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異樣或是歉疚的情緒，可是半響過去，鳳淺還是失敗了。
鳳夫人的眼神是閃爍的沒錯，可她眼底卻有一抹類似堅定不移要將鳳淺說服的決絕，根本不是要好好商量的意思。
鳳淺攥緊了手心，微微一笑。
“那麼，娘口中的熟悉的、能真正爲女兒着想的人，現在何處呢？”她神色如常地問道。
鳳夫人眼見着她似乎有所鬆動，心下一喜，連忙道：“淺兒覺得綾兒如何？”
停頓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鳳夫人又補充了一句，“淺兒可能對她有所誤會，是以覺得她不好。不過爲娘跟她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知道她的性子向來都是溫婉大方、細膩爲人着想的。若是能跟着淺兒一道回東闌，她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爲娘也好安心啊。”
鳳淺突然放開緊握的拳頭，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所以，孃的意思是，要讓鳳綾跟着我回去做我的大丫鬟？”
明顯地瞧見鳳夫人臉色一變，鳳淺心中寒涼，笑容卻愈發燦爛了幾分。
看來鳳夫人的意思和她心裡想的應該是一樣的。
讓鳳綾跟她回去，成爲君墨影的又一個妃子嗎？
“孩子，咱們不能這樣。”鳳夫人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見她擡眸，便抿着脣朝她搖搖頭。
緊緊地盯着她，一本正經地認真道：“雖說在你身邊當丫鬟肯定也不會吃虧，可綾兒這孩子自小和父母失散，爹孃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才照顧了她這麼短的時間就要她遠去東闌照顧你，起碼也要給人家一個合乎情理的身份不是？”
鳳夫人不知道鳳淺心裡究竟有沒有鬆動，她笑得太清淺，卻又太詭異，讓鳳夫人完全摸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只好在沉默片刻之後又接着試探性地道：“若是讓綾兒當丫鬟，豈不太對不起她死去的爹孃了？”
“是啊，太對不起她死去的爹孃了。”鳳淺斜斜地睨着她，“所以孃的意思呢？”
“孃的意思……”鳳夫人嚥了口口水，心裡有些發慌，可是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她也沒有退路了。定了定心神，鳳夫人道：“孃的意思是，淺兒你是不是能勸勸皇上，讓皇上給綾兒一個適當的名分？”
“什麼名分才適當呢？”鳳淺眨了眨眼，忽略心中的酸楚，笑道：“女兒如今是貴妃，她是女兒的妹妹，是不是也該給她個貴妃才適當？”
鳳夫人噎了一下。
下一秒，連忙搖頭：“自然不必。你是貴妃，給她個妃位嬪位就可以了，不能叫她爬到你頭上去。”
不能叫她爬到你頭上去。
鳳淺心底冷笑，多麼冠冕堂皇的爲她着想的話啊。
“娘，您知道嗎？其實現在東闌後宮裡，皇上是不碰其他女人的。”
鳳淺突然擡起頭，斂了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鳳夫人的眼睛，定定道：“除了我，他不碰其他任何女人。若是鳳綾跟着我回去當皇上的女人，娘究竟是希望她搶了女兒的聖寵呢，還是希望她守一輩子的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