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的確是這麼想的。
再怎麼說，他也是六階道陣師，對於刻畫五階道紋，早已是爐火純青，而且刻畫的五階道紋，極爲精純和凝實。
爲了穩妥起見，他選擇刻畫五階道紋，以五階道紋對林晨發動攻擊。
“轟隆隆……”
電閃雷鳴，狂風烈火，席捲而來的道紋，攜裹着洶涌的異象，朝着林晨轟擊而來。
林晨雙眼微凝，雙手虛推而出，頓時在他身前凝結形成的一條條道紋，瞬間震盪起來，陣紋之上，爆發出凌厲的劍氣！
所有的劍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巨大的劍幕，迎向李波的陣法攻擊。
“轟轟轟轟轟轟……”
陣紋之力，在空中不斷碰撞，劇烈的碰撞聲響不斷傳來。
整個佈陣堂的空氣，因爲兩人的陣紋碰撞所捲起的餘波而不斷振盪起一層層漣漪。
“倒是有些本事，不過……恐怕你堅持不了多久吧？”
李波哂然一笑，雙手不斷揮動，十指之間，一條條陣紋在急速凝聚形成。
天級三班的近百名弟子，都是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場陣法比鬥。
那些陣法造詣稍低的弟子，此時都是心驚不已，尤其是一想到林晨只是天玄學宮的新晉弟子，更是心中百般滋味。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大多數進入天玄學宮已是至少有百年之久，甚至數百年上千年的也大有人在。
但是，絕大多數人如今在道陣上的造詣，卻是不如林晨。
這從此時林晨和李波的陣紋碰撞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來。
“這個林晨，果真是一個絕世天才。這個年紀，刻畫出來的陣紋，就如此精妙和凝實，是在難得！”這次開口讚歎的乃是林牧之，在天級三班，他的陣法造詣能夠排進前三。
林牧之回想自己還是林晨這個年紀的時候，尚且還在黃級班，那時候，他的陣法造詣，遠遠不能和如今的林晨相比。
“的確如此。”在林牧之身邊，方清雪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林牧之的看法，“就看他以後是否還會如此驚豔，如果中途沒有橫生變故的話，恐怕他將來在陣道上的成就，會遠超我們！”
在方清雪身邊，不少人都是點了點頭，他們心裡雖然有所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認，方清雪說的是事實。
這個世上，總有那麼一小撮人，他們的天賦就是要讓所有人爲之羨慕，即便你再如何努力，也無法追上他的腳步。
而林晨，就是這種讓人無法望其項背的天才。
“他的天賦，的確是我平生所見從未有過的。”一直沉默的孟神機也是開口，他目光沉寂，如一泓深潭，他一直在默默地觀察林晨，沒有說話。
但是，他一開口，衆人都是將目光掃向他。
孟神機的陣道造詣，是天級三班最高的，這點沒有任何爭議，即便是第二和第三的林牧之、方清雪，也根本沒有挑戰孟神機的想法。
因爲孟神機的陣道造詣，比他們兩人，實在是高出一大截。
孟神機又接着說道：“但是，天賦……也僅僅只是天賦。我曾經聽說過，神人域曾經有陣法天才，六歲能夠佈置靈陣，三十歲已是能夠掌控神陣，一百零七歲，就能夠刻畫六階道陣。驚豔一時。被稱之爲天地初開以來第一天才。”
“但是……這位天才，在後來的一生之中，始終無法在陣法之道再進一步。他停留在一個瓶頸之上，窮其一生，也無法再突破！”
孟神機的話，使得不少人唏噓不已。
沒錯，這個天才的故事，不少人都聽說過。
一百零七歲就能夠刻畫六階道陣，絕對是震古爍今的陣道奇才。
然而，在那以後，這位天才，卻再也無法寸進一步。
天才的光環，逐漸褪去。
所以，天賦也並不能夠代表所有。
“這個林晨……”孟神機的目光，依舊落在場地當中的林晨身上，說道：“如果我是他，這個時候，就不會和李波正面碰撞。即便他凝練的陣紋再精煉，終歸只是一個五階道陣師，又怎麼能夠和一個六階道陣師正面比拼陣紋？”
衆人紛紛點頭，孟神機一言直中要害。
林晨畢竟只是五階道陣師，而李波是六階道陣師，兩者之間，有着本質上的差距。
六階道陣師，不管是元神之力的強大，還是連續佈置陣紋的持久能力，都不是五階道陣師可以相比的。
所以……在孟神機和其他人看來，林晨選擇這種方法和李波正面交鋒，是一個愚蠢的選擇。
這也是孟神機在聽到衆人誇讚林晨是一個天賦恐怖的天才之後，會在第一時間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緣故。
不能在關鍵的時刻，做出最佳的選擇，這樣的心性和機敏，難以成爲一名頂尖的道陣師。
然而，他們的這種想法，隨着林晨和李波的連續碰撞之後，開始出現了動搖。
因爲他們看到，在兩者不停地正面交鋒之下，林晨不僅僅沒有任何落於下風之勢，反而已是開始壓制了李波的陣紋攻勢！
林晨的元神之力，彷彿源源無窮，而且運轉之時，極爲順暢，沒有任何的凝滯。
他的佈陣手法，亦是非常高明，其中一些陣紋刻畫的步驟，甚至讓孟神機、林牧之這些人看得雲裡霧裡。
似乎……情況和他們所預料的完全不一樣啊。
他們又哪裡知道，林晨雖然是五階道陣師，但是他的元神之力的強大，豈是一般的六階道陣師所能夠相比的？
另外，他的佈陣手法，乃是出自大道陣衍。
大道陣衍這門道陣秘法，非常高明，比孟神機、林牧之他們掌握的佈陣之法，要強大得多。
現在林晨還僅僅只是領悟到第五層，無法將之真正的威力爆發出來，否則——佈陣手法將會更加恐怖！
孟神機的眼中，震驚之色越來越濃。
其他人也都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林晨此時的表現，無疑對剛纔他們的誇誇其談進行的最爲直接的回擊，彷彿在他們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這……倒是讓人匪夷所思啊。”林牧之低聲說道。
“的確不可思議。五階道陣師，元神之力會這麼強大。而且……刻畫的陣紋如此凝實。不過，這一場比鬥，恐怕林晨的輸面還是更大。”方清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