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克勞德與李艾莉坐在他豪華的辦公室裡。
不得不說，再貧瘠的地方，頂層階級都不會跟‘窮’這個單詞沾染上半點關係。
克勞德的貴賓接待室可謂是窮奢極欲。
黑色的魔力水晶地磚上鋪着一整頭紅龍龍皮。
牆上掛着各種珍奇異獸的頭部標本。
魔力金屬打造的辦公桌椅，精靈設計的室內擺件，矮人制作的符文燈具。
總之，這個魔鬼是什麼最貴，他用什麼。
李艾莉坐在待客的沙發上，打量着四周的擺件。
她最好奇的還是鋪滿整個辦公室地面的紅龍龍皮。
“紅龍妃泰芙妮，墮落之城建成時，亞瑟殿下送我的賀禮。”紅眼睛的魔鬼尾音微微上揚。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喜歡這份賀禮。
李艾莉問道：“紅龍妃？”
克勞德打了個響指，茶几上的茶壺茶杯自動漂浮起來。
茶具們漂浮着，像是熟練的女傭在操作它們，很快就沏泡出一壺熱騰騰的……地獄特色茶。
來自上位面的頂級紅茶，來自空島的純淨水，但是在地獄沖泡出來的，卻是硫磺味刺鼻的‘特色地獄紅茶’。
好在李艾莉從身到心都是地地道道的魔鬼，她非常淡定地喝了一口杯子中的茶水。
併發自真心地稱讚道：“很棒的味道。”
克勞德嘴角忍不住上翹，繼續之前的話題。
“紅龍妃是現在的五頭龍神提亞馬特的妃子，她爲龍神誕下不少子嗣，每一個都臭名昭著。”
李艾莉淡定地放下手上的茶杯。
很好，這非常亞瑟。
地獄建立新城，他殺一個邪龍神的寵妃，給地獄助助興。
李艾莉忍不住問道：“邪龍神有多少個寵妃呢？”
魔鬼克勞德淡定地吸溜了一口熱的冒泡的紅茶，“算是在這裡當地毯的這位，應該一共有五位。”
李艾莉微笑着又抿了一口‘地獄紅茶’，“邪龍神身邊的妃子，都是當年參與聖龍紀元末大戰的嗎？”
克勞德的紅眼睛笑得彎彎的，“當然。”
“這幾位都是當初在屠滅聖龍時，立下過汗馬功勞的。”
克勞德用自己擦得鋥亮的皮鞋點了點地上的紅龍龍皮。
“這位紅龍妃當初可是襲殺了銀龍神，從而得到五頭龍神提亞馬特的寵愛。”
聞言，魔鬼版李艾莉在心底豎立了一個小目標。
未來每個季度讓地獄建立一座新城，爭取一年後把邪龍神的妃子全‘送’到地獄。
瞭解了足夠多的情報，李艾莉開始談正事。
要是她消失的時間太長，等着急復婚的某人回來找不到人，怕是要把她新建的翡翠城堡也炸出個‘黑洞’。
“我們談正事吧，克勞德先生。”
李艾莉先拋出誘餌，“我的靈魂，想要嗎？”
“噗——”，魔鬼剛吸溜進嘴裡的‘地獄紅茶’，聽了這話直接噴了。
李艾莉道：“要不要打個賭？”
“我之前說的快遞項目，可以幫地獄在短時間內崛起。”
“那麼，非常有遠見的克勞德先生，你願不願意跟我賭一把大的？”
“如果‘地獄快遞項目’能把地獄發展成跟天使的天堂平起平坐的存在，那麼，你就把亞瑟的靈魂還給我。”
“反之，我就將自己的靈魂抵給你。”
克勞德的瞳孔縮成兩條細線。
就像是陽光下大貓的瞳孔，如果不仔細找都看不見。
“跟天使的天堂一樣？”克勞德努力讓自己說話的語調不要有太大的起伏。
但他那快甩成螺旋槳的尾巴，直接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多少年？”克勞德找回了一點理智。
“如果是幾千年、你萬年，那我想，亞瑟先生同樣可以辦到。”
李艾莉在心裡想，上輩子順X快遞20年做大做強。
把創業人換成生而超凡的種族魔鬼，1年內起來，應該不過分吧？
保險起見，李艾莉伸出兩根手指。
克勞德眼睛睜大，“您需要2000年？” 很快，魔鬼心底飛快地盤算，然後搖了搖頭，“我恐怕這筆交易……”
李艾莉開口，“不是2000年。”
魔鬼不敢置信地反問：“難道是200年？！”
李艾莉能通過他尾巴搖動的速度看出，他此時的糾結。
於是，李艾莉再次‘加碼’。
她又一次搖了搖頭，說話的聲音帶着魔鬼獨特的蠱惑感，“您可以再放大膽子猜想一下。”
魔鬼沉默，“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嘛？總不會是20年吧？”
李艾莉道：“2年。”
“兩年後，按照我的計劃走，地獄可以跟天堂平起平坐。”
畢竟，天使全靠臉，他們在凡間人前顯聖的頻率，還不如光明教堂大主教製作‘聖水’的頻率。
如果不是確認這個女人有着無比強大的靈魂。
魔鬼幾乎要以爲，這是一場荒唐的‘商業詐騙’。
李艾莉就看見魔鬼的臉色瞬息萬變，身後的尾巴突然就不動了。
太誇張的承諾，往往會被認爲是空口白話。
但魔鬼很快想到利益點，對啊，完不成的話，他不是白得一個強大的靈魂？
李艾莉看見魔鬼的尾巴又歡快地搖了起來。
顯然，他上鉤了。
克勞德看着李艾莉，“您真是對殿下用情至深。”
李艾莉在心底試着翻譯了一下這話，‘你這是要殉情啊’。
克勞德立即拿出一卷空的羊皮紙，“那讓我們現在來簽訂協議吧！”
以前，都是魔鬼單方面使用語言陷阱，在協議中佔盡便宜。
沒錯，他們魔鬼絕對會的遵守契約。
但，魔鬼們從沒說過，不會在訂立契約時，通過條款坑人。
哪怕如亞瑟那樣的人物，克勞德也通過條款暗搓搓佔了不少便宜。
然而，這次……
克勞德手指一揮，黑色的羽毛筆漂浮起來，準備‘火力全開’地書寫條款。
李艾莉優雅地放下手上的茶杯，“那麼，作爲平等契約的另一方，我希望能一起制定條款。”
“這一點，克勞德先生沒有意見吧？”
克勞德此時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大大方方讓出了一半主動權，“當然~”
於是，3個小時後……
羊皮卷堆得滿地都是。
茶几上躺着幾個用空了的墨水瓶。
地上有幾根筆尖劈叉的羽毛筆。
克勞德死死瞪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李艾莉。
如果他的眼睛是正常的白眼球，那現在裡面應該滿是血絲。
李艾莉優雅地抿了一口地獄紅茶，“第3651條不太穩妥呀，克勞德先生。”
克勞德的面部出現了不受控的神經抽搐，這使得他那張僞裝出來的人類好皮相看起來十分猙獰。
魔鬼後槽牙死死咬着，才讓他沒有瞬間撲過去，撕咬對面的‘魔鬼’。
他把這輩子的開心事都想了一遍，還是沒有遏制住脫口而出的髒話：
“你他媽的，覺得，這條，還有他媽的什麼他媽的問題？”
魔鬼版李艾莉絲毫不在意對方發飆，認真地商討道：“啊，萬一出現一些不可力抗因素。”
“比如，地獄的業務員正常的、非正常的死亡，導致業務量下降啊。”
“其中包括您因爲黑心，壓榨員工，導致他們亞健康工作，最後猝死。”
“雖然我知道魔鬼應該很結實，但參考……”
巴拉巴拉，克勞德覺得自己像是聽了10個禁咒級的魔法吟唱。
當然，這都是毫不誇張的說法，李艾莉光是列舉例子，地上的羊皮卷就又多了10米長的新內容。
“……綜上所述，如果出現這些問題，那麼，克勞德先生應該擔負全責。”
克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