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王殿下明鑑，是張公子的人壞了小人的生意啊！不然小人豈敢捉人？”
雖然費了很大的勁收斂住了要跪下的欲、望，但是說話卻還是顫巍巍的。
張毅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若是當真犯了法，只管叫知府大人來拿了便是，濫用私刑可是犯罪。”
“這……聽聞吳大人跟張公子關係匪淺，史祥只是一屆商人，哪裡敢啊？”
諷刺的看了史祥一眼，“史家主莫不當本王是傻子，吳大人是你的妻舅，杭州誰人不知？”
話落，沒等史祥說什麼反駁的話，朱健淳又道：“欺瞞本王，史家主，你的膽子可不小啊！”
“孝王殿下明鑑啊！小人何曾欺瞞過王爺？雖然吳大人是跟小人有點關係，但是我們兩家的關係向來不合，他又怎會幫小人呢？”
這顛倒是非的樣子，也是讓張毅歎爲觀止了。
“史家主此言差矣，所謂打斷骨頭都還連着筋，吳大人又怎會不幫你呢？”
前兩天他還在吳大同家中看見了這位史家主的夫人。
史祥聞言，一時有些語塞，“這官家又怎會看得起小人這般的商人，張公子莫要玩笑了。”
“不論如何，你自己捉人便是不對，若是就此放人，本王便不追究，不然那的話，吳大人勿怪本王不近人情！”
見張毅竟然跟史祥一起磨嘰了起來，朱健淳在史祥看不見的角度對張毅翻了個白眼。
討好的對朱健淳笑笑，不是張毅態度不堅定，而是這個史祥的談判功夫實在高超，三言兩語的就把張毅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暗自檢討着，張毅覺得自己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不由得思索這應該怎麼鍛鍊。
既然將人捉了來，張毅就知道，史祥斷然是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人的。
果然，不出張毅的所料，史祥聞言，沒有做多少猶豫，便對朱健淳堅定道：“還請孝王殿下恕罪，小人若是放了人，小人的損失當如何？”
“史家主的意思是，不放了？”朱健淳眼神微眯，拒絕他的人不多，這史祥又不是張毅，斷然是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了的。
所以說，史祥打着讓朱健淳另眼相看以求得到好處的心思全然落空了，或許朱健淳會因爲史祥現在的態度對他另言想看，但是很有可能，那個時候史祥已經作古了，又哪裡得來好處？
“還請孝王殿下恕罪。”史祥一臉抱歉，但是卻沒有放手的意思。
朱健淳沒有注意到的，張毅冷眼旁觀都注意到了，所以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的打算，不由得覺得有些諷刺，朱健淳的好感是這麼好刷的麼？笑話！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嗤笑一聲，朱健淳朗聲道：“來人！”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月十三躥了出來，身後還跟着一隊看起來身手不錯的侍衛。
這樣的變故，別說史祥了，就連張毅，也覺得很是意外。
“看來朱健淳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啊，也是，皇室子弟哪裡有一個簡單的，看來我跟他相處的時候要小心了，不過，這樣的不簡單，若是能夠使用得當的話，也能夠算是一個好的可利用空間？”張毅見此，如是想道。
當然，就算心裡再怎麼胡思亂想，張毅也沒有錯過史祥和朱健淳的舉動。
見朱健淳這樣就要把人帶走了，連忙出聲：“等一下。”
那些人似乎沒有聽見張毅的聲音似的，連手上的動作都沒有頓一下，臉色如常的繼續將史祥綁了拖走。
“等等。”還是朱健淳解了張毅的困，只一聲便讓他們都停了下來，“張兄有何事？”
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我更加丟臉麼？張毅嘴角抽了抽，不過卻也是還是沒有忘記正事。
“讓他先說出關賈開元他們的位置，先將人就出來再說。”
朱健淳一思索，明瞭了張毅這樣做的意思，眼神落在月十三身上，朱健淳知道，月十三是最合適審問的人選。
“是。”
月十三沒有異議。
但是卻有人有異議，史祥聽見張毅跟朱健淳的對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
“不，你們不能這樣，這是濫用私刑！”
諷刺的看了他一眼，“史家主，本王可不是濫用私刑，這是光明正大的審問。”
別說他有這個權利，就算是沒有，在這杭州，難道還有能夠管得住他的人不成？撐死了也不過是回到江寧以後被御史彈劾幾句，朱健淳覺得這並沒有什麼。
史祥對於官家的事情都只能說有一些瞭解，就更別提知道貴族內部的權利分割了，朱健淳這樣一說，他就信了，甚至還腦補了許多朱健淳可能有的權利。
一恐懼，便尿了。
敏銳的聞到空氣中的尿騷味，張毅正奇怪呢，便看見史祥的衣袍正在一點點的被浸溼，哪裡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這就嚇尿了？”張毅有些不屑的看着史祥，原本以爲是個心理素質強大的老狐狸，現在看來，倒也不過如此。
朱健淳跟張毅的反應差不多，同樣是嫌棄的很，瞥了一眼史祥以後，對月十三擺擺手，：“趕緊將人拎走，臭死了。”
月十三也嫌棄的很，不過誰讓朱健淳是主子呢，他也沒有反抗的餘地，只是將史祥拎走的時候，動作粗糙了不少，有沒有將人弄疼月十三不知道，他也不管，只是用了讓這個邋遢的地方離他最遠的帶人走方法。
那就是————拖着走。
有沒有將人弄疼，當然沒有人管了。
只是張毅在看見史祥那痛苦的表情的時候，覺得，大概是疼了吧？
不然的話，也不會一個大男人，卻一臉要哭了的樣子。
“月十三還真是厲害。”張毅心有慼慼然，“怕是審問不用費什麼功夫了。”
朱健淳看了張毅一眼，贊同的點頭，“月十三的審訊功夫，是小弟手下這些人裡面最好的。”
只是現在看來，這個最好，跟月十三粗暴的手段未必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