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景灃很快便開車趕了過來。
只要是顧洛琪的要求，他都會盡力做到，儘管他現在正在忙着部署工作，但接到電話，還是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來到顧洛琪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這麼快？”顧洛琪打開門，笑得一臉燦爛，“我們走吧。”
“嗯。”歐景灃點頭。
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沒有發現，只轉身，跟在顧洛琪的身邊。
“你在看歐景越？”顧洛琪笑着，“我們沒有在一起。”
歐景灃斜脣，卻沒有笑出來，“就算在一起，我也不會讓給他的！”
“……”顧洛琪的步伐有一絲的凌亂。
昨天，他的態度不是這樣的。
“發生什麼事了嗎？顧洛琪轉頭看着歐景灃，“我怎麼覺得，你對歐景越的敵意又加重了一些？”
“是麼？”歐景灃自己根本察覺不到，“你喊我來，就是在試探我的態度？”
“那倒不是，”顧洛琪笑着，“我只是不好意思再麻煩子夜哥了，這些天，他已經夠忙了，”顧洛琪說着漫不經心的話，“你也在忙嗎？”
“沒有。”
在衆目睽睽之中，顧洛琪跟歐景灃走出公司。
所有人都以爲顧洛琪跟歐景越在一起了，但是最近她好像跟這個男人走得很近啊，聽說這個人是歐家的二少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坐進車裡，顧洛琪將一個盒子放在歐景灃的車上。
“這個先替我保管着，”顧洛琪放在她的車上，“不要隨便打開看哦。”
歐景灃點頭，“不會。”
雖然他很好奇這裡裝的是什麼，但是女生不都是有很多不能觸碰的小秘密麼？他懂得如何尊重她。
“我們走吧，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可以開得慢一點嗎？”顧洛琪笑着，臉上滿是無辜的表情。
“好。”歐景灃輕聲的應答。
歐景灃開着車，餘光不斷的看向顧洛琪。
她很華麗。
就算是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也依舊是一身的風采。
像是最迷人的食人花，最美麗的時候，便是最危險的時候，明知道靠近她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然而卻還是讓人情不自禁地接近。
只是，這麼迷人的顧洛琪，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那種感覺很奇怪。
“怎麼了？”顧洛琪擡頭看着他，“有什麼問題？”
“你是不是跟你小時候不一樣了？”歐景灃疑惑地問着，“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的感覺。”
“我不知道啊，”顧洛琪笑了笑，“小時候比較調皮，也許長大了就沒有了吧？”
不是，不是調皮。
“我記得你從小就很有辦法，很懂得解決問題，”歐景灃輕聲地說着，“現在好像也同樣睿智。”
“我小時候也沒有遇到過什麼問題，”顧洛琪想了想，“那時候被大家關心着，我所有的難題，他們都會爲我解決，所以，我唯一的樂趣就是整大家，想想我小時候也挺壞的。”
歐景灃看了一眼顧洛琪。
她
是爲了歐景越，爲了跟歐景越在一起，才拔掉了自己的刺，努力讓自己光芒萬丈，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強大的嗎？
“琪琪，”歐景灃握緊方向盤，“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九年前，你在機場遇到我哥的時候，如果他那時候就告訴你，你遇到的人不是他而是我，你會怎麼做？”
這個假設，歐景灃在心裡想了很久了。
他很想知道，如果那時候歐景越告訴她實情，她會不會選擇他？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顧洛琪靠在椅背上，“說出來，不知道你會不會鄙視我。”
“什麼？”
“我想我一開始看上的，可能就是歐景越那張臉。”
“……”歐景灃將車子停下來，轉頭，吃驚地看着顧洛琪。
“很膚淺，對吧？”顧洛琪吐了吐舌頭，“可是一開始，他那張臉真的很吸引我，包括現在也是。”
就因爲那張臉？
她努力九年，犧牲了那麼多青春，就爲了歐景越那張臉？
“他的性格真的很糟糕，常常會讓人生氣，但我不管多生他的氣，只要看到他那張臉，就會變得平靜下來，所以我想，我應該是隻喜歡他那張臉的吧？”
歐景灃看着她，不知道她的話是真還是假。
顧洛琪笑了笑，“其實我自己也挺驚訝的，我覺得我不是這麼膚淺的人，但，事實證明，我可能就是這麼的沒出息。”
她在告訴歐景灃，她喜歡上歐景越，不是因爲當年被救，而是因爲那張臉。
所以，就算歐景越沒有救她，只要見到他一次，她還會喜歡上他，而別人就算救她無數次，也是沒有用的，不喜歡還是不喜歡。
畢竟臉是天生的。
歐景灃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顧洛琪這是在告訴他，他不該責怪歐景越？他並沒有搶她？
“你還是在維護他？”歐景灃苦笑着，“說了這麼多，你還是在說服我不要恨歐景越，是嗎？”一直努力壓抑的情緒有些激動了。
“這件事，他原本就是無辜的。”顧洛琪不閃不避。
“所以，你靠近我，還是爲了歐景越？”歐景灃握緊方向盤，“你所謂的不喜歡他，只是在以退爲進？你想趁機說服我，想讓我原諒歐景越？”
“不可以嗎？”顧洛琪的臉上依舊帶着笑容，“原本，你就是在無理取鬧啊？”
“你……”
“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你對歐景越會突然恨， 又突然不恨？爲什麼你每次發病，醒來都會忘記很多事？”顧洛琪笑着，“這些，你從來都沒有想過嗎？沒有想過，有人是要利用你故意要你們兄弟反目，故意借你的手來整垮歐家？”
“……”
歐景灃突然瞪大眼睛，那一瞬間，腦海裡有什麼東西突然閃了過去。
他想去用力想，想去抓住，然而……
“不要想！”顧洛琪握住歐景灃的手，“你只要知道就好，不要試圖去想過去的事情，這樣對你的病情不利，控制好自己。”
歐景灃看着顧洛琪，這一刻，她眼底的關心那麼明顯。
她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在幫歐景越？
“我相信，你
並非等閒之輩，只是被感情矇住了眼睛，子夜哥跟我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我覺得你很了不起，所以，我不希望你被人利用。”顧洛琪認真地看着他，“不要去想你如何恨歐景越，也不要去想爲什麼會這麼恨他，更不要企圖去回憶過去的事情。”
“我……”
“你好好問問自己，歐景越是一個合適的哥哥嗎？他值得你去尊敬嗎？”
“他……”
“如果值得，那就不要去恨，控制自己！”顧洛琪湊近他，“不要讓心魔控制你，歐家的二少爺不會被任何困難打敗！”
歐景灃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堅定，看着她對他的信任。
這些年，他好像一直都生活在對歐景越的憎恨裡，一直忘記了自己是爲什麼要去國際刑警培訓的，也忘記了爲什麼要拼命變得強大。
不是爲了跟歐景越比。
他是爲了成爲歐家的驕傲。
是爲了以後可以保護自己的家人。
是爲了有一天可以讓所有人都放心，可以不再生活在他們的保護之中，在家人們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希望他也能幫助他們，希望自己的存在，能給家人帶來快樂，而不是負擔。
“二少，這些問題，你好好想想，”顧洛琪笑着，“我出去打個電話，一會兒再回來。”說完，走了出去。
歐景灃只知道，每次自己想過去的事情，腦子都會很痛，甚至每次發病醒來，都會忘記發病之前的大部分事情，這些都不是正常的。
但，他繼續沒有注意。
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對歐景越的憎恨上。
歐景越是他的哥哥，他們是兄弟，他怎麼可以憎恨自己的哥哥呢？
控制心魔？
而這時，歐景灃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歐景越打來的。
歐景灃努力讓自己清醒，努力不去想過去的事情，拿起手機，接聽起電話。
“小灃？”電話那頭，傳來歐景越的聲音。
聽到他的聲音，心裡又涌出了莫名的憎恨，可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恨歐景越。
明明他比任何人都努力，明明他的優秀都是他努力的結果，爲什麼還要恨他？
“哥，”歐景灃極力的控制自己，“什麼事？”
控制自己，不要去生氣。
“我聽說你來了歐氏？”歐景越淡聲的說着，“來接琪琪？”
“不能嗎？”聲音裡，帶着突然涌上來的反感，“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現在正在交往，哥，你打電話來，是要找我要人嗎？”
“我……”
說完，歐景灃有些後悔，他怎麼可以對哥哥這麼說話？
但是這些話是不受控制的。
“想要她的話，你最好當着我的面親口跟我說！”
不，他要說的，不是這些。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一聽到歐景越的聲音，他就不自覺地說出很多難聽的話。
明知道這些話很傷人，但……
“有人在你的身後跟着你，你察覺出來了麼？”歐景越直接說正事。
“什麼？”
“琪琪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