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心頭泛酸，濃烈的澀意直直上涌，所有的堅強都在聽到他那一聲溫柔刻骨的“淺淺”時化爲虛有，一時間眼眶紅得她都不敢睜開。
“幹什麼？”她悶悶笑道，“怎麼跟個孩子似的，都這麼大人了還壓在我身上，你就不怕把我壓壞了？”
一邊用着嫌棄的口吻諷他，一邊卻不由自主地伸手環在他的背上，一下下輕拍。
這個男人，有時候確實跟個孩子似的。
他的冷、他的硬，全部都是他身上厚厚的外殼，實際上……他很好很溫柔。
“不要緊，壓壞了朕也會養一輩子。”君墨影哼了一聲，像是賭氣一般地道。
鳳淺閉了閉眼，按捺心頭意味不明的滋味，深深地吸了口氣，笑道：“好，給你養。”她聳了聳肩，“你下巴好硬，擱得我好痛，換個姿勢抱抱？”
君墨影就着這個姿勢點了點頭，卻道：“可是朕一點也不想放開你。”
鳳淺被他弄得有些痛又有些癢，好笑地在他背上捶了兩拳，“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誰說的？”男人的聲音明顯帶着一絲微惱。
鳳淺彎脣：“不然你怎麼盡顧着抱我，都不好好看看我，也不讓我好好看看你？”
話音剛落，肩上的力道就驀地消失了。
他仍舊用半邊身子壓着她，俊臉在她一寸遠的地方定格，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她呼吸之間也盡是他的味道，幾乎要迷亂了她的心。
鳳淺盯着他完美得挑不出一點瑕疵的五官，良久，瞳孔有那麼幾次的輕微收縮。
她不動，他就也不動，任由她看着。
從怔忪失神中逐漸回過神來，鳳淺微抿的薄脣徐徐揚了起來。
鮮少有如此溫柔到極致的笑容在她臉上展現，通常情況下，她的笑都是燦爛明媚得讓人移不開眼。而就是此時此刻這樣的笑，明明充滿了暖意，卻莫名得讓見者覺得心口彷彿被人揪了起來，難受得想哭。
“君墨影，你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嗎？”
“你不是不記得了？”
“唔……其實模模糊糊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印象的。”
“那就挑你有印象的事給朕說說。”君墨影的口氣很淡。
對於她記不記得那些事，他並沒有那麼在乎。
可以說，他到現在都沒有從她恢復如初這個巨大的好消息中反應過來。
“我記得……”她的笑容愈發溫柔。
“有個人告訴我，我們的女兒叫風暖，我們的兒子叫憶寒……我記得，有一個人明知道我不會搭理他，還每天囉囉嗦嗦地在我耳邊問這問那。恩，那張臉似乎長得不錯……我還記得，有個人跟我說，就算我一輩子都好不過來，他也不會離開我的……”
說到這裡，她溫柔低迷的嗓音有些哽咽，晶亮的雙瞳中浮起一起水光氤氳。
“怎麼辦，君墨影，你丟人的事兒全被我記着了，你會不會把我滅口啊？”
看着她像是要哭卻又故意裝作俏皮的笑容，君墨影心頭一震，一把將她扯進懷裡。
嘴脣幾乎是撞上了她的，牙齒磕得她嘴都麻了，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