聲，當到了靈殿外面，褚靈天踩着臺階上去，緩緩推開了一扇古樸的青色大門。
大門表面，就像水紋的漣漪一樣擴散，發出着青色光芒，和褚靈天雙手上的青色光芒互相融合。
紅袍僧王站在臺階下面沒敢動。
這扇大門，顯然有着禁制。只有符合要求的人才能推開得以順利進去。
“進來吧。”
褚靈天緩緩出聲。
紅袍僧王這纔跟着褚靈天進入了靈殿。
“好純粹的靈氣！”
進去後，紅袍僧王立即感覺到了，裡面有着比陣眼內部更加精粹的靈氣！
或許，靈氣濃度上，比不上陣眼內部的那麼濃郁和充足，但卻很凝練，更爲地精粹，意味着更加容易被吸收。
如果要在陣眼內部和靈殿中，選擇一個用來修煉，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