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那樣。
美國各地的彩虹美妝專櫃，在次日早晨依舊迎來一大羣慕名而至的客戶。
讓她們驚喜的是，原價近四十美金的面膜，竟然開始限時特價銷售了，每盒降價十美金，而且限購數量也從三盒放寬到五盒。
再認真看看，打折公告下面，竟然是一則道歉聲明。
上面說是在宣傳期間出了差錯，往宣傳冊上刊印了虛假內容，實際上面膜液的生產水源僅是純淨水，而非取自於藍鏡湖。
更多人則是通過《紐約時報》、《洛杉磯時報》裡大篇幅道歉聲明，得知了前男友面膜降價的事，曾經買過面膜的那些客戶，可以憑藉購物發票免費兌換兩盒，算是作爲誤導消費者的補償。
這就是韓初冬跟手底下那幫人聯合策劃出的“壁虎斷尾”。
既然被別人抓住把柄，那麼索性直接將蓋子掀開，讓消費者們瞧個明白。
買報紙版面刊登道歉聲明，總共花掉一百七十多萬美金，一邊是道歉聲明，另一邊則是澄清公告。
沒說被人威脅了，只說有流言蜚語傳出，指責藍鏡湖湖水距離核試驗區較近，並且附上了加州理工大學的檢測結果，說那純粹是個假消息。
無論《紐約時報》還是《洛杉磯時報》，都屬於私人所有，又不是什麼慈善機構，只要錢到位了，事情很好談。
昨晚八點鐘韓初冬纔跟這兩家報社接觸，對方分別開出九十萬美金和八十五萬美金的高價，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忙碌到十點多鐘，將文案通過傳真機發送過去，今天早上就進入讀者們眼中。
這些錢花得比較冤枉，不過已經是韓初冬所能考慮到的最好對策，類似的文案也會出現在部分女性雜誌上，預計還要再花四十萬美金左右，但跟出現虛假報道相比，這點代價現在的他可以承受。
相當於一次性損失了差不多三十輛勞斯萊斯，肉疼歸肉疼，只要彩虹美妝不出大問題，總能再把損失掙回來，總比被人勒索，既丟財富也丟面子更好些。
暫時不清楚反響如何，韓初冬正在和望月希子通電話。
跟她簡略說說昨天發生的事情，從望月希子言語中聽出擔心，解釋道：
“果然還是要老老實實做生意，不能走歪路。
紐約這邊已經開始對外銷售，客流量似乎沒受到影響，顧客數量反而更多了些，畢竟那兩家報社的讀者基數擺在那，刊登道歉聲明也算是變相打廣告了。”
自己捅自己一刀，刮骨療傷，感覺當然不好受。
望月希子試探着問道：“那我待會兒到聯合廣場看一看？本來我不知道這件事，羅恩他從報紙上看見了，到研發實驗室之後我才聽他說起，應該沒問題吧？”
“沒事的，我相信很快就能度過難關。”
韓初冬邊說邊看手錶，“待會兒我就去機場，直接回洛杉磯，等你忙完也趕快回去吧，這次勉強應付過去，接下來很可能還會挑其他的毛病，必須搶先將所有漏洞都先堵住。”
“好，我已經可以回去，你從紐約坐飛機，我從舊金山坐車，時間應該差不了多少……”
簡單聊幾句之後掛斷電話。
韓初冬坐在窗邊，開始思考起是不是應該跟那些化妝品公司合作，拉攏些盟友，避免被當成衆矢之的。
然而問題在於，一旦出現低價面膜，前男友系列面膜的優勢地位就很難保住了，也會因爲售價過高而被消費者們放棄，對彩虹美妝接下來的擴張計劃同樣不利。
可以合作，找些盟友形成強大的利益結合體，但各方面必須考慮周全。
這兩天遭遇的事情，給韓初冬上了一課，提醒他要居安思危，也提醒了他做生意並不是光靠迎合消費者們就可以，錢多了容易被惦記，掙錢的公司也容易被惦記，先前太過於大意了。
……
凱文·本傑明，吃早飯前從報紙上看見道歉聲明時候，臉色相當精彩。
沒有發火大怒，也沒有怨天尤人，反而開始佩服起韓初冬應對危機時候的魄力。
反覆將聲明看了兩三遍，這才慢條斯理地吃起早餐，期間在想要不要進行報復，往彩虹美妝身上潑幾盆髒水添亂。
考慮完又隱隱覺得，即使自己得逞了，恐怕韓初冬也不會將專利或者公司賣給自己，最終很可能讓某家幸運的公司意外撿漏，畢竟面膜紙專利不僅只有他在盯着，消息肯定瞞不住。
如此想想，再浪費錢似乎不合適。
凱文·本傑明終於意識到，自己不應該給韓初冬留出那麼多考慮時間，此刻略微詫異於彩虹美妝的高效，道歉的同時又用降價和補償來挽留人心，在他看來算是比較高明的做法。
就這麼放過？
當然不，這傢伙不是輕易服輸的性格，飯後約了幾位律師一起打高爾夫球，諮詢他們控告彩虹美妝虛假宣傳的可能性。
告是能告，但問題在於即使最後能敲詐到好處，也不一定落進他口袋裡，考慮到彩虹美妝的盈利數額以及公司規模，就算最後判處懲罰性賠償，數字不會太大，至少沒辦法打到讓韓初冬肉疼，然後來跟自己和解。
瞭解完情況後，凱文·本傑明突然有種無計可施的挫敗感，他的目的是從彩虹美妝掙錢，而不是一心將這家公司搞垮，現在回過頭來看看，後悔起沒努力跟韓初冬當朋友，反而選擇成爲敵人，以至於連入股的機會都沒了。
已經準備再繼續查查可以利用的地方，比如檢測產品配方里有沒有危害物品，或者查彩虹美妝以及韓初冬個人，有沒有偷稅漏稅之類，再不濟就用空殼公司，試着接觸投資。
凱文·本傑明是個聰明又有耐心的混蛋，他覺得自己跟韓初冬的下次交手，應該用不了多久……
韓初冬一直等到返回公司，也沒聽說K再聯繫自己。
有句話叫做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在回到洛杉磯後，第一時間從諮詢公司請來幾位專家，讓他們幫忙尋找可能會被人利用的弱點，並且挨個詢問員工，想知道K是不是在公司裡安插間諜。
這一查，還真找出些問題。
某位員工不認識K，但從公司偷走過財務報表，心理上不夠強大，有人問話時候這傢伙的腿都開始發抖，當場被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