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濃郁的脂粉味，香到極致就顯得有些噁心，尤其還是幾種不同的味道混雜在一起，頓時就把鳳淺刺激得直皺眉。
皇后的視線掃過她身上，注意到了這一點，同樣輕蹙了一下眉心。
“皇后娘娘。”鳳淺身子不便沒有起身，只是淡淡地朝她點了頭。
這宮裡除了鳳淺，確實還沒有過懷孕的妃嬪。但是有一點皇后很清楚，那就是鳳淺現在這態度絕對是不對的。就算不起身，裝一下樣子總該要的吧？
她也不會真不近人情得要鳳淺站起來行禮，但凡鳳淺動一下身子，她就會將其按住、道一聲“無需多禮”，可鳳淺卻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做，該是有多高傲？
皇后心底冷笑，面上卻和善地問：“淺兒覺得近日身子如何了？”
不等鳳淺開口，柳嬪就笑吟吟地接過了皇后的話：“娘娘您看淺貴妃面色紅潤、體態豐腴，又哪兒有不好的道理？何況皇上將她照顧得這麼妥帖，事無鉅細，定是極好的。”
說到最後的“事無鉅細”四個字，柳嬪還刻意咬重了。
鳳淺本以爲她都這樣子了，這羣女人應該不至於如此囂張纔是，可這個柳嬪一開口，鳳淺就知道是她想太多了——狗改不了，別以爲這羣女人挑在這時候來看她就會顧忌着點兒，瞧瞧這話說的，不還是照樣酸溜溜的帶着刺兒？
鳳淺點點頭：“確實啊，本宮好得很。”
既然她們不客氣，她也沒必要跟她們客氣。
嘴角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懷孕之後略顯浮腫的體態也不過是讓鳳淺原本瘦弱嬌小的身子多了一絲豐腴，看起來確如柳嬪所說的那般，紅光滿面、光彩照人。
此時此刻，什麼言語都是虛的，她越好，便也是對這些人最好的反擊。
果然，聞言變了臉色的不僅是柳嬪，麗妃和後面幾個妃嬪皆是如此。
皇后修養好才勉強維持着得體的笑容，“淺兒現在這樣，再生個健健康康的小皇子下來，必定就更好了。”
話音未落，柳嬪順口就接了一句：“是啊，貴妃娘娘，您往後可別忘了咱們姐妹。”
鳳淺似笑非笑地挑起眉，“哦，好啊。不過你是哪位？”
明明她坐着而柳嬪站着，可是柳嬪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氣勢上完全壓不過這個女人。
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幾下，柳嬪語氣僵硬地道：“貴妃娘娘，臣妾柳嬪。”
鳳淺點點頭：“行，本宮記着了。”
正好在這個時候，冬陽回來了，連忙招呼衆人坐下，然後就被鳳淺叫住：“冬陽，今日這天兒實在有些悶熱，你去把窗子打開，透透風。”
“這天兒還悶熱？”麗妃故作驚訝地輕呼一聲，“娘娘若是着涼了可怎麼辦？”
自從帝王上回在御花園跟她說了那些話以後，她就沒有再來過鳳央宮了。
此刻突然開口，鳳淺一下子摸不透她說這種話是想幹什麼。
不過這屋子裡的氣味確實叫人難受，所以不管開口的是誰，都沒用。
在鳳淺的眼神示意之下，冬陽連忙就去把窗子打開了。
“淺兒，今日衆姐妹除了來看看你，其實還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