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害羞得要命,嬌聲嬌氣地喚他:親親老公……
沁寶坐在餐桌邊,薄先生旁若無人地伺候着她。
“瑤柱海鮮粥好不好,還是想吃甜的?”
沁寶表示面前這個就很好,她自己拿着小勺,男人習慣性地往她面前的小盤中夾菜。
餐桌邊上站着好幾個傭人,沁寶有點不好意思,“叔叔,我自己來吧……”
薄先生摸了摸她的腦袋,“多吃一點,這幾日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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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點點頭,鼻子有點酸。
這幾日她心理負擔很大,自然是吃不好睡不着,她從小身體就差。
屬於那種胖瘦都會很明顯的,如果一陣子胃口好食慾大增,明顯就吃得多,然後就會長肉。
如果發生什麼事情,心情差食慾差,短短几天也會明顯變瘦。
這幾日就是……十多日沒有去學校,瘦了整整一圈。
薄先生看着她瘦消的小身板,左側肋骨下方一陣陣隱隱作痛。
如果不是自己……她多半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也沒人讓她受委屈,不會擔驚受怕。
沁寶雖然方纔在客房裡被婆婆抱着大哭了一場,可心情卻顯然比談過之前舒暢了不少。
總算她不再是一頭霧水。
總算知道薄叔叔有什麼問題了。
她忽然就完全原諒了他。
薄叔叔不是故意的……
如果他能夠剋制自己,一定不會勉強她做不願意的事情。
他一定也很困擾,會心疼,會後悔。
沁寶甚至想要反過來安慰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薄悅生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長指輕輕撕掉紫色芋頭包子下面的紙,喂到她脣邊。
沁寶被他喂着,心裡軟的想要流淚。
多希望他沒有病啊……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麼會得這種病。
她不知道偏執型情感障礙的人心裡的感受。
可是她知道長期情緒不好真的很難熬。
爸爸剛剛過世的時候,她消沉了至少三個月。
有時候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都不想出來,不想接電話,不想和外界有所聯繫。
如果不是靳管家督促着她,說是薄先生要求,她必須每天準時去學校上課,考試成績也要達到合格,否則就要處罰她,這纔不得已被逼着每天堅持去上課。
畢竟年紀小,和同學在一起玩的開心,漸漸就走出來了。
已經成爲定局的事情改變不了,想必爸爸也希望她開心一點。
總歸是要活下去的。
沁寶想到那段難熬的日子,看着面前俊美溫柔的男人。
心下猜想着此時此刻的他是不是也這麼難熬。
“薄叔叔,你吃啊,你怎麼不吃,還有……咱們要不要叫媽媽下來,咱們兩個人吃宵夜,媽媽也還沒有睡呢……”
男人眯眸淺笑,“不要叫她,她長期減肥,晚上八點過後不會進食。”
沁寶想笑。
這簡直就是報復嘛。
一定是婆婆要跟她住一間房,薄叔叔不滿,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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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胃小,很快就吃飽了。
她拉着薄悅生走到主宅外頭的後花園。
那裡有個大大的鞦韆,她早就想坐在那裡看星星。
可惜今天天上的星星不亮,看不太清。
而且入了深秋,風很涼。
薄先生想拉她回房,又不大忍心掃她的興。
於是吩咐傭人取來一塊厚厚的毯子,墊在鞦韆上,才抱着她坐上去。
沁寶拉着他的手,心裡盤算着怎麼才能開口勸他。
就像方纔在房裡婆婆對她說的那樣。
糾結了許久,沁寶軟軟的嗓音纔在他耳畔響起,“老公,我聽婆婆總叫你阿粲,周仲越他們也這麼稱呼你,爲什麼是阿粲啊,其實你還沒有告訴我,爲什麼會有越粲這個名字?”
薄先生自然沒料到她會突然問這麼無關緊要的問題。
耐着性子回答她,“祖父給我去過一個表字,叫粲,所以家人朋友都這麼叫,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不用在意。”
原來是表字。
小女孩若有所思。
現在人很少已經很少有表字了。
不過薄家這樣的名門望族,倒也正常。
越粲,阿粲。
薄悅生。
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
原來不過是隱去了薄這個姓氏,越便是悅的諧音。
所以他的假身份叫越粲。
她好奇是真,可心裡惦記着更重要的事情,知道爲什麼他叫阿粲就足夠了,並沒有追根揭底的意思。
“好吧,那我以後也叫你阿粲,會不會親切一點?”
薄悅生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隨你怎麼叫,不過方纔的稱呼……我會更喜歡。”
沁寶一愣,後知後覺地紅了臉。
方纔……
方纔她叫他老公。
沁寶很少叫他老公。
總覺得……彆扭。
雖然嫁人的時間不算很短,可能因爲年紀小,總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孩子。
稱呼他叔叔總有點小女孩兒撒嬌弄癡的意味,叫老公就……有點點曖昧。
不過此時此刻,她便是害羞得要命,卻還是貼在他胸口上,嬌聲嬌氣地一遍一遍喚他:
“薄叔叔……”
“嗯。”
“老公……”
“噯。”
“好老公……”
“嗯?”
“親親老公……”
“在呢。”
“老公……你最近很忙麼,可不可以休假,我想去度假,我們去瑞士好不好?”
“……”
沁寶伏在他胸口,明顯感覺到他身體一僵。
她咬着脣,有點不敢說下去。
婆婆說了。
這件事很敏感,不要輕易提起,雖然早晚要說,可最好挑選一個恰當的時機。
婆婆還說,既然她這麼喜歡薄悅生,想要永遠當薄悅生的太太。
那麼至少也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能刺激自己患有偏執型情感障礙的丈夫。
保護自己……
婆婆說得比較籠統,沒有太直白。
可沁寶心裡也是懂得的。
但她寧願相信薄悅生不會傷害自己。
因爲這樣,她纔有膽量在他懷裡說出這種話。
沁寶知道他有點不高興了,可是話已經說到一半,斷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老公……最近你情緒不太穩定,你自己也能感覺到的吧,婆婆告訴我,你在瑞士有一個相熟的心理醫生,如果你願意,我陪你去找他聊一聊好不好……”
沁寶很注意自己的語氣,也沒有提及偏執這兩個字。
可是他抱着她的手臂越來越僵……
沁寶止不住瑟瑟發抖,她白嫩的小手輕輕搖晃着他的手臂,“薄叔叔,你生氣了?我說錯話了?彆氣好不好……”
薄悅生抱緊她。
“沒有,別緊張,你沒有錯。”
沁寶鬆了一口氣
大約是這陣子被他嚇得此時多了。
雖然明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可還是忍不住害怕。
害怕溫柔的薄叔叔突然變了一副面孔,突然……
沁寶不敢想太深。
她小手摸索着他的大手,終於同他十指相扣。
“我也想去散散心,我們去瑞士吧,好麼?”
薄悅生抱着她,很久都沒有聲音。
沁寶等到已經灰心的時候,他摸着她的頭髮,靜靜地問,“沁寶是不是很害怕我,怕我會傷害你,你覺得我不正常?”
沁寶不敢說是,只能瞪着眼睛連連搖頭。
她沒有說他不正常。
也沒有說害怕他。
可是她的雙眼中寫滿了驚恐。
薄悅生臉色有些晦暗,“別怕,我不會傷害我的妻子,沁寶,我只是……太緊張你了。”
沁寶重重點頭。
她知道的。
“你想去學校是麼,明天早晨我送你去學校好不好?”
他突然這麼一句話,倒是讓她愣住了。
她好久都沒有出門了……
有半個月了吧?
還是二十天了?
她甚至都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