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鳳丞相偷偷摸摸地從他所住的宮殿裡走了出去。雖然是文臣，可是素來養成的小心謹慎的習慣讓他在過程中短時間內沒有被人發現，直至有一個人前來接應於他，帶着他走到了御花園裡的一處假山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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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小姐親自進宮一趟。”
口中已然說着恭謹的話，鳳丞相的語氣和躬身的動作卻顯得比他的措辭更爲恭謹。
假山後面對月色卻背對着他的女子站的筆直，身影在他面前投落一片淡淡的陰影，她漫不經心地開腔，道：“沒什麼，鳳丞相不會武功，讓你出宮還不如我自己進宮來得方便。”
擺了擺手，示意身後那個將人帶來的護衛退下去，把守另一邊洞口的方向。
待人一走，便轉過身來，“怎麼樣，試探的結果如何？”
“與小姐預料的一樣。”
“你就沒勸她？”雲千素擰了擰眉毛，暗沉沉的眸子裡是湛湛寒光，“她是皇宮裡很重要的一顆棋，如今所有的后妃皆被廢黜出宮，能夠接近皇帝的丫鬟奴才少之又少，必須得是她這樣的身份地位，才能從皇帝身邊拿到我們想要的消息。”
她不喜歡鳳淺討厭鳳淺是一碼事，甚至曾經還想過要鳳淺的命，可是既然鳳淺活了下來，那就必須爲他們所用！
主上想要的、希望的，曾經的她和鳳淺全都不遺餘力，如今鳳淺已然放棄，她卻還是不遺餘力。
她相信，總有一天，主上也會看到她，就像曾經看到鳳淺那樣。
“勸了，只是沒有用。並且，她還有話要帶給主上。”
雲千素警惕地皺起眉頭，“什麼話？”
“她說，她和莫少淵一樣，不會背叛，但也不可能從宮裡帶任何消息出去。還說……她永遠不會回頭……”
雲千素閉了閉眼，被陰影隱在暗色中的臉上一片清冷，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寒氣森森的冷冽。
“她說不回頭，就當真可以不回頭了嗎？”
嘲弄地勾起脣角，雲千素眸中幽冷的色調愈發濃郁，“當初既然自願入宮，如今也容不得她有半點後悔。否則——誰信她不會背叛？她都已經選擇了站在我們的敵對面，就算是背叛，只怕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
“小姐，我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說假的……”鳳丞相幾經猶豫之後，還是道，“何況，她若是真的說了，這就代表了她一直以來都在欺騙皇上，皇上不會輕易原諒她的！這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那是鳳丞相不懂他們。”
雖然她也不懂，因爲她從來沒有嘗過那樣哪怕沒有半點證據也能堅定不移地站在對方身後的感情——那也正是鳳淺在這詭譎宮牆之下存活下來的唯一理由。
不過她並不打算跟鳳丞相說這個，只是按照她自己的考量猜測，眯眸道：“若是鳳淺說了，那起碼還是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可若是將來有朝一日主上事敗，她被牽連，那她可就是百口莫辯的千古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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