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現在只能遠遠看她一眼，也足夠了。
時澈緩慢地收回視線，黑眸裡不自覺地含了一絲暖意，淡淡開口，“去百世集團。”
百世集團就是凌初夏所在的公司。
因爲是下班的點，路上有些塞車，車子抵達百世集團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了。秋季來臨，天黑得快，六點多的天空，已經是灰濛濛的了。
公司的人似早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此刻門口只偶爾走出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小李雖跟着時澈的時間沒有多長，不過就那十天的時間來看，時澈與那位凌秘書，關係有些不一般，而凌秘書恰恰好是這個公司的員工，時總現在來這兒，應該是爲了凌秘書吧？
只是這個點……
小李從後車鏡裡瞄了時澈一眼，還是緩慢地開了口，“時總，這個時間點，我想凌秘書已經下班了吧。”
時澈黑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小李不由縮了縮腦袋，不敢再出聲。
時澈的視線緩慢地落到了大樓門口，那裡空蕩蕩的，幾乎已經沒有人再從裡面走出來，他又何嘗不知道凌初夏可能已經下班了，可不知道爲什麼，他又有一種感覺，她還沒有走，她還在裡面，他一定能夠等到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越發地黑沉。
時澈安安靜靜地坐在車廂裡，手指一點一點輕輕釦着，他並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他做事從來都要求效率，可此刻在這裡，這樣花費時間空空的等着，他卻沒有一分一毫的不耐煩。
彷彿，這輩子他所有的耐心，都只願意花在凌初夏的身上。
或許真的是心有靈犀，在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大樓裡慢慢地走出一個人，時澈望了過去，黑眸在一瞬間定在了她的身上。
比之他離去前，凌初夏彷彿更加地纖瘦了，隔着有些遠，他看不見她的臉色如何，可她那纖細的身子，彷彿風一吹就會被掀飛，時澈的手不禁地攥了攥，眼底泛起極致的心疼。
她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嗎？都沒有好好吃飯嗎？
時澈的手下意識地扣住了車鎖，情不自禁地想要打開車門下車，然不過瞬間，他還是剋制住了自己。
現在的他，不能輕舉妄動。
凌初夏最後對他說的那句話，還歷歷在目，她不想要見到他，見了面，也只會把他當成陌生人。
他現在，根本不能直接靠近她。
時澈有些頹然地倚回了椅子裡，目光追隨着她，聲音低低地開了口，“小李，遠遠跟着她，不要讓她察覺。”
“好的，時總。”小李應着，啓動車子，緩緩地跟了上去。
凌初夏走過一個街口，路邊停着一輛黑色的奧迪車，一男人懶懶地倚着車身，正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一見到凌初夏走來，當即收了手機，衝着她一笑。
凌初夏也揚起笑臉，回以一笑，男人側身打開車門，讓凌初夏坐了進去，然後他繞到駕駛座也坐了進去，車子開動，駛入車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