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朱健淳跟葛先生都在張毅的眼中看見了笑意，但是大丫畢竟還小，還不知道這些，臉色一下子就垮了。
不過卻還是嘟着嘴，一臉大度的跟張毅說，“沒有也沒關係的，東家下次來一起給大丫就行了。”
這麼有趣的小姑娘還真是少見，朱健淳跟葛先生都控制不住輕笑了起來。
“那我就謝謝大丫的大度啦？”點點大丫的鼻子，張毅一臉好笑。
一臉傲嬌的看着張毅，“不用謝。”
讓大丫跑走以後，張毅讓王三郎一會，買點點心給大丫送去，回過頭看見的就是朱健淳跟葛先生一臉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的眼神。
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只有親民，才知道、老百姓真的想要的是什麼，才能夠做好應該做好的事情。”
朱健淳跟葛先生一怔，他們這種淫浸官場的老油條，竟然還沒有張毅看得明白。
“若是重利而親民，不就本末倒置了嗎？”
雖然利是很多爲官者，甚至貴族圈子裡都一直在追逐的事情，但若是沒有百姓在底層做支撐，好日子又能夠過多久呢？
像是朱健淳這樣的皇家人，尤其要了解這件事。
看了一眼葛先生，只見葛先生對張毅深深的作揖，“君一席話，當真讓某醍醐灌頂振聾發聵啊！張公子乃當世清明人，某佩服至極！”
能夠像張毅這樣看得清楚的人不多，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是受人尊敬的角色，即使是沒有高官厚祿，但卻沒有人敢小巧。
現在的張毅，也是這樣的讓人不敢小瞧。
“可是百姓多愚昧啊！”
這是朱健淳聽到政績不好的官員申訴的原因，最多的一點。
關於這一點，張毅早就跟朱健淳解釋過了，只是朱健淳這個樣子，似乎還是沒有明白。
“所謂的愚昧，不過是相對而言罷了，蠻荒時期的領袖放到今日，不也是愚昧的麼？不過是觀念的區別而已。”
觀念不同就要去想辦法讓他們明白嘛，一味地指責又有什麼用？
“說的都是大周的話，也不是番邦語言，難道溝通不會麼？”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朱健淳跟張毅還有葛先生心裡都明白，這不過是因爲那些所謂的官員看不起百姓罷了。
“若要我說，看不起百姓的官員，不配爲官。”
聞言，朱健淳也只是笑，嘴上雖然沒有贊同，但是心裡卻還是贊同的，只不過現在世家橫行，朝廷之中的勢力關係錯綜複雜，若是要肅清，沒有那麼簡單。
朱健淳將自己的想法說與張毅聽，可張毅聽了卻只是大笑着搖頭。
“不可能肅清的，水至清則無魚，你要做的，只是平衡這時間的利弊罷了。”
誰又能說世家若是利用好了不是一步好棋呢？就連世人所看不起的商家，落在會下棋的人手裡，也照樣能夠成爲一枚好的棋子。
朱健淳聞言，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一個勢力使用好了，都是助力？哪怕是敵方？”
“哪怕是敵方！”張毅點頭，是對着葛先生笑的，不過話卻是說給朱健淳聽的，“真正的強者，是會化挫折爲機遇的。”
不管是朱健淳還是葛先生都是一愣，下意識的想要否認張毅的話，挫折怎麼會是機遇呢，但是一想，好像這話又沒有錯。
越是挫折的地方，便越能夠證明一個人的能力，可不就是機遇麼？
月十三目光復雜的看着張毅，他覺得這樣一番談話有必要回去說與皇上聽了，該怎麼做，就由皇上來決斷。
只是暫時張毅還不知道會給自己招惹來多大的麻煩。
種花的法門學習的差不多了，剩下朱健淳要做的就是自己去實踐。
不過除此之外，朱健淳還有一點好奇。
“張兄，種花的辦法，能不能用來種糧食？”
他聽見張毅說了許多關於肥料能讓花苗長得更好的方法，於是便不禁想到，是不是在糧食上也可以用呢？
張毅沒有自己種植過糧食，所以這件事情，張毅也不是太清楚，不敢打包票。
畢竟糧食可是這個時候百姓的命根子，若是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了，到時候出了點什麼問題，張毅也吃罪不起。
所以張毅也就只能給了朱健淳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都是植物，種植的方式應該差不了太多，不過我沒有嘗試過，具體的還是要你們去試試才行。”
朱健淳恍然，“張兄你說的那些肥料似乎都”有點噁心。
都是常人所以爲的污穢之物。
“這是一個也是循環，人所看不起的東西，對於不同的物種來說可能可以稱之爲是難得的養料，我們人認爲的好東西，說不定他們會棄之敝履。”
朱健淳的神色有點懵懂，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有聽懂。
不過張毅能夠看出來，葛先生是聽懂了的。
“走吧，我們在這裡打擾挺久的了，別耽誤了趙家嫂子做家務。”擺擺手，張毅帶着朱健淳和葛先生去跟趙家人道別。
其實也就只是說一聲罷了。
過了許久許久，朱健淳才從沉默裡面掙脫出來，“張兄，你真的不想做官麼？若是擔心會被奸人所害的話，張兄大可放心，小弟還是能夠保下張兄一門的。”
搖了搖頭，“不只是這樣。”張毅從來不是怕事的人，若是當真想要做官的話，朱健淳現在說的這些事情都不會是阻礙，“我生性憊懶恐不能終日戰戰兢兢，兢兢業業。”
朱健淳見張毅如此，還想說什麼卻被葛先生給擋住了，等張毅走後，葛先生才小聲對朱健淳道。
“張公子看得清楚，不屑與朝堂上的那些小人同流合污，若是想讓張公子爲朝廷效力的話，就只能……”
接下來的話葛先生沒有說出來，不過朱健淳的心裡卻也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先生，難道真的要這樣做嗎？”
難得的迷惘讓葛先生覺得有些好笑，“孝王殿下，您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