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4章 觀河臺上求道者

辰燕尋驚厥而復醒,傷勢暫且是控制住了,五臟六腑也並沒有少一塊兒。

放任自己暈了一次,賭一回功成身退,沒想到馬上就被叫醒,沒想到還得接着暈……

但他斷然是不能在這時候表現自己的不信任的,只能硬着頭皮強撐。謝容怎麼折騰,他怎麼忍受————

唯獨是使勁兒瞪着眼睛,不敢錯過一點場上變化。

他知道機會或在其中。

“法家宗師的脾氣就是硬啊……”

耳邊聽得這樣的小聲感慨。

他也下意識地附和:“是啊!”

隨即驚恐地看過去。

謝容還在他的心口扎針呢!眼睛卻也直直地看着演武臺中心,`吳預橫屍之處。

身形弓着,小腿繃緊,做好了隨時竄逃的準備,手卻不停。一會兒工夫,心口的銀針便像攢花一般綻開。

“謝大夫以前像是在戰場幹過?”辰燕尋小聲地問了一句。

“是啊!”謝容警惕地看着前方,目不轉睛:“明國被齊國掃滅後,我就回了東王谷。”

辰燕尋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句:“我是宋國人……”

謝容一針紮下去:“沒事兒,都一樣。”

公孫不害不受無罪天人的威脅,不留下任何媾和的空間,直接打死了自己的親傳弟子。

刑人宮當代絕對沒有第二個比得上吳預的人物,公孫不害也從來沒有對第二個學生表現出這樣的欣賞和器

重,連鎮宮之劍都爲其所配,甚至其修行路徑,遊學方式,都擺明了是作爲下一代刑人宮執掌者來培養——

所以澹臺文殊才能在臺上把這人當做籌碼。

所以公孫不害這一拳的力道,這一拳之決絕,不止轟裂了演武臺,也讓人們感受到一股不設限的、極其恐怖的風暴……正要發生。

這一刻他不像法家宗師,像一個塵封已久的名字,像當年的‘豪意’孫孟!

法是絕對的規矩,俠者一怒拔劍,必要償血。

“法家門徒吳預,狂妄自恃。賽前不知自重,輕妄去尋鑄犁,以至於陷落禍水,自失其名……予孽輩以可趁之機,擾亂觀河臺,影響黃河賽事,有負衆生之望,有誤於天下公正!”

他仍然半撐在地上,拳頭虛提着。

地上本該是吳預腦袋的地方,只剩一灘血。大概是被禍水稀釋,它並不粘稠。淺淺的波紋正在血裡漾開。

公孫不害慢慢地說話:“今刑殺於此,以正視聽……敬於天下!”

看臺上,樓君蘭眸光如雲氣蒸騰,屈指叩劍。

無罪天人就這樣被驅逐了。

祂爲什麼來觀河臺,不知道。祂以吳預的身份登場,能夠得到什麼,又爲什麼在決賽放水棄魁,還沒有說。

吳預賽前躍真,是做好了爭魁的打算的。影響勝負的因素,必然是在場外。

遍察諸事,有一條時間線是清晰的———在無限制場的勝負出現前,發生在盛國的那一場大戰,剛剛落下帷幕。

無罪天人以吳預登臺,可能跟羅剎明月淨的某種計劃有關。“吳預”先欲爭魁,而後棄魁,選擇上前後矛盾,行爲上相當不智,說明羅剎明月淨的計劃大概是失敗了。

祂以努力防守的方式選擇棄魁,可能是羅剎明月淨計劃失敗後的連鎖反應。

羅剎明月淨救邊嬙的確是沒有成功,但應該不止如此……

救下邊嬙有何意義呢?如何能影響到觀河臺!

若是從“能夠影響觀河臺”這裡來反推……

樓君蘭眸光靈動,似魚躍飛海————羅剎明月淨的目標,可能是圍攻她的那些絕巔!

羅剎明月淨若能在盛國殺死那麼多絕巔強者,觀河臺這邊就會有劇變發生嗎?吳預奪魁只是其中一個環節……

或許“吳預”本就是要用來犧牲的,這也是他放水並不用心的原因。

那麼,爲什麼“吳預”不能在這時候被調查呢?爲什麼辰燕尋只是狗急跳牆般的一指,無罪天人就立即發作,起跳逃生?·

這具身體當然是珍貴的,無罪天人即便在上次天海大戰後,變得更加強大和自由……要有一尊上限極高、可以臨時躍升絕巔的人間代行,也非常不容易。吳預在禍水的再次失陷,背後必然也牽連着複雜的故事。

但僅僅一具珍貴的身體,在觀河臺上失去也不影響無罪天人的根本,且祂是真正具有偉力的存在,理當清楚自己跑不掉。

那麼祂在逃避什麼呢?

換個思路。

羅剎明月淨和平等國一定有合作。無罪天人在觀河臺的行動,被羅剎明月淨影響。

跟無罪天人直接合作的,可能不是羅剎明月淨而是神俠……神俠有幫助中央逃禪的經歷!

無罪天人想要什麼?

祂只需要完全的自由。

而神俠已經證明自己有能力做到。這是他跟超脫者合作的前提。

所以“吳預”的逃避,是爲了隱藏無罪天人徹底自由的計劃。

那個計劃是什麼?

樓君蘭輕叩劍鞘……換個角度。

羅剎明月淨是求超脫,那麼神俠求什麼?

作爲平等國的首領之一,他寄理想於【執地藏】,多年籌謀以完成中央逃禪,但最終【執地藏】被殺死了。

以神俠後來執拗的表現,他應該嘗試把力量抓在自己手上,換自己來主導一切……他也應該在求超脫!

在當前時候,以神俠之名,是絕無可能衝擊超脫的。

“神俠”一旦躍升,會看到全天下都是阻道者。

所以他要動用自己陽光下的身份,才能夠完成這一步……

樓君蘭瞬間退出了【子非魚】的神通狀態,愕然擡頭,看着演武臺上。

難道神俠是他?

“吳預有罪,罪不至死。”

公孫不害的聲音繼續響在高臺:“我殺他是因爲法無二門。法一旦定下,沒有任何人可以違背。法家絕不接受威脅!”

刑人宮是三座法宮裡入世最深的一宮,所謂“負棘懸尺,繩天下之不法”的法家門徒,多出自此宮。

入世維護律法,難免會產生各種衝突,刑人宮的弟子也是法家諸宗裡殺力最強的。

掌刑需冷。作爲這座法宮的執掌者,公孫不害尤其需要剋制。

他其實通常不像吳病已那樣表現得強硬,也少以激烈的面目示人。

但今日……

異常的激烈。

“我不知澹臺文殊混跡觀河臺上所爲何事,但祂所行之事,所求之果,必然有害於天下。”

“孽海之妖,豈能昭於人間?”

“殺一人救萬人,我爲也。此吳預之死。”

他便在吳預的屍體前,在血泊中起身,深邃的五官,似乎在陰影裡沉陷:“公孫不害爲人之師,有看管之責,肩庇護之任。今成此失,無顏桃李,難堪法宗!”

他看向姜望:“請鎮河真君賜我一劍,以示我和吳預,承擔了這份責任!”

言罷大袖一張,袒其腹心——

竟然任由姜望掌刑!

這無疑是刑人宮對黃河賽事組最大的支持。

若連公孫不害這樣的法家巨擘,都要因爲影響了黃河之會的公平,而受到鎮河真君的刑責,那麼天下何人能避?

姜望按劍在腰,慢慢地說:“君乃天下宗師,澹臺是孽海超脫,吳預爲法家真傳……我只是個裁判。只負責比賽本身。”

“這時候退避了?”公孫不害不知爲何情緒激烈,竟有恨鐵不成鋼的怒聲:“你負責本屆黃河之會,大家都承認。做你該做的事情,不要猶豫。維護你的理想,舒張你的志向,正在此時。扭捏什麼!?”

“刑人宮不能刑有罪,我心有怨不得鳴。”

“法無血不能立,頭顱不重無以威。取下我的首級,託舉你的道路。看從今往後,誰人敢亂觀河臺。某家願

爲此誡!”

這位法家大宗師,似豪俠一怒,衝冠怒舉。

有心人這時纔看出來……他大概針對的是景國,是那位不能言明的景文帝。

昔有至交好友顧師義死於東海,今有親傳弟子吳預死於臺上。

不能說都應該叫景國負責,但的確都跟景國有關。

他這位刑人宮的執掌者都不能開口,只能說……他先當其責!

“晚輩並非退避。”姜望語氣平緩:“長相思出鞘需要理由,您的理由,不是我的理由。”

越是心有狂濤,越知劍不輕出。

刑人宮執掌者,或許的確有決心,要以身革義,要爲天下正法。

但他不是刑人宮的弟子。他並不想繼承誰的意志,也不需要踏誰爲臺階。

公孫不害深深地看他一眼,確認他心意已決,扭過身去:“劇匱!你來!”

劇匱長嘆一聲,起身而退:“親親避之!”

“法下無情!”公孫不害嚴厲地道:“你是規天宮出身,與我無親,現在更是脫離天刑崖,列坐太虛閣,無須避我!”

“你看這臺上,羣魔亂舞。什麼牛鬼蛇神都出來!”

“各有各的盤算,各有各的貪求。”

“你們努力想要做點什麼,想讓今日勝於昨日————誰在乎你們的心情?”

“很多年前我和你們一樣,現在我還是和你們一樣。將來還有人和你我一樣。”

“不要再這樣了!”

他極其認真地看着劇匱:“你最注重規矩,也最無法容忍破壞規矩的事情。本屆黃河之會很多規則都是你定下,你殫精竭慮所刻下的‘道’,現在被人踩在了靴底!你難道甘願嗎?”

“劇匱!今要在此立一法,立萬世法————”

“黃河天驕之會,絕不容許任何徇私舞弊的事情發生。違者論以刑責,或杖或囚,乃至殺無赦!”

“我爲你豎幟!”

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便自我始。”

中古薛規以“無萬世法”而超脫。

但“萬世法”真切是超脫的資糧。

如能定一條萬世法,推於萬世,還真有不朽的希望。

公孫不害這是把超脫的未來推給了他!

劇匱當然知道,公孫宗師曾有大抱負,想要真正執行法的本願,大庇天下之人,無論貧富貴賤。

其寄予厚望、做得最大的一件事,是試圖在全天下推行“一定之法”————比如最簡單的“殺人償命,不避王公”。

但根本推行不下去,在第一步就被截斷。所謂的“衡世之術、一定之法”,只能在天刑崖下打轉,在天淨國裡體現。

修士的性命,就是比凡人金貴。王公貴族的性命,就是重過平民。

世尊說“衆生平等”,太宏大了。

宏大到它面對的阻力和困難都顯得不真切,顯得空泛叫人難有實感。只知道難,不知道怎麼難————就像你也不知道這個理想能怎麼開始。

但在公孫不害這裡或許可以窺見一斑。

公孫不害只說一句“人命平等”,就困頓多年,蹉跎歲

月,始終走不出天刑崖,終知何爲蚍蜉搬山!

“法不能定衡”的,又何止於身家性命,權柄富貴,青雲之階。

就連最要靠苦讀、靠鑽研來體現的學問,都有家傳。大儒的子女,還是大儒,無論讀沒讀過經典!

這事兒在宋國最爲典型。

那些個商丘名士,互相追捧,代代相傳。所謂名流的圈子,普通人擠都擠不進去。

哪怕才高八斗,也須名士點評,纔能有展現才華的機會。

也就辰、殷等姓,有各大書院支持,以超凡爲階,才能自行其路。

公孫不害在法宮內部已經掃清了所謂學閥,但也僅僅侷限在天刑崖下。天下之法,非獨有三刑宮,各國之法,止於各國。

法是一紙空文!

這是法家的悲哀。

法家做了很多事情,但還有更多的事情,不能觸碰。

法有不能觸及之地,就不能說法無二門!

劇匱當然看得懂,看得明白公孫不害的痛苦,因爲他也是這樣痛。

所有學法的,所有被稱爲“頑固”的人,大概都能感同身受。

“我並不在乎自己被誰踩在靴底。”

劇匱這樣說道:“我在意的是道被截斷後,人們應有的出路尋不見。”

“我恐懼人們奪路而逃,踐踏彼此以奔命。我恐懼這世上沒有了規矩,弱者得不到保護。最後那些不夠強大的人,沒有了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權利。”

“一個只存在強者的世界,難道是一個繁盛的世界。沒有了弱者的人族,難道是偉大的人族嗎?”

都知本屆黃河之會是姜望述道的大會。

又何嘗不是他們這些積極參與其中的人,所發出的“道”的宣聲呢?

至少公孫不害是懂他的……

“宗師。”劇匱對公孫不害行禮:“我求我道,我將盡我所能。”

“但盡我所能的核心是‘我’,是做我能做的努力,不是犧牲我可以犧牲的他人。”

“恕我不能。”

公孫不害一時沉默。

片刻的沉默後,他撿起了那柄【君雖問】,擡手一劍!

一條手臂高高飛起,在空中燃成焰織的鎖鏈。又見雷光隱隱,竄行於烈焰之間。

法家鎖鏈第四,名曰【無晦青冥】。

刑成雷火,色分陰陽,正法之下,無所遁形。

用這條法家宗師的手臂,以術爲質,製成了真正可以傳世的刑鏈————

“此臂永不歸復!”

公孫不害站在臺上說道:“便以此臂,來承擔我沒有保護好親傳弟子、以至擾亂黃河賽事的責任。”

他轉過身,擡望眼,獨臂而提劍,看向六合之柱的高處——

“虎兕出於柙,典守者不能辭其責!今澹臺文殊妄行至此,是誰之過?”

“誰來擔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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