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她出現的幻覺，看錯了人嗎？
蘇顏站在樓梯上許久，才從失神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她轉身時，目光剛好對上神情陰鬱的顧朝寒。
他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餐具，上半身傾起，倚靠在椅子上，一手搭在一側，另外一隻手，指間夾着一根菸。
蘇顏被他瞳孔中的黑暗旋渦吸引，一時忘了抽回視線，與他對視良久。
煙緩緩燃燒到盡頭，顧朝寒直起身子，將菸蒂掐滅，隨手扔到餐桌一旁的垃圾桶裡。
他的動作似乎永遠都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樣子，優雅而緩慢。
蘇顏慢慢抽回視線，回到原地在他對面坐下。
直到自己的手腕被他大力抓住時，才切實的感覺到他的憤怒之情。
終究還是惹怒了他。
顧朝寒緊緊攥住她的手腕，拖着她一路走出餐廳。
粗暴的動作哪裡有平日裡的半分溫柔，幾度讓蘇顏差點因爲站不穩而跌倒在地上。
出來後直奔停車場，走到車前才停下腳步。
顧朝寒打開車門，修長的手臂猛地將她甩進車內。
蘇顏終於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順着他的力道跌在了車子的後座上。
白皙的手腕，因爲他的大力抓握而泛出淤青。
她用雙臂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低着頭緩了一會兒，才朝着他看過去。
顧朝寒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讓她疼的忍不住緊皺起眉。
蘇顏半躺在車子後座上，語氣不善的問，“你做什麼？”
顧朝寒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雙眼，周身圍繞着冷漠的氣息。
他連繞彎子都懶得，直接開門見山，“你剛剛看到什麼了？”
蘇顏抿起脣角，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見她不語，他冷峻的臉上漸漸籠罩上一層冰霜。
顧朝寒微微往前傾身，薄脣湊到她耳邊，“不說？”
蘇顏眉宇間蹙起不耐，“沒什麼。”
“蘇顏。”他叫了她一聲，連名帶姓，聲音冷凝似冰，“你撒謊的技巧這麼拙劣，連普通人都能一眼看穿，難道還妄想騙我？”
“真的沒什麼。”她聲音淡淡的，“只是剛剛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罷了。”
顧朝寒緊追不放，“誰的身影？”
她咬咬脣，“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哈哈哈——”迴應她的，是他肆意狂妄的笑聲。
顧朝寒擺明了不信她的話，眼角眉梢間皆是諷刺，“你不知道？”
“……”
他字字如刀，“除了沈遲崢的身影，還有誰的身影會令你這般激動？”
蘇顏幾乎是竭盡全力，才能僞裝出一個笑臉。
這次，還真的不是。
但他這咄咄逼人的態度，又讓她不屑解釋，“隨你怎麼想。”
顧朝寒脣角漾起冷笑。
對於她的倔強，他早有認知，不到絕路，總是不肯妥協，執拗的驚人。
但她固執，他又何嘗是省油的燈？
頎長挺拔的身體朝着她筆直的壓下去，他與她四目相對，彼此間隔的距離甚至都沒有一釐米。
顧朝寒近距離的凝視着她，俊臉上寒意四溢，“你知道的，倔強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只有聽話，才能讓你少吃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