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維被米艾發瘋似的揪着衣領搖晃了幾下。
突然爆發，一個膝蓋頂住了米艾的肚子。
米艾捱了這一擊，手頓時鬆開，吃疼地捂着腹部，退開了。
“你……”她心口起伏着，指着米維。
“對，我就是踢了你的傷口。”米維冷冷地說，“誰準你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
當初玩雲霄飛車的時候米艾的肋骨和腹部受傷，並沒有完全恢復，受到暴擊依然會有傷口應激反應。
沒想到米維一反擊，就攻擊她的要害……
米艾沒有再和米維爭執，她緩了兩口氣，便轉而去看跌坐在地上的多多。
“多妹，你怎麼樣了？”她低頭去查看她的傷勢，當發現多多的手肘碎掉了之後，她的眼角立刻溼潤了。
“多妹，來，吃藥。”她摸出了一粒藥，遞到多多的嘴邊，十分細心體貼地，“這是強效止痛的，吃了可以挺一陣子。”
不知爲何，多多並沒有反抗，而是順從地吞了下去。
米艾又觀察了一下多多的手肘，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她恨恨地看着米維：“我都捨不得她受一點點傷，你卻這樣對她，米維，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答應過我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到她的。你爲什麼出爾反爾？”
“爲什麼？”米維攤手，“因爲她自己送上門來了。我現在殺了她，可以嫁禍給楚若翼，還可以把金店的失竊罪名送給他們姐弟，何樂而不爲呢？”
米艾聽到米維這樣說，有些失神地搖了一下頭：“不。米維，我們的計劃裡，沒有殺人這一項。”
“別說得你沒有殺過人似的。”米維眼裡有輕蔑的神情，他指着米艾，“米艾，你最看不得你這種演戲的樣子。”
“誰不是演戲呢？”米艾的聲音兇起來，“說到演，你是比我差了多少嗎？”
“對啊，大家都是演，何必入戲太深呢？”米維的語氣變得輕佻起來，“從我們到這個地方以來，幹下的每一樁事，離開了你，能成功嗎？好比偷畫的那一次，靠我的話，能把所有的畫偷出來嗎？”
多多因爲吃了藥，傷已經沒有那麼痛了，聽到米維這樣說，不由得驚聲問道：“那批畫，都是你們偷的？”
“是。”米維說着，伸出了自己的一雙手，“你忘記了楚若涵同學，在畫失竊的第二天，我就因爲偷了我父親的手機和你通話，而被他把雙手放到爐子上去烤。你以爲我的手是怎麼受傷的？”
米維這樣說，多多就記起來了。
當初喵喵說過，熔斷通風口的防護網，哪怕帶着防護手套，那麼近的距離，那麼狹小的空間，雙手也是絕對會燒傷的。
而米維確實在那之後，就帶着一雙受傷的手到了學校裡來。
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他根本就不是被自己父親虐待至傷的。
“是你熔斷了防護網……”多多忍不住咬了一下嘴脣。
最可笑的是自己還那般關心過他。
米維笑了一下：“是，所以你現在會知道爲什麼當時米艾會那麼激動的衝過來和你吵架了吧？她不是發神經，而是怕你會猜到我的手是因爲什麼受傷的。不過她實在是多慮了呢。不僅是你沒有注意，連也弟弟也沒有想到那方面去。”
米艾聽到米維這樣的話，不由得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是你通過了通風口嗎？”多多問米艾，她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在療養院的時候，米艾竟然可以從狹小的窗戶縫隙擠出來。她的骨骼，應該和常人是不太相同的。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米維皺着眉頭，“米艾，楚若涵問你話，你啞巴了嗎？你怎麼不告訴她，你的骨骼關節天生異於常人，可以最小化的壓縮起來呢？你的這個天賦，真的也是很讓我羨慕呢。”
多多聽米維的語氣，彷彿他和米艾根本就不是雙胞胎，而是敵人似的。
“當初冒充喵喵把媽咪拐走的人，也是你吧？”多多又問道，“我記得那時候米艾是在學校裡的，而你那時候卻不知道在哪裡。”
“是我沒錯。”米維正色道，“不過要不是米艾故意在背後說你壞話，吸引你們的注意力，恐怕你們也有可能發現我不在了吧。”
原來……原來舞蹈隊的那一次背後嚼舌根，竟然會有那麼深的意義。
“那麼，遊樂場的事情，那顆擊向我的子彈，到底又是爲什麼？”多多問道。
“這不關我的事。”米維抄起手，“那是有人意識到你有可能影響到了米艾，要對你下殺手。說實話，楚若涵，那時候我還真沒有想過要殺你呢。”
他又瞟了米艾一眼：“不過有人爲了你，可是連命都不要呢。”
米艾聽到米維這般的奚落，不由得紅了臉，惡狠狠地說道：“閉嘴！”
“那你們爲什麼要潛到我們家裡來？”多多又問，大家已經撕破臉皮了，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問清楚。
“原本的計劃是要長期潛伏在你們的身邊，贏取你們的信任，熟悉你們的生活，獲取第一手資料信息，然後扳倒你們的爸比。”米維現在也是無所顧忌了，“可是沒想到米艾這個攪事精，成天製造事端，搞得你父親很快懷疑起我們來。尤其是遊樂場的事件，讓他開始調查我們的背景。所以……我們纔不得不被領養走，並立刻實施金店盜竊的計劃。”
“可惜啊……就是這樣子，也沒能把你們鬥垮呢。楚若涵，你真的有一個很了不起的父親呢。”米維冷笑着。
多多聽到這裡，不由得看向了身邊的米艾。
米艾一直沉默不語，也不看任何人，只是神色凝重。
多多看着米艾，看着她熟悉的眉眼，心裡不知道有什麼樣的情緒在涌動。
原來……原來她才一直都是那個在幫助自己的人，原來她那麼作，那麼鬧騰，都是在故意釋放不尋常的信息，讓楚翰墨懷疑他們……
多多想起錄音筆的那一次，她發脾氣要去抓玫瑰花藤，米艾是那樣生氣的抱住她，不准她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