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緊那羅憤怒得大叫了一聲,她形態優美得將九弦魔琴拿到懷裡,左手輕輕托住琴身,而右手緩緩得撥動琴絃,一曲柔和的琴音開始在這片空間裡激盪。有了九弦魔琴的緊那羅,其實力比之剛纔竟然翻了一倍有餘。
但,雙拳難敵四手,蒙面女子此時虛弱得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能夠戰鬥的也只有緊那羅一人而已。但她,又怎麼可能抵擋得了石之宇和光越化兩個的聯手一擊呢?
蒙面女子低喝一聲,道:“快走。他的身體已經廢了,再不會對我們產生什麼作用,我們還是快走吧!”
但,緊那羅卻置若罔聞,她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輕撫着她的琴音。曲風忽然一變,她輕喝一聲,道:“天魔音!”她的聲音雖然很低,但還是清晰得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琴音在緊那羅輕喝出聲的那一刻起,忽然一變。
這是一曲什麼樣的琴音呀?世界上任何一種現存的語言都無法描繪出它的婉轉動聽。總之,這是一曲極爲動聽的曲子,讓所有聽過的人都會甘願永遠得沉溺其中,這是一首可以讓世人皆變癡傻的曲子。
在聽到這首曲子的一瞬間,光越華的面色不禁一變,因爲他曾聽說過,天魔音是一首就連魔尊仙帝都無法抵擋的曲子。凡是聽了此曲的人,無不會沉陷在無窮無盡的幻覺之中,永不自拔。
但,他還來不及施展神力抵擋,他的眼神就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原本一雙深邃如海的眸子此時已經漸漸失去了神采,甚至在他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了絲的恐懼。
就連最強的光越華都變成了如此模樣,更不要說其它人了。
每一個人都曾有着痛苦的回憶,都曾有着令自己後悔的決定。而現在,一幕幕痛苦的回憶,令自己後悔終生的選擇無不例外得浮現在衆人的腦海裡。所有人都痛苦得大喊着。就連此時的凌天宇也深深得陷入了幻覺之中。
那是四年以前發生的事了,那時的凌天宇十六歲。仙魔大戰,還在繼續着,但,魔族的敗勢已定。
這一天,和往常的日子並沒有什麼不同。凌天宇還是像往常一樣陪在自己父母的身邊。
“宇兒,快過來,先吃飯。”原本平靜的房子裡,傳出了母親那各藹可親的聲音。
“哦,知道了。”凌天宇答應一聲,猶如一陣風一樣跑進屋裡,坐在了父母的身旁。
飯桌上擺放的是和平常一樣的飯菜,四菜一湯,其中有着一盤凌天宇最愛吃的雞。凌天宇的家境並不是很富裕,但也算不上窮,所以他們吃的東西還算是過得去。每頓飯吃上四菜一湯並不是什麼問題。
父親拿起筷子,夾了一隻很大的雞腿,放到凌天宇的飯碗裡,而後道:“多吃點兒肉,幹活好有力氣。”
“嗯!”凌天宇說着,就將雞腿拿在手裡,很是不雅得咬了一口。
母親看了微微一笑,道:“瞧這孩子,慢點,沒人和你搶,不夠的話這裡還有一隻。”說着,她使把另外一隻雞腿夾到了凌天宇的碗裡。
而忽然,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從窗戶外面直接射到了凌天宇的眼睛上,凌天宇痛苦得悟着雙眼,鮮血順着他的眼睛不自覺得流了下來。
凌天宇的父母大驚失色,疼痛中,凌天宇只聽見母親的哭聲,以及父親焦急得來回走動的聲音。
“劉大夫,我兒天宇的眼睛怎麼樣?”凌天宇雖然看不見,但他還是清楚得聽見父親那威嚴而又柔和的聲音。
“唉!這種事老夫也是第一次見到,老夫也只能是盡力而爲了。”這是一個凌天宇從來都沒有聽見過的聲音,想必就是父親口中的劉大夫了。
而後,沒過多久,凌天宇就感覺到有人將什麼東西順着他的眼睛綁在了他的額頭上。
一連三日,凌天宇的眼睛都這樣一直被紗布牢牢得包裹着,凌天宇的眼睛雖然沒有不再像以前那麼疼了,但,因爲紗布的關係,他還是看不見東西。這不禁使他的脾氣變得異常焦躁,時常對自己的父母發脾氣。
“如果解開紗布之後令郞還是不能視物的話,那麼老夫也無能爲力了,你們也只有去另請高明瞭。”耳邊又傳來了大夫的聲音。
緊接着,劉大夫將那層層捆綁在凌天宇額頭上紗布解了下來,凌天宇緩緩得睜開眼睛,一道強光刺進凌天宇的眼內,凌天宇本能用手遮擋了一下。凌天宇這樣的動作,無異於告訴衆人,他的眼睛好了。
凌天宇的父親驚呼一聲,大笑起來,而凌天宇的母親卻哭了出來,那是一種源自於母愛的天性,當看到自己的兒子不用再受苦的時候,幾乎是出於本能,他就哭了出來。
但,凌天宇的眼睛暴露在衆人面前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每個人面部表情的變化都深深得刻在了凌天宇的心裡。那是由驚喜轉變爲驚惡的過程。
“啊!魔族!你們……”而那個爲凌天宇診治雙眼的劉大夫更流露出厭惡和恐懼於與一身的表情,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依然迴盪在凌天宇的腦海裡。
說完了這句話,劉大夫立刻轉身離去,然而,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不小心被門口的門檻絆倒了,他幾乎是連滾帶爬離開凌天宇家裡的。
看着凌天宇的眼睛,凌天宇的父母可謂是喜憂參半。喜的當然是凌天宇的眼睛可以再一次視物了,但憂的則是以後凌天宇該怎麼樣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凌天宇當然是一個正宗的人族,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了。但,凌天宇的眼睛卻和魔族的很像。
“怎麼辦?宇兒的眼睛現在變成了這樣,恐怕以後沒有哪家的姑娘會喜歡他了?”凌天宇的母親深有憂色得說道。
凌天宇的父親無奈得嘆了一口氣,道“現在你就別管這些了,宇兒的眼睛現在變成了這樣,恐怕他們會將他當成魔族處理。到時……”
想到那些人對待魔族的手段,凌天宇的母親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她說道:“那我們刻怎麼辦?”
凌天宇的父親咬牙道:“現在沒有辦法了。惟今之計,我們只有走,只要離開這裡,宇兒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那我這就去收拾東西。”凌天宇的母親說着,就開始忙活起來。
但,她的東西還沒收拾好。凌天宇家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幾百個村民一擁而入,他們直接將凌天宇家裡三層外三層得團團圍住,就連蚊子想要出去都變得異常困難。
凌天宇的父親的臉色大變,這麼大的動靜在他的一生中都極爲少見。
“凌正雲,我聽說你的兒子變成了魔族,快把他交出來,”一個痞子樣的人物站在衆人的面前,漫不經心得說道。
凌天宇的父親凌雲強顏一笑,道:“這……正豪,你怎麼能相信這種鬼話呢?我和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說我是不是人族?宇兒是我的親生兒子,你是知道的,可現在他們竟然說我的親手兒子是魔族。這,怎麼可能?”
那個被稱爲正豪的男子道:“這可就不一定了。雞生出來還不是雞而是蛋呢?誰知道你生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正豪,話可不能這樣說。再怎麼說你我也是本家,你如今聯合了外人來欺負你的叔伯兄弟,說出去也太讓人笑話了吧!”凌正雲說道。
這時候,一個老者拄着柺杖越衆而出,他站在衆多村民的身前,怒視着凌正雲,道:“正豪所做的事大公無私,誰敢在背後說它。他現在這是大義滅親,我們學習都來不及呢?還敢在背後說他,我看誰敢。誰要是敢在背後說正豪一句壞話,那我老頭子第一個不放過他。”
凌正雲苦着一張臉,說道:“村長,你不能這樣對我啊,你也不說帶走我的兒子就帶走我的兒子呀?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兒子是魔族呀?”
凌正豪道:“劉大夫親眼所見,還要什麼證據。正雲,你就交出宇兒吧!你放心,我們絕不會爲難他的。”
村長卻冷哼一聲,道:“正豪,和他說這麼多幹什麼?大家一起上,甭管那麼多,先把那魔族崽子抓出來再說。”
村長的這句話無異給凌正雲審判了死刑,他一個人又怎麼和幾十人幾百人抗衡呢?
很快,凌天宇就被五花大綁得帶了出來。凌天宇的母親痛苦得哀嚎着,但是又有誰會理會她呢?
當所有村民看清凌天宇那雙血紅色眼睛的時候,無不倒吸一口冷氣,在他們認知中,這樣眼睛只會屬於魔族,而不會屬於人族。
“將他浸豬籠!這樣的東西不能讓他存活在世上。”一個村民在看清凌天宇那雙血紅色的雙眼後,大喊道。
另一個村民反對道:“不行,絕不能將他浸豬籠,要是河裡的水被他弄髒了怎麼辦?我們世代代可都是喝這一條河裡的水呀!”
村長道:“既然不能用水,那咱們就用火,燒死他。看他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對,燒死他,燒死他。”一個村民附和着。
有時個,人就是一種跟風的動物,當一個人開了頭,那麼就會有一些跟在他的後面,認同他的作法。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舉起手來,大喊着:“燒死他!燒死他!”
當聽見這一切的時候,凌天宇的母親當時就昏了過去。他的父親大喊道:“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對待宇兒,不能這樣做呀!”說着,他便跪在了地上,大哭了起來。
可是,他們的哭泣,又有誰會理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