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羣人在一名服務員的帶領下從她們身邊走過,韓雪伊當時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人,而是那服務員說了一句:
“彪爺,小心。”
韓雪伊心裡一顫,馬上轉頭看向那羣人,但她仍然不能確定剛纔服務員叫的是不是彪爺,她便有意地指着前面的窗戶向仙兒問道:
“仙姐,你這窗戶的設計很有創意。”
仙兒便帶着韓雪伊朝前面的窗戶走去,一邊走一邊說着她當時的想法,這樣,她們就一直跟上了那一羣人。
到了通往游泳池的通道時,那名服務員對人羣中一個光頭的男人說道:
“彪爺,這邊請。”
這一次,韓雪伊聽得很真切,她馬上對仙兒抱歉地說道:
“仙姐,對不起,我遇到了一個熟人,過去打個招呼。”
說完就朝那羣人追了過去,然後直接攔在了彪爺的面前。
彪爺和他身邊的保鏢一愣,突然間一個小女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彪爺陰狠地眼睛裡射出一道寒光,眉頭緊皺了起來。
兩個保鏢立刻走到韓雪伊身邊將她一提準備扔得遠遠的,韓雪伊馬上衝着彪爺質問道:
“你叫彪爺?”
彪爺一怔,居然有人敢這麼直言不諱地質問他,便對這個小女人有了一點好奇的心理,他揮了一下手,示意兩個保鏢放下韓雪伊。
彪爺將韓雪伊打量了一番,見這個小女人沒有什麼異樣,瘦瘦小小的,像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似的,便點頭對她說道:
“就算是吧,你有事嗎?”
韓雪伊一點都不畏懼地向彪爺邁進了一步,相反嚇得那幾名保鏢也向韓雪伊邁進了一步,隨時準備將她扔了出去。
韓雪伊卻直視着彪爺厲聲問道:
“你爲什麼要綁架我?爲什麼要讓那幾個流氓凌ru辱我?”
彪爺再次一怔,眼睛眯了一下,詫異地看着韓雪伊,沒明白她的意思,便又疑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保鏢,意思是你們聽懂她在說什麼了嗎?然後很是不悅地對韓雪伊問道:
“小姐,我沒聽懂你在說什麼?”
韓雪伊氣怒地瞪着彪爺,憤憤地質問道:
“我就是上次你讓強盜金綁架的人,難道你忘記了嗎?”
彪爺這才恍然大悟,一雙陰狠的眼睛將韓雪伊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裡還閃過一絲驚豔,沒想到這女人還真不錯,清純雋秀,怎麼着會得罪那不該得罪的人?吃了那麼大的苦頭。
但很快彪爺將這些情緒全都隱藏了起來,裝着一副還是不明白的樣子問道:
“我還是沒有明白你在說什麼?小姐,你可能認錯人了?!”
說完便無視韓雪伊的存在,傲慢地轉身離去。
但韓雪伊已經從剛纔彪爺的表情中看到了他明明想起了這件事,他是在故意裝着不知道,於是,心中的仇恨讓她再次走過去攔住了彪爺的去路,質問道:
“彪爺,我知道你已經想起來了,我也知道我並沒有認錯人,我要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今天你既然讓我碰到,我一定會報警的!”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仙兒馬上走過來輕輕拉着韓雪伊的衣服說道:
“雪伊,你是不是真的認錯人了?走吧!”
韓雪伊卻一直盯着彪爺,帶着怒氣說道:
“不會,我聽得很清楚,綁架我的那些流氓一直在說是他讓他們綁架我的。”
彪爺顯然是被擊怒了,眼睛裡射出一道寒光,他兇惡地對韓雪伊說道:
“小姐,話可不能亂說,凡事都要講究證據的,如果你想報警,儘管報好了,可你要是再攔住我的路,我就把你扔出去。”
但固執的韓雪伊依然攔在彪爺的面前:
“證據?我親耳聽到的,這就是證據!”
彪爺很是不耐煩地向兩名保鏢使了個眼神,於是,那兩名保鏢將韓雪伊架了起來,然後繆黍凡就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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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晚上,韓雪伊幾乎沒有說什麼話,她默默地下車,默默地被霸道男牽着回家,默默地去洗澡,然後默默地上牀,側臥着閉上了眼睛,儘量將臉埋在枕頭裡。
她知道霸道男站在牀邊默默地看了她好一會,然後俯身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才離開的臥室,她一直閉着眼睛裝作不知道。
雖然她覺得霸道男說的那些都很有道理,站在一個警察的角度,要想狀告一個人的犯罪行爲當然是需要證據的,是不能單憑感覺就能給對方定罪,而且還要有當事人出來作證才行。
但是韓雪伊可以確定那幾個混蛋口中說的彪爺就是今天在“南庭流光”遇到的這個人,從她一個當事人、受害者的立場而言,明明知道兇手是誰,卻不能去抓他,甚至當着自己的面將他給放走了,這讓她如何想得通?所以她很氣憤,心裡是塞塞的。
繆黍凡離開臥室後,韓雪伊就睜開眼睛望着天花板發呆,被綁架的一幕幕,在地下室的被凌ru辱的種種,在她的腦海中像放電影一樣的閃過,這是她從醫院回來後第一次回憶起這些如惡夢般的片段,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她不由地蜷縮在被子,將自己緊緊地抱住。
但是這一晚,在地下室遭遇凌ru辱的情景就像惡魔一樣糾纏着她,她夢到那幾雙伸向她身體的魔爪,而她的眼前卻出現了老巫婆那張可惡兇狠的臉,還有老巫婆那毛骨悚然的冷笑聲,她不停地哭喊着、呼叫着,卻沒有人來救她,當她即將絕望的時候,所有的畫面都變成了張淑娟那張陰冷兇殘的老臉和那雙帶着殺氣的眼睛,張淑娟一步一步地逼向她,嘴裡發出那如同來自地獄的聲音:
“韓……雪伊,你……去死吧……”
“不要……你不要過來!你走開……媽……”
韓雪伊一下子驚叫着坐了起來。
臥室的門突然被推開,繆黍凡衝了進來。
而韓雪伊那雙驚恐的淚眼立刻瞪向進來的繆黍凡的身上,臉色蒼白,額頭冒着冷汗,在看到繆黍凡的那瞬間,她迅速抱住了自己顫抖的身體,然後向牀的一角蜷縮而去: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