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4章 我意已決

改變一直在發生,無論人們有沒有準備好接受。

衛國遭劫的消息,很快就傳揚開了。因爲衛國僅剩的歸屬於首郡的超凡修士,出現了大規模外逃的現象!他們把恐慌,帶到了更廣闊的天地。

曾經丹田武道大興於此,衛國一度成爲長河以北的武道中心,有了蒸蒸日上的氣象,幾乎讓人想象中古時代薛規、衛幸於此論道,聚集門徒千萬衆的盛況……但一夜之間就凋敝。

比斷壁殘垣更荒蕪的,是人去樓空。

現在即便在衛都理衡城的大街上,也幾乎看不到超凡者的身影。

倒是那些普通人,比野草還頑強,仍然蔓延在不同的街道上,如螞蟻爬過————他們不能因爲恐懼而停止生活,只要沒死,就還是會出來工作,因爲手停就口停。

在魁名賽如火如荼,孫小蠻登場戰吳預的時候。有這樣一個流言,通過太虛幻境飛速傳播———

“景國人之所以能夠精準點殺衛國超凡修士,是通過太虛幻境提前做出了鎖定。最後的殺人手段,也是通過太虛幻境來實現!”

衆所周知,太虛行者可以在太虛幻境中,完全體現現實裡的力量。也因此每一個太虛行者,都在太虛幻境裡留下了足夠豐富的個人信息。

在太虛幻境剛剛發展的時候,很多人都有類似的擔憂。哪怕是今天的太虛閣員姜望,一開始也想着在太虛幻境裡“藏一手”。

只是隨着太虛幻境的發展,太虛道主成爲獨一無二的無私存在,又有太虛閣衆人做信譽背書,這層藏於人心的隱憂,才漸漸沉入心海。

等到這次衛國遭劫,輿論爆發,這種一早就有的擔憂,終究咆哮成驚天的駭浪。

有聲音說“太虛幻境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有聲音說那些現世的強權勢力,平時都只是在養豬,一到他們感受到威脅的時候,或者逢着了年節,就磨刀霍霍,一次宰殺。

而太虛閣就是霸國的豬倌,所以諸強纔會對太虛閣百般容忍,有諸多配合,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讓渡權力!

當然會有人反駁,說有太虛道主在,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虛淵之是“甘爲人下、願作蒼生階”的理想者,太虛道主乃是超脫層次的力量,又完全斬“我”的存在。祂代表了太虛幻境的絕對公平、絕對公正,能夠確保每一位【太虛行者】的安全和隱私。

但很快就有聲音說——

“不要忘了祂是怎麼變成太虛道主的。祂當然值得尊敬,祂當然是相對公平的存在,可是祂的命門現今也被諸強攥在手心!能夠決定祂的生死,又怎麼會不能左右祂的態度?”

當然也有人搬出鎮河真君,說此君是如何的信義無雙,是怎樣的中立且公正,從出道到現在,爲天下做了多少事。鎮河真君絕不會允許太虛幻境淪爲強權統治天下的枷鎖,他更不可能做所謂的“豬倌”,成爲幫兇。

可馬上就有人問————虛淵之難道不中立,顧師義難道不義,世尊難道不平等?何以就姜望能夠獨豎中立之旗幟,行自由之意志?他既沒有比那些人更強大,也沒有比那些人更有道德,何以他能夠特別?

有人解釋說,因爲姜真君早年仕齊,與齊天子親厚;是大牧王夫的義兄,受牧天子信賴;同大楚淮國公府親如一家……

總而言之,姜真君有人脈。到處都有。

“但這豈不恰恰說明姜真君並不中立,並不自由,實乃諸強推到前臺的傀儡,假公平之旗幟,結諸強之私心嗎!?”

“哪有人一邊朋友遍天下,一邊還能中立自由的?”

“豈不見‘唯誠於法’的三刑宮,天刑崖從來不近人情,這法家聖地可有什麼盟友?”

啪!

劇匱的手伸出來,按停了留音石。

“事情就是如此。”他分神顯化的形體,坐在太虛閣樓裡,像過往的每一次太虛會議一樣,主持着會議的進度: “藉助人心的恐慌,這些話語傳得很快。現在很多人對太虛幻境的根本意義,產生了質疑———”

“它究竟是人道之舟,還是人道囚籠?”

仍是九人環坐,共圍一柱天光。

他們的真身都在觀河臺,卻不得不分念在此,開一次緊急的太虛會議。

這不是簡單的輿論風波,藉由衛國兩郡超凡修士的慘案,在這前所未有的盛會期間,如野火燒枯草,烈焰熊熊!

有些人宣告永遠退出太虛幻境,更多人暫停了在太虛幻境的活動。有人把銷燬月鑰的過程,記錄在留影石中,以此作爲自由的聲明。

“這次輿論造成的惡劣影響,暫時還難以估量。但毫無疑問,它已經動搖太虛幻境的根本。”劇匱說道: “到了我們必須應對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重塑廣大行者對太虛幻境的信任,雖然是謠言,清者也無法自清。”蒼瞑罕見地開口: “我們要在觀河臺上作公開聲明嗎?涉及到太虛幻境的根本,我們必須要有所澄清。”

“我們九個人站在那裡,就已經是對太虛幻境的支持。現在動搖的對太虛幻境的信任,是動搖的對我們————主要是姜望的信任。”黃舍利邊想邊說: “我懷疑只要我們站出來發出聲明,下一步就會是兩難的選擇。”

她皺着眉: “比如說對方會拿出景國屠殺衛國超凡,威迫盧野的證據,讓我們作爲黃河之會賽事組秉公處置。我們能怎麼處置?”

她又對李一解釋: “我不是說這件事情一定是景國乾的,只是這樣舉例。幕後之人肯定會有後手。”

李一靜靜地坐在那裡,沒有說話。

“輿論從哪裡開始爆發?”鬥昭問。

聲音裡殺機凜冽。

“現在去追查消息的來源根本沒有意義。”劇匱搖了搖頭: “因爲類似的想法,根本不必專門派人來傳播。只需要對普通行者的思想稍作引導,就能自然生出。”

“無須術法神通,自無痕跡留存,這是輿論的演化。”

他作爲五刑塔的執掌者,在將這個問題拿出來討論之前,自是已經用法家的法子追查過: “哪怕我們獲得了太虛道主的支持,去查太虛幻境裡每一段類似的對話,也一定查不出問題來。”

“這個問題是今天才出現,但不是今天才有。”重玄遵今天難得地沒有讀書,只將日輪和月輪轉握在手心,如握太極圖: “太虛幻境發展至今,便利天下的同時,也必然留下許多問題。就像現世愈昌,禍水愈孽。今天的輿論之所以有如此聲勢,正是長期累積的結果。”

他的語氣平靜: “不在今天爆發,也會在明天爆發。”

“問題是它沒有爆發在我們想要的時間。”作爲太虛公學的首倡者,秦至臻審慎地開口: “等辦完這屆黃河之會,一切都會好很多。”

出身於尚武崇功的秦國,又有衛瑜這樣的世家公子做好友,很早就展現出天賦的秦至臻,一路都得到秦廷不遺餘力的栽培,應該說修行並不艱難。

但從他的姓氏也看得出來,他自己不是什麼名門之後。秦國沒有秦姓的名門,他和楚國那個楚煜之一樣,都是以國爲姓。

從寒微處一路走上來,他或許不能夠完全對普通人的困境感同身受,也多少是能體會這件事情的意義的,這也是他最先提出太虛公學的原因。

重玄遵淡聲道: “反過來說————這不就是我們選擇的時間嗎?”

正是因爲這屆黃河之會辦完之後, “一切都會好很多”。若要爆發什麼問題,現在就是那幕後之人應該選擇的最好的時候。

在推動本屆黃河之會的種種變革時,就應該想到這一刻的!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對今天有所準備,但……

鍾玄胤拿着刀筆在竹簡上慢慢地削刻,如常做着會議記錄。但經歷了勤苦書院的變故後,他顯然也不太能全如過往。

聽到這裡,他似是無意地吹了吹鬍子: “我倒是有個問題————在‘中立’這件事情上,爲什麼沒有聲音說其他閣員呢?爲什麼都只是在討論姜閣員夠不夠中立,夠不夠公平,有沒有益於天下?我們其他人,難道不在太虛閣中?何以隱身於輿論?”

這是個答案很明確的問題————

因爲其他人的中立性,根本沒有必要提。

坐在這裡的每個人,都代表一方強權勢力。他們坐在這裡,位置已經定死,立場早就註定。從來沒有中立過,又何談中立性?

他們在太虛閣裡的每一次投票,都代表他們背後的力量!

哪怕是李一這般不在意世事的,景國把他搬出來,也不是爲了讓他換個地方發呆。他在太虛閣裡的一言一行,都需要代表景國的利益。只是有着諸方利益制衡,不能做得太過分。

換而言之,當諸強利益一致,那麼“適當的過分”,也是應該被理解的————

這本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恰恰因爲這個問題的答案如此清晰,鍾玄胤還在這種場合將它提出來,才具備拷問的意義!

九位太虛閣員,已經攜手做了很多事情,一起走過了很多風雨。至少在“有益於天下”這個大方向上,九個人是有一致追求的。

但具體到每個人身上,六大霸國出身的天驕,又必須要代表霸國的利益。

即便冷肅如劇匱,鐵筆如鍾玄胤,也應該代表法家和儒家,乃至天下大宗的利益。

同時各大霸國和天下大宗加起來,也幾乎可以代表現世秩序。除開姜望外的八名閣員,在這個層面上也是有一致的、作爲秩序掌控者的利益。

這無關於道德、理想或者別的什麼,他們坐在這張椅子上,爲這張椅子爭取,就是最大的道德,最基礎的理想。

唯獨姜望。在這太虛閣中,他事實上是站在太虛道主那一邊的。

這就是爲什麼這一波輿論,只針對姜望和太虛道主———但因爲太虛道主的特殊性,對祂的針對並無意義。所以姜望纔是那個真正被瞄準的靶子。

那幕後之人,很顯然非常明白當前的根本矛盾是什麼。

鍾玄胤現在就是在問——若真有不忍言之事,你們怎麼選?

史筆如鐵的司馬衡,永不再回現世。爲書院寫春秋的左丘吾,終於埋葬在他所爭取的季節裡。

鍾玄胤或許是有些感同身受了。他放下勤苦書院,堅持留在太虛閣,就是有他不同於過往的想法。

他是一個非常成熟的讀書人,太虛閣裡的長者。卻魯莽開口,問了這個幼稚的問題。

大家都已經走到了這個位置,都有自己的責任和揹負,又不是三歲蒙童,誰還憑自己的喜好做選擇?

“鍾先生。”默默聽完了更多留音石的姜望,終於開口,卻只是在那裡笑: “用刀筆刻寫歷史的時候,難道要加入個人的感受嗎?”

鍾玄胤揚了揚手裡的刀筆,飛起一抹竹屑,悠然道: “老夫只是隨口一問。”

姜望坐在那裡,仰看天光,慢慢地道: “誠如重玄閣員所言,這就是我所選擇的時間。”

“現在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我意已決,萬山無阻。”

“些許流言,無傷於我。至於它帶給太虛幻境的傷害,我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他站起身來:“接下來的任何決議我都棄權————你們來決定太虛閣,我來決定我。”

他環看一週,粲然一笑: “諸位,與你們共事一場,非常榮幸。”

而後一步踏出,結束了這場會議。

垂在中間的天光是如此明亮,以至於這一圈九張大椅,有着不得已的晦隱。

“諸位。”劇匱坐在那裡,繼續主持會議:“姜閣員走了,我們仍要履行我們的責任,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鍾玄胤也不說別的話,慢慢地捲起竹簡,站起身來往外走。

“鍾先生?”劇匱看向他。

“在我的印象中,姜閣員只有兩次棄權。”鍾玄胤心平氣和地說道: “一次是大鬧天京之前,他無心於事,在黃舍利閣員關於太虛鬥場的提案裡棄權。”

“一次是世人都以爲鬥昭死了,楚國那邊讓鍾離炎來替權。”

鬥昭眉頭如刀一挑,他倒是第一次知道這事兒。

“我只是想說————他非常珍惜他能夠在這裡做一些事情的權利,他認真地對待每一場太虛會議,每一次投票。我們都看到他在怎樣做事情。”

啪嗒!

一卷竹簡直接扔在了椅子上: “聽聞史書是勝利者的文學——想寫什麼,你們自己寫吧。”

鍾玄胤的身形在光裡恍惚了一下,便消失不見。

劇匱仍然沒有說什麼,只是將那捲竹簡招在手裡: “接下來我來記錄,以法家的名義,必無偏離————我們繼續會議。”

……

……

今年以來三分香氣樓最當紅的姑娘,毫無疑問是一個叫“瓊枝”的女人。但並不因爲她是新晉的心香美人,而是因爲……她真的接客。

長期以來,作爲超凡勢力的三分香氣樓,和廣佈天下的三分香氣樓,其實是間隔鴻溝的。

所謂“香氣美人”,聽着親近迷人,實則也高高在上,那是比擬宗門真傳的存在。

人間的青樓妓館,不過是三分香氣樓這個超凡勢力的香火手段,生意經營。

何曾有瓊枝這麼一個女子,真個菩薩心腸,以肉身佈施人間?

她可是從商丘城百花街一路接出來的花名,冰肌玉骨,有口皆碑。

雖則想要一親芳澤,必要花銷不菲,但這年頭,花錢就能買到的,就已經是廉價的。

瓊枝紅脣微張,緩緩地吞入一口霞氣,滿足地笑了笑。又優雅拿起一支眉筆,對着銅鏡修飾。

這【玄牝屍丹】果然不凡!不枉她耗盡苦心,孤意修行。

借這三分香氣樓的煙花地,此術修行一日千里。用不了多久,她就要……

不對。

瓊枝忽然警覺。

這描着描着,眉毛怎麼越來越綠了?

她張口一吐,紅霞覆鏡,而此身疾退!

啪!

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按回梳妝鏡前,令她老實地坐好。

極致的痛苦襲來,全身骨骼都碎了,整個靈魂都被蹂躪一遍!

“老大!”瓊枝卻撐着眼睛,看向銅鏡,又驚又喜,高興地眼淚都飛出來: “怎麼是你?!”

鏡中映照着千嬌百媚、蹙眉令人憐的她自己。

以及在她身後站着的,修身俊面的秦廣王。

秦廣王淡笑着: “你不會以爲組織沒了,我就不使喚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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