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鄭娜又仔細地想了一下,覺得已經沒有什麼要做的事情了,便慢慢地坐起身子,伸手摸向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提包。
王小煒的鼾聲仍然均勻而輕緩,他似乎睡得很安逸,也許是剛纔盡情發泄之後,身心得到愉悅而放鬆,所以睡得很香甜。
鄭娜輕輕地拿過手提包,慢慢地拉開拉鍊,她屏住呼吸,眼睛卻看着躺在身邊的王小煒的方向,藉着不是很亮敞的月亮,雖然看到的只是一個黑漆漆的身影,但她仍然緊緊地盯着。
手則慢慢地摸向包裡,一點一點地摸索着,她的心開始劇烈跳動起來,她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很快,她的手就觸摸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她知道這就是那把上午買來的小長刀,她迅速地抓在了手中,然後慢慢地掏了出來。
當小尖刀在微弱的月光下寒光一閃時,鄭娜的身體禁不住的顫抖了一下,但她卻緊緊地抓着尖刀不鬆手,並迅速將尖刀藏在了被子下。
隨後她將手提包放回到牀頭櫃上,便坐在那裡呼出一口氣,雖然心臟仍然抑制不住地狂跳,但她還是在努力平息着心緒,因爲她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不能有絲毫的差池。
當氣息平穩了一些後,她的右手緩緩地摸向了被子下的小尖刀,並緊緊地抓在手中,然後轉頭看向躺在身邊那個熟睡的王小煒。
夜色正濃,寧靜而淒涼。
一縷月光穿透雲層照射在牀上,已經適應了光線的鄭娜依稀能看見王小煒那張模糊的臉頰,腦海裡便出現了許多許多的畫面。
她想起了王小煒威脅她時的樣子,想起手機裡那一張張不堪入目的像片,想起自己一次次承受着他的情/欲與羞辱,想起那二十幾個中毒患者一張張痛苦的臉,還想起大門緊閉的“晨凱大酒店”和生意蕭條的“聚軒閣”,還想起繆黍晨與趙小黑那無奈而沮喪的樣子……
一個一個的鏡頭,一張一張的畫面,像放電影一樣出現在鄭娜的腦海裡,羞憤、難堪、悲傷、痛苦、悔恨……所有的情緒像潮水般涌向鄭娜,她感到了窒息,她的大腦瞬間停止了思緒。
頓時,鄭娜像一隻發怒的猛獅大吼了一聲:
“王小煒,去死吧。”
與此同時,只見她起身撲向王小煒,迅速揚起右手,寒光一閃,手中的尖刀立刻插向了王小煒的胸口。
睡夢中的王小煒只是悶哼了一聲,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睡眼迷濛地睜開眼睛看向黑漆漆的屋子,下意識地伸手去按牀頭燈。
黑暗中,一股無形的力量支撐着鄭娜,她沒有一絲的猶豫,就在王小煒按亮牀頭燈的一剎那,只見鄭娜從王小煒的胸口用力拔出了尖刀。
“啊!”
伴隨着燈亮,王小煒發出了一聲慘叫,一陣劇痛從他的胸口襲來。
同時,一股鮮血向鄭娜飛濺而來,溫熱的液體濺到了她的臉上和身上,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恐懼向她涌來。
而王小煒則低下頭看向胸口,只見一股鮮血從一條長三公分的刀口中溢出,他驚愕地擡起眼睛,不敢相信地瞪着鄭娜,蠕動着嘴巴發出一聲吼叫:
“鄭娜,你……你幹什麼?!”
“我要你去死!”
王小煒的吼叫,將被鮮血嚇得渾身顫抖的鄭娜驚醒了,她大叫一聲,右手中的尖刀再次刺向王小煒的胸口。
王小煒一驚,雖然大腦還有些睡意朦朧,但當他看到鄭娜手中的尖刀揮來時,睡意全無,他本能地一側身體,支撐在牀上的雙臂還沒來得及去阻擋,尖刀沒有刺進他的胸口,卻已插進了王小煒的腹部。
“啊!”
王小煒再次發出一聲慘叫,劇烈的疼痛讓他本能地大聲呼叫起來:
“來人啊!救命啊!你這個瘋女人!”
王小煒忍痛從牀上躍起了起來,一邊叫喊着,一邊撲向鄭娜去搶奪她手中的尖刀。
鄭娜奮力反抗,雙眼充血發紅,她緊緊地握住尖刀,她咬着牙顫抖地怒罵道:
“王……小煒,你……這個沒人性的……流氓,你……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你……該下十八層地獄!”
王小煒身上的傷口不停地往外流着血,但並沒有減少他反抗的力度,他拼盡全力抓住鄭娜的右手去掰她手指,嘴裡大聲吼道:
“你這個瘋女人,虧我對你這麼好,你居然要殺我,那我們就一起死!”
畢竟男人的力氣要比女人大多了,原本指向王小煒的尖刀被王小煒用力一擰,鄭娜手腕受痛,緊握着尖刀的手一鬆,尖刀立刻掉在了牀上。
於是,倆人同時伸手去搶刀子,結果刀子被王小煒搶先抓到手中,他用力一揮手,甩開了撲過來的鄭娜,同時將尖刀刺向了鄭娜的手臂。
鄭娜的身體立刻失去平衡撲倒在牀上,手臂上一陣刺痛傳來,她咬牙忍住了。
王小煒趁機跳下牀,趔趄地搖了兩下後站穩了腳步,他瞪着一雙發紅的眼睛看着倒在牀上的鄭娜,一邊罵着,一邊拼足力氣向鄭娜刺去:
“瘋女人,我死了你也別想活!”
尖刀在空中一閃,直接刺進了鄭娜的後背。
“啊……”
鄭娜咬牙悶聲叫了一聲,劇痛向全身襲來,但她卻感覺到了一絲快意,臉上露出了一抹淺笑。
王小煒似乎並不甘心,他揮起尖刀準備再向鄭娜刺第三刀時,鄭娜一個翻身,一腳踢向了王小煒的小腹。
此時的王小煒終因胸口和腹部受傷失血過多,體力不濟,被鄭娜踢了一腳後,失去重心倒了下去,手中的尖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鄭娜咬緊牙關從牀上爬了起來,血從她的手臂和背部潺潺流下,並伴隨着那錐心的刺痛,但她的心卻感到異常的輕鬆和愉悅。
她赤腳跳下牀,看着全身是血的王小煒躺倒在地上,臉色蒼白、虛弱無力,頓時發出了一陣狂笑:
“哈哈哈……王小煒,你……在威逼我下毒的時候,一定……沒想到自己會下地獄吧?!”
王小煒虛脫而無力地看向鄭娜,眼裡是無限的憤恨和不甘,他蠕動着嘴脣說道:
“你……你這個瘋女人,下地獄……我也要拉……着你!”
“哈哈哈……我雖然上不了天堂,但我也不會跟你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