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個巨大的古鐘將陳子楓三人全部罩在了下面,而在古鐘轟下來的瞬間,一根柺杖對着白衣男子砸了過來。
柺杖以極其粗魯的方式砸了過來,空氣似乎被拐杖砸得噼裡啪啦的響。
白衣男子臉上大變,他的身影迅速的往身後退,但是柺杖好像是完全鎖定了白衣男子一般,任憑白衣男子閃躲在哪兒柺杖都砸向哪裡。
“哼。”
白衣男子冷哼一聲,手裡的白色手帕對着柺杖飛了上去。手帕就像是一把旋轉着的匕首一樣,想要將柺杖斬落。
叱!
白色手帕被拐杖瞬間砸飛,而柺杖只不過微微的震了一下依舊對着白衣男子旋轉的砸了過去。
而就在柺杖飛向白衣男子的時候,一道劍芒從白衣男子身上閃爍而出。
哐當!
柺杖被劍芒掃飛,對着後面旋轉而去。
在古鐘的前面,一個披肩散發的邋遢老人見到柺杖飛了過來,緩慢的伸出了他那蒼枯的右手,抓住了飛速而來的柺杖。
“小子,你倒是有兩下子。”
邋遢老人打開系在懷中酒葫蘆,打開葫蘆口後貪婪的聞了一下迷人的酒香,然後咕嚕咕嚕的大口喝了起來。
白衣男子看着邋遢老人,眼神當中帶有一絲警惕,但是卻沒有絲毫出手的動作。
看到白衣男子不說話,邋遢老人將酒葫蘆收到了腰間,拍了拍將三人罩在裡面的古鐘,微微貼着古鐘說道:“三個小傢伙,你們現在死不了了。”
邋遢老人說着再次將目光放在前面不遠處的白衣男子,拐着柺杖弓着身體緩慢的對着白衣男子走了過去,而在邋遢老人走過去的時候仔細觀察定會發現此時的邋遢老人雙腳完全是不着地的。
白衣男子雙眼盯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邋遢老人,但是他卻沒有出手的意思。
邋遢老人越走越慢,也越來越靠近白衣男子。
邋遢老人在白衣男子的面前停了下來,然後他緩慢的擡起他那乾枯的右手,骯髒的手掌壓在了白衣男子的腦袋之上。
白衣男子有嚴重的潔癖,但是此時的他卻沒有對於邋遢老人的舉動有一絲反抗。
“小子,剛則易斷,不要以爲年紀輕輕擁有這個實力就可以爲所欲爲目中無人了。”
“我們在這個世界打滾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
邋遢老人就好像是一個長輩一般,苦口婆心的在教育着自己的子孫之輩。
而白衣男子也好像是一個孝順的子弟,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任由邋遢老人撫摸着他的腦袋,似乎異常認真的在聽着邋遢老人的教誨。
而邋遢老人則像是一個千年都沒有講話一般,滔滔不絕的教誨着白衣男子,說的那些無非是一些教導人要如何做人,事要如何辦事之類的。
不知過了多久,邋遢老人終於停了下來,然後將摸着白衣男子的腦袋的手收了回來。
再次打開了酒葫蘆,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然後看着白衣男子微微點頭,爾後撐着柺杖緩緩的對着古鐘走了過來。
邋遢老人拍了拍巨大的古鐘,而那個古鐘迅速的變小沒入了邋遢老人手指上面的納戒當中。
“多酒多飲多歡樂,少情少意少牽絆。”
“今日誰人陪我醉?湖面一人獨蒼蒼。”
“漂流他鄉是他鄉,思念不語人不在。”
“當年遙看登天峰,今卻白髮成老兒。”
邋遢老人拄着柺杖,大口飲酒,大聲吟唱。
悲壯而又深沉,激昂卻又輕揚。
邋遢老人的聲音慢慢的變小,爾後消失在了這個巨大的森林當中。
而在邋遢老人的歌聲消失的時候,白衣男子猛然倒了下來。
單膝跪在地面之上,單手捂着胸部,猛地咳嗽了幾聲。
噗!
一口鮮紅的液體從白衣男子的嘴中噴涌而出。
——————
翌日。
湛藍的天空上偶然一隻飛翔的雄鷹飛過,而遠方高空的紅火太陽灑下來溫和的陽光。
陽光傾瀉在了山澗當中,也灑在了陳子楓的臉上。
陳子楓眼皮微微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的睜開了他的雙眼。
見到陳子楓醒了過來,一直坐在陳子楓身邊的兩個女子便是攙扶着陳子楓,而木洛更是坐在了陳子楓的後面,讓陳子楓的腦袋靠在了自己的懷裡。
感覺到那股柔軟的陳子楓哭笑不得,他也沒想到木洛這般潑辣的女子竟然有着溫柔的一面。
不過,陳子楓此時可沒有心思管腦袋後面的柔軟,而是將心思完全的放在了自己的身體當中。
自己的身體被那個白衣男子打成了垂死狀態,體內的五臟嚴重受損,而骨頭更是受到過嚴重的損傷。
不過,就在陳子楓檢查他的身體的時候,他竟然驚起的發現,他此時的傷勢竟然好了許多,而那些五臟六腑更是修復完好。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又是那個神秘的五星芒?
陳子楓百思不得其解,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到了陳子楓的耳朵裡面。
“小子,你現在沒有大礙了,是我救的你。”
此時的陳子楓三人在一個山坡之上,山坡上面除了青翠的草地以及密密麻麻的大岩石,沒有任何的樹木和生物。
而陳子楓正躺在一個巨大岩石之上,他的身下鋪着柔軟的魔獸皮毛。
聲音剛落,一個邋遢的老人從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走了出來,而便隨着邋遢老人的出現,一股濃郁的香味也是撲鼻而來,讓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陳子楓咕嚕咕嚕的忍不住嚥了口水。
“香嗎?”
邋遢老人看着雙眼直直的盯看着他手上的陳子楓,揚了揚手中的烤野雞,問道。
陳子楓怔了一下,然後對着邋遢老人恭敬的說道:“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我叫什麼重要嗎?”邋遢老人問道。
“日後我陳子楓自會報前輩此次的救命之恩。”
“說完了?”邋遢老人看着陳子楓問道、
“額?”
“說完了就過來吃,那邊還有三隻。一個小屁孩裝什麼成熟啊?”邋遢老人將手中的柺杖朝着陳子楓的腦袋扔了過去,而陳子楓愣了一會兒將柺杖接着。
“前輩——”
“是不是又要說什麼什麼今日之言,晚輩銘記在心之類的?”邋遢老人滿臉的不耐煩。
“不是,我是想問——你能不能再多烤一點——”
月兒看到邋遢老人怔住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而木洛則是身體閃了出去讓陳子楓的腦袋哐當的與岩石有了親密的接觸,痛得陳子楓嗷嗷大叫。
沒有不同語言的相同人,只有相見恨晚的有緣人。
邋遢老人雖然模樣邋遢,頭髮散落,但是他的烤肉技術卻完全不是陳子楓能夠趕得上的,就連月兒和木洛兩個女孩子最後也是鼓着小肚子打起嗝來,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
經過短暫的接觸,陳子楓也知道了這個女孩子叫做月兒,但至於姓什麼來自哪裡這些月兒沒有說,陳子楓自然也不會去過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
如果月兒她想讓他們知道,陳子楓相信月兒不會隱瞞的。
而對於月兒昨晚的舉動,當陳子楓提及的時候,月兒竟然是毫無所知,就好像昨晚彈着古琴的不是她本人一般。這倒是令衆人十分疑惑,而當他們三人將目光放在邋遢老人的身上時候,邋遢老人則是笑而不語。
陳子楓和邋遢老人也是談得甚歡,他也不嫌棄邋遢老人的骯髒喝起了邋遢老人酒葫蘆裡面的美酒。不過那些美酒卻是嗆得陳子楓兩眼通紅,不停的咳嗽。
不過當陳子楓想要用靈力抑制那些酒力的時候,邋遢老人笑着說道:“人生難得痛快喝酒,就讓它痛快下去吧。”
陳子楓聞言也是點點頭,然後再次將酒葫蘆裡面的美酒咕嚕的一口飲了下去。當然,換來的依舊是陳子楓劇烈的咳嗽聲。
在身邊的兩個女孩子都是笑得不亦樂乎,好像陳子楓此時的模樣就像是一個賣弄自己的身體來取笑衆人的小丑一般。
笑聲迴盪在這個山澗當中,而在許久之後,邋遢老人離開了這個山坡去辦了一些事情,而木洛也是因爲太過於疲憊化作了魔獸進入了活戒當中休息。
木洛爲魔獸這個現象邋遢老人早已得知,所以木洛纔敢會在邋遢老人的面前顯露出自己的秘密,至於月兒對於木洛這個奇怪的模樣也沒有什麼介意,畢竟她可是認爲是木洛救了她自己。
陳子楓的臉色通紅,腦袋微微眩暈。他不知道邋遢老人用了什麼奇珍異寶修復了他那具破損的軀體,不過他卻感覺得到他體內有一股似乎用不久的力量。
“今日之恩,不得不報。”
陳子楓靠在岩石上,雙手把弄着噬魂笛,時不時的拿到嘴巴吹了幾下。
而就在陳子楓吹着噬魂笛的時候,一陣緩慢悠長的琴聲緩緩的傳了過來。
在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上面,一個長髮飄飄的女孩盤腿而坐,陽光灑在了她的臉上、髮絲上、整個嬌軀上。
在她的面前,一把古琴橫放在。
琴聲悲傷憂愁,就像是一個背井離鄉多年的遊人訴說着他的思鄉之情一般。
一滴淚落了下來。
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