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安央央吃力的喘了口氣,臉色青紫,高原反應不是鬧着玩的,況且她身上穿的也不多。
那男人也走不動了,見已經到了山半腰,也沒那麼多顧慮,“老子看你運氣也差,長得這麼標緻,結果被趕出去,哎……”
保鏢不像衛母,沒有那麼狠硬的鐵石心腸。
這七月的天,高原上冷空氣急速下降,山脈上,積雪未融化,看起來,格外寒冷。
她走不動了,癱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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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海拔這麼高,就算你想跑,也跑不掉。”
保鏢從揹包裡拖出一件棉大衣,丟到她面前,“雖然那個女人叫我看着你活活凍死才走,但我也有老婆,也有女兒,忍不下心。”
安央央嘴裡乾渴的很,腦袋昏呼呼的,嘴皮泛着紫色。
沒來過高原,對於這裡的氣候,難以習慣。
保鏢也是一樣,“你放心,只要你不出現在內地,在這高原上待着,那女人找不到你。”
在高原上待着?
安央央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她何曾,被人逼到如此境地過?
那方秀敏好歹毒的心腸。
幸好,她不曾告訴他們,她有了孩子,不然,依照方秀敏的手段,定然會將她孩子拿了。
她從此以後,再也不指望留有衛霄任何東西。
見她不吭聲,保鏢輕輕踢了她一腳,將大衣蓋在她身上,喘着粗氣。
“妹子,你也別怪我,我是替人辦事,這事兒我知道缺德,但要是老天保佑,你肯定能活下去的。”
保鏢抖了抖身上的碎雪,朝她揮手,“你在這兒好好待着,千萬別回去了!”
她知道,只要回去,方秀敏定然不會輕饒這個男人。
“謝、謝……”
她艱難道了謝,躺在雪山上,細碎的雪花如晶瑩的鹽粒飄落下來。
她閉眸,雪粒沾染上她的睫毛,她的臉頰,她的青絲白髮。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那人走的太遠,再也見不着,她才慢騰騰爬起來,用盡力氣,站了起來。
身上裹着大衣,她的行李箱和揹包,都在一旁。
太累了。
每走一步,腿腳都在發軟,身體如被抽空,跟犯了低血糖一個感覺。
她不甘心,自己會死在這種地方。
腳步一深一淺,在雪山上留下痕跡,她拖拽着行李箱,走了半晌,這纔到山底。
緩了一會兒,好在沒方纔那麼吃力。
她掏出揹包裡的餅乾和牛奶,冰天雪地,冷冰冰的就吃了下去。
山底下就是公路,這條大路,前後都沒有一處人煙,道路兩旁,只有綿延不絕的雪山依偎。
不知該往哪兒走,也不知哪兒纔是她的歸宿。
這一刻,安央央心底一片沉寂。
她若是死了,孩子怎麼辦?
風呼呼的颳着,她戴着大衣的帽子,嘴脣紫的駭人。腦裡想的是衛霄,想的是她這肚子裡的孩子。
這麼久,孩子能平安無事,這是和她隔斷不了的緣分。坐在車上,她心頭惦念的唯有這個未出世的孩子。
若是它出生,到底是像她呢,還是衛霄?它會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長大以後,它會不會問父親是誰?
一想到孩子,她面上浮起暖暖笑意,沒走幾步,卻覺眼前一黑,再也受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