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塞北狼煙 276 又見飛機
天亮的時候，何駿下樓親眼看了看水位。
經過半個晚上的沉澱，何駿總算恢復了冷靜，隨即爲自己的緊張和慌亂搖頭苦笑。
昨晚那次爆炸的輻射塵就算飄過來，也只會落到樓外，不上天台就沒問題。
如果水裡有輻射，大夥早就經受了大劑量輻射，現在開始躲根本沒個卵用，反之，就根本沒必要躲。
水位確實降了，從與四樓持平降到了三樓半，和小區剛段穿越時相差無幾。
如果沒有昨晚那一抹閃亮的光芒，這絕對算是個好消息，可是現在，大家感覺不到半點驚喜。
就算洪水退光了又有什麼用？誰都不會只爲了搞清楚這是什麼時代而離開小區，更不會爲了躲避可能出現的核打擊離開。
用不了多久小區就會再次穿越，只要再忍一小段時間，小區再次穿越就能徹底安全。
從這個角度來講，整個地球恐怕再沒有比這裡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大家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等，一直等到小區穿越。
洪水的回落速度比預想中更快，中午的時候，三樓已然重見天日，傍晚時分，水位降到了二樓。
按這個速度，再有一個晚上，洪水就能徹底退去。
一班長特意抽了個時間，扯着嗓子與十三號樓裡的難友們通了個氣。
歐陽盛早就知道了昨晚的異常，也做了周詳的防輻射安排，只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在沒有封閉掩體和三防設備的情況下，任何安排都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聊勝於無罷了。
許多人心若死灰，要不是連續幾次穿越，把大家的神經鍛鍊得韌似鋼鐵，準有想不開的笨蛋跳樓投水。
大浪淘沙，那種遇到點挫折就活不下去的蠢貨。早就穿越三疊紀的時候就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何駿除了按時觀察水位的高度之外，就是不斷觀察空氣中是否出現大量塵埃。
天沒亮的時候他沒想到這一點，可是冷靜下來之後立即意識到風向的重要性，特意觀察了一番。發現夜裡刮的是西北風，而不是危險的西南風。
輻射塵不長腿，看樣子八成落不到小區頭上。
他的心一下子塌實了，嘴裡一個勁地念叨運氣，其他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輕鬆不少。緊緊繃了一個晚上的臉也開始露出一點笑容。
就這樣，穿越第七天在衆人的惶惶不安和自我安慰中緩緩渡過。
也許是因爲頭一天晚上沒睡，也可能是因爲緊張了整整一天，這天晚上何駿睡得格外香甜，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清晨，大家意外地發現水位雙漲回了三層，雖然水位高低對大夥沒什麼影響，可是水位的重新上漲，意味着又一次洪峰的到來。
大夥擔心的原本也不是水多水少，而是水裡雜七雜八的東西。要是再跟前幾天似的，飄來一堆超大號原木就麻煩了。
何駿分析的再好，也不過是個心理安慰，壓根兒沒辦法阻止原木往樓牆上撞。
穿越第八天，大家期盼而焦急地等待着穿越再次發生，唯獨二當家一如繼往地懵懵懂懂。
然而直到日上中天，期待中的穿越也沒發生，大家的情緒多少都有些不安和躁動，連午飯都沒心思吃。
日頭一點點西斜，大概是下午一點多不到兩點。也就是一天裡最熱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雜的呼喊。
一班長立即打開了窗子往南看，只見十三號樓的某個窗子上有個人，那人手卷在嘴邊。正朝這邊喊：“飛機來了——”
飛機？
一班長愕然，擡頭一看，只見一架飛機正在十三號樓之上低空徘徊。
他猛地關上窗子，回身急切地說：“飛機又來了，趕緊上天台，帶上槍！”
何駿等人壓根兒不問爲什麼。拿上槍就往樓上跑。
看到核爆之前，帶不帶槍無所謂，可是核爆意味着國家處於戰爭狀態，小區目前的位置又不確定，誰也不知道這架飛機到底是敵是友。
五個人匆匆衝出十一樓，一口氣衝上天台。
何駿一出樓梯間就看到了那架依舊徘徊不去的小飛機，不禁奇道：“轉來轉去的想幹什麼？”
大家全都神色凝重地看着南方的天空，彆扭猜測道：“會不會是要降落到天台上？”
駱家琪翻了個白眼兒：“電影看多了吧？你當這地方是生化危機呢？”
“有可能！”一班長突然說道，“你們看，飛機每一次盤旋，高度都會低上一點。”
不說沒人注意，聽他這麼一講，大夥不約而同地注視飛機，果然發現飛機的高度一直在下降。
“怪了，難道他把咱們這兒當成了避難所？”何駿納悶地問。
這時十三號樓的天台上也涌出了不少人，那架飛機的高度突然間出現一個明顯的下沉，以極低高度和速度在天台上掠過，幾乎就是擦着天台飛過。
飛離天台之前，飛機上扔下了一個不大的黑點。
十三號樓天台上的人羣撲倒一片，緊接着就是響成一片的咒罵聲。
輕型飛機也是飛機，真要是高度不夠撞了人，可比被車撞一下嚴重多了。
要不是飛機已經飛遠了，準有人衝飛機開槍。
飛機飛出天台的範圍之後重新爬升，在空中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
“咋又飛回來了？”二當家好奇地問。
“可能真是想降落。”何駿說，“剛纔那一下是試驗，驗準了才真降……”
話還沒說完，那架飛機航線一偏，居然捨棄了十三號樓，向十四號樓直飛過來。
“他咋飛過來了？想咋地？”二當家槍交左手，右手飛快撥動槍栓，咔啦一聲頂上子彈。
“別衝動！”一班長阻止道，“應該沒有危險。”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十三號樓，已經有人把飛機上扔下來的東西撿了起來，十好幾個人圍成一圈傳看。
飛機飛到十四號樓上空盤旋兩圈，似乎是找到了合適的航線，才突然降低高度，低速飛抵天台上方。
何駿目測飛機與天台間的垂直高度也就是兩米出頭，恰好比樓梯間高那麼一丁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