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央央一愣,這個問題,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只是苦笑一聲,“多謝喇嘛操心,我真的不曾考慮過這個問題。”
她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沉靜,比以往的冰冷,要柔和了些許。
“你知道的,我這次,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才遭受此禍,我也無心,再談論此事。”
僧人面色如常,似乎早就想到這個問題。
她忽然想到一點,有些急促了,“喇嘛,是不是我在這兒留下,打擾到了寺廟的正常清修?這附近,有沒有可幫忙掙小錢的工作?”
許是意識到表現的太過心急,她淡然一笑,“腹中胎兒如是生下來,以後定要養的,老待在寺廟,也不是長久之計。”
不過,她什麼都沒有。
沒有身份證,沒有戶口簿,能夠證明她身份的東西,一樣都無。
如今待在這寺廟,相當於白吃白喝,她縱然臉皮再厚,也不太好意思待下去。
僧人也笑了,“你又能吃多少?在寺廟幫我們打掃做飯已是難爲,何必再給自己增添苦惱?”
說完,也沒有說到底有沒有活計。
他站起身,很平淡的,“不過,我倒是可以幫你詢問,這附近應當是有牧民去遠處做生意,倒是辛苦一些,每月餘錢也是有的。”
安央央一聽,喜出望外。
在這兒,高原反應也不如來時那般強烈,她已經慢慢習慣。
道了聲謝,她喝了酥油茶,又去廚房幫忙了。
廚房裡的廚師有位大嬸,一見到她進來,臉上掛着曖昧的笑意,嘟囔。
“索朗對你還真是有心,今天送來了一隻羊腿,說是專門爲你補身子用的。”
大嬸很是和藹,安央央笑笑,並不打算接下,“何時他來了,叫他拿回去吧,大家都不食肉,我又怎能搞特殊?”
她也不是矯情,這兒的僧人,也並不是不食肉,只是食用的是三淨肉罷了。
她來這兒之後,大嬸就告訴她,有些時候這裡的僧人會食肉,其他時候,均是素食。
僧人不會因爲口腹之慾而去殺生,因此,食肉的時候極少。
但是這雪地裡,蔬菜幾乎是無法生存,運輸也是困難,長期以來,只有土豆和白菜,還有一種類似南瓜的金瓜。
他們大多都食用青稞面。
這些食物,並不適合長期吃。
所以由此可見,每天給她送來的蔬菜餅,到底是有多珍貴。
聽她這麼說,大嬸還以爲她在害羞,大笑幾聲,“索朗家裡牛羊多着咧,你跟着他吃也吃不完,哪裡還在乎這一個腿子。”
原本氣氛就有些尷尬,安央央更不願意把那位索朗扯到這兒身上,只板着臉,再無笑意。
“嬸,我是真的沒有什麼想法,我這才從鬼門關裡闖出來,還想在廟裡清修一段時日,不然這黴運當頭,衝撞了別人就不好了。”
她不滿的是,這位大嬸似乎已經將她看成是那位索朗的人了。
這並不是她的意願。
就算她餓死,也絕對不會嫁給一個陌生男人。
那位大嬸大概也瞧出她的不悅,也沒多說,只是慈愛一笑,繼續忙活去了。
安央央鬆了口氣,知道那位大嬸是對她好。
可是心頭,就是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