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冰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看似鬼精狡黠，實則單純的很，或者說有些蠢笨天真。
所以，我不希望有些人抓住她這個弱點，抱有目的的接近她，因爲這會讓我很不高興，你懂我的意思麼？”
妹妹前腳剛走，姐姐就過來興師問罪，翹腿端坐在沙發上，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周身散發出的冷冽氣場，壓的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華臻就坐在她的對面，身前的茶几上擺放着剛吃了沒幾口的早餐，嘴巴鼓鼓囊囊嚼了一半的食物還沒有嚥下，他定定地看着凱莎，表情多多少少有些懵逼。
雖說沒少幻想過和她單獨見面的場景，但像現在這樣可不是華臻所期盼的，一點準備都不給，就這麼唰的一下出現。
凱莎現在的實力很強，絕對在三代神之上，這樣的她再輔以數據寶庫的強大運算，所施展出來的蟲洞搬運幾乎很難讓人察覺。
華臻雖然對接了盤古文明的暗質計算雲，可這玩意誰沒事兒會一直保持開啓狀態，自然而然被突然出現的凱莎給嚇到了。
輕描淡寫的掃了茶几一眼，麪包火腿煎蛋，外加一杯鮮奶，很中規中矩的營養早餐。
這是天城對學院中的導師及學員的統一配置飲食。
不過在晉級爲神後，自身就可以通過吸收暗能量，來維持神體的各項機能，基本上已經擺脫對食物的依賴。
凱莎視線又落在華臻身上，都已經成神，卻還貪戀口腹之慾，見到華臻麪包片夾火腿煎蛋的另類吃法，她的繡眉又微不可查的一皺。
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只可惜由於時間太過久遠，她卻是記不太清了。
“我聽涼冰說你並非神河文明的神？”凱莎突然問了一句。
看到愛人突然出現，那種驚詫與欣喜的複雜心情很難形容，不過華臻還是盡力將情緒平復，聽到她的問話，趕緊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剛要開口，不成想卻又被她揮手霸道的打斷了。
“我沒興趣知道你來自哪裡，也不會過多探尋你的個人私事，但有件事，我卻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凱莎說着身子前傾，用低沉而嚴肅的語調說道：“基蘭既然帶着你和那個叫卡爾的一起與鶴熙研究神河之力這一造神工程，那麼想來有關次生物世界的秘辛你也是知曉的。這件事除了天使神河的少數幾人，我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特別是涼冰。”
提到涼冰時，她故意加重語氣，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
雖然同意了涼冰對眼前這傢伙的監視與秘密探查，但做這些事情的前提，是建立在涼冰絕對安全的基礎之上。
像昨天的那種，一個大姑娘跑到人家裡過夜的行爲，已經嚴重出格，是凱莎不能夠允許的。
在整個梅洛天城內，任何事都逃不過凱莎的眼睛，所以沒有任何意外的，她知曉了昨晚華臻城堡中發生的一切。
看着她吹彈可破的俏臉，輕嗅空氣中縈繞着的專屬於她的味道，華臻是多麼想表明身份，然後將她攬身入懷，向她訴說自己心中的思戀，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冒出，心中就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要拿自己愛人的生命去冒險。
悄然微嘆，華臻盯着她的眼睛：“既然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那你和天基王鶴熙爲什麼還要冒險研究有關虛空方面的東西？”
凱莎在意涼冰不想讓她接觸有關虛空的任何事，自己又何嘗不在意她還有鶴熙呢？
凱莎好像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一時間不免微愣了下，不過很快就回過神，看着華臻語調平淡的說：“你們的基蘭校長不也明知有危險還要義無反顧去研究劃破虛空的利劍麼？”
“那不一樣，虛空或者說次生物世界，那種神秘莫測，所蘊藏的危機，這些根本不是你能夠想象的。”
凱莎聞言眼睛微眯，短暫沉默後問道：“......聽你這語氣難道說，你接觸過虛空？”
華臻沒有否認，點了點頭，從她身上移開目光：“沒錯，我確實接觸過，呵，也正是因爲如此，才讓我錯過了很多很多重要的東西。”
他最後一句話聲音低得幾乎微不可聞，有時華臻就忍不住感嘆，自己應該算是被歷史拋棄的人了吧。
悠悠萬載歲月，稀裡糊塗的就這麼過來了，親人愛人在這期間經歷了什麼自己一概不知，這種感覺真心談不上有多好，特別是現在，和她相對而坐，有很多想對她說的話，卻違心的扮演着陌生人角色。
他的喃喃自語凱莎沒有聽清，即使聽清了也不可能理會，畢竟別人錯過了什麼，跟自己也沒啥關係。
真正讓她在意的是華臻前半句，她的神情也首次出現變化，變得凝重無比，沉聲問道：“那麼...虛空到底是什麼？難道真如基蘭所說，有所謂的虛空神明？”
華臻搖了搖頭：“哪怕我接觸過虛空，可關於是否有虛空神的這種說法，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抱歉。”
他看着凱莎說道。
“這樣麼……”
凱莎擰緊了繡眉，二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有關虛空方面的研究，相對於神河而言，天使文明只能用落後來形容。”沉默良久華臻突然很不客氣的說道。
凱莎並沒有感到什麼不滿，反而認同般的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神河文明毀滅後，基蘭帶着大時鐘在宇宙中不知遊歷了多少萬年，在這個過程他對虛空的研究幾乎從未停歇過，這是我們天使無法比較的。”
她說到這裡停頓片刻，看向華臻：“不知閣下突然說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在神河之力這項造神工程研究中，凱莎女王傾注天使文明大量資源予以支持，甚至不惜提煉出優質的男性天使基因，準備加入神河之力基因鏈底層，這足以見得你對這項造神工程的重視程度。不過...”
華臻話風一轉與凱莎對視：“不過，天使文明光有天基王一人真正參與其中，面對基蘭和卡爾這兩位神河文明的神，會顯得...嗯...會顯得...”
“勢單力孤？”
“沒錯，就是勢單力孤。”經她提醒華臻眼睛一亮，“我被基蘭邀請進神河文明也沒多長時間，神河文明許多核心的科研技術人家也不會在我面前展示，因此，在這項造神工程中我同樣也勢單力孤。”
凱莎皺了下好看的眉角，心中卻是已經猜到了什麼：“所以呢？”她明知故問。
“所以我希望與你們天使進行合作！”華臻正色道，“和咱們雙方之力，共同牽制基蘭和他的學生卡爾，不知凱莎女王意下如何？”
“......”
凱莎暗道果不其然，目露審視：“放着基蘭這尊大神你不去找，卻跟我談起了合作，實在叫人信不過，所以...說出你的目的吧。聽着，不要拿對付涼冰的那一套來對我，我現在就想聽到！”
姐姐果然要比妹妹難對付得多。
對你還有鶴熙我又能有什麼目的？
“先聽我說說這件事吧，聽完這件事後，咱們再說其他。”華臻並沒有直面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烈陽文明凱莎女王應該不陌生吧？”
凱莎眼睛微眯：“不陌生，難道你的目的跟烈陽文明有關？”
“不！”華臻淺笑一下，隨後神情變得嚴肅道，“凱莎女性王可知烈陽還有個名號，叫做後神河文明？”
“嗯，略有耳聞，我曾對他們文明有過一點研究，烈陽所處的天道星系，就是曾經神河文明所管轄範圍，萬年多以前，他們發現一處神河文明的遺蹟，在那裡得到基因科技後慢慢發展起來的。”
“那凱莎女王又知不知道，烈陽文明一樣也有着自己的造神計劃？”華臻繼續追問，不待凱莎回答，他直接說道，“烈陽文明爲了讓超級基因能和太陽核聚變效應產生共鳴，展開了一場浩瀚的造神計劃——叫做太陽神造神工程！
爲了這個，他們曾大肆侵略，像是餓狼一樣到處掠奪資源，後來，因爲將侵略對象對準了當時男性天使掌權的天使文明，被天宮的三王子華臻擊敗，自那之後，烈陽就變得‘安分’下來。”
突然聽到了那個名字，凱莎的呼吸有那麼一瞬紊亂，秀美微不可查的一皺，她並沒說什麼，耐心等待下文。
華臻繼續說道：“雖說他們變得安分，甚至一點點淡化出人們的視野，宇宙各大勢力爲了爭奪資源及生存空間，相互打生打死，直至凱莎女王將他們鎮壓，即便這個時候烈陽也沒有再次出現。
然而事實上，它們的太陽神計劃卻從未停止過。
就在千年前，基蘭通過大時鐘發現了他們，並降臨到烈陽文明創辦超神學院分院，在技術方面予以支持引導，耗費了無數的時間與資源後，他們的太陽神終於誕生了，而這項尖端技術的最終受益者，相信凱莎女王也熟悉，叫做帝鴻坤！”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絕非凱莎消息閉塞，只因烈陽文明的這個太陽神計劃進行得實在太過隱蔽，不顯山不露水的悶頭髮展，竟然搗鼓出一位神出來，而這其中最讓凱莎感到震驚的是，連基蘭也參與了進去，這件事他可從來沒有對自己提過。
“基蘭幫助烈陽文明完成造神計劃，同樣也是爲了應對虛空，他把太陽神命名爲太陽之光。”
“你是怎麼知道的？”
凱莎對華臻問道，這件事必須要得到確認，讓超級基因和太陽核聚變效應產生共鳴，類似的技術天使文明早在很久以前就着手進行研究，雖有成效但並不顯著。
如果烈陽的造神計劃真的成功，他們有了驅動恆星、發動恆星耀斑的能力，那麼烈陽文明對天使威脅將難以想象。
‘高端科技技術的最高受益者必須是你，只有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更好管理好整個文明，甚至整個宇宙，其他人有的你也要有，其他人沒有的，你還是要有，要做到最強，不能屈居人後。’
這是那傢伙離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即使這麼多年過去，自己也一直銘記在心，現在那個帝鴻坤有了自己所沒有的強大技術，是威脅。
“這些都是我從基蘭的學生卡爾那裡讀取到的。”華臻一五一十的說着。
凱莎凝眉看他：“讀取？”
華臻解釋道：“你們天使文明有洞察之眼，可以對別人暗位面進行數據讀取，同樣的，我們也有類似的技術，叫做暗能量分析儀，通過它直接窺探對方暗數據來獲取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
“我之前所說的那些，消息絕對準確，如果凱莎女王對這件事抱有懷疑，完全可以找機會親自讀取卡爾...”
“你若拿這事騙我自然站不住腳，因爲只要隨便找人一查就能覈實。”凱莎打斷他，臉色顯得有些難看，“基蘭竟然還在烈陽文明建立了分院，這就很值得玩味了。”
“劃破恐懼的劍——神河之力，點亮黑暗的光——太陽之光。若是爲了確保對付虛空萬無一失，同時完備兩項造神工程也能說得過去，可是基蘭現在不光對凱莎你們，連對我也一併隱瞞了關於烈陽文明造神工程之事。”
“這讓我不得不對他的這個行爲產生懷疑！”華臻盯着凱莎的眼睛，“打個比方，如果咱...天使與神河成功破譯了虛空，那麼皆大歡喜普天同慶。但如果失敗的話，天使絕對會第一個殃遭魚池，但基蘭卻不一定會隕落...”
凱莎接過話茬：“你的意思是，天使被虛空毀滅後，烈陽也就成爲了他下一個試煉場？”
“也可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有些事情，關乎到整個文明，關乎到自己親人愛人，哪怕有一絲的可能，也必須要將這個萌芽扼殺掉。”華臻眼睛微眯的說道。
凱莎拿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基蘭若真的在搞事，那倒黴的也是我們天使文明纔對，跟你一個外人又有什麼關係？還親人愛人？這裡有你的親人愛人麼？
“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她沉默片刻說道。
“？？什麼事？”
凱莎身子前探，眼睛緊盯着華臻的雙眸，似是要看穿他的靈魂一般：“在天使與神河交匯的當天，我就發現韓導師無論什麼，總會爲我們天使考慮要多一些，這是爲何？可以告訴我麼？”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