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槍，一槍打在了他的左胸，一槍打在了他的頭上。
每一槍，霍靖廷都下了死手。
“我想活着，因爲我答應過輕橙，一定要平安回去。”
“可是我沒有了子彈，就註定沒了退路，後來，終於絕望了。”
“就在我將要放棄的時候，我看到霍靖廷竟然回到了我那邊，他一步步的走向我，什麼話都不說。”
“我問他還有沒有子彈，他沒有回答我，直接走到了我面前。”
“我當時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本來想再問，但還沒出聲的，就看到他竟然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我的心臟。”
他說完，鐫刻的俊顏上扯出抹陰冷的笑，時隔多年，再次提起這些事的時候，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那種絕望。
墨楓擡起手，按壓在自己左胸處，這兒的傷像是好了，可又像是一輩子都好不了。
他擡起眼看向他，“顧南喬，你能想象到那種絕望嗎？”
“……”
“可以這麼說，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可到頭來，就是我這個最信任的人，親手朝着我的心臟開了一槍。”
“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想殺了我，而我竟然連他爲什麼要殺我的理由都不知道。”
眼裡的疼痛得不到紓解，墨楓只覺得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漸漸碎裂。
說到最後，他嗓音竟抑制不住的有些輕顫，“當時，我難以置信，我想，如果他跟我說一句，是槍走了火，我都願意相信。”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爲手抖的問題那一槍打的有些偏，竟然沒有打中我的心臟，我不甘心，站起來想要反抗，可是你知道結果是什麼嗎？”
顧南喬緊咬脣肉，“……什麼？”
“結果是，他見我沒死，又朝着我的頭上開了一槍。”
墨楓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眉骨處那道猙獰的傷疤，“這道疤痕，就是那一槍留下的，但是因爲我第二次有了防備，還是打偏了。”
他諷刺的笑出聲，想起當年的那一幕幕，只覺得全心全意的相信他是一場最愚蠢的錯誤。
“我倒在了地上，沒有力氣再站起來，然後看到好幾個仇人從他身後走過來，他們看着我，嘲諷的笑。”
“我問霍靖廷，是不是他出賣了我，他說對，是他出賣了我的行蹤，所以我們纔會遭到仇人的埋伏。”
墨楓忽然笑了聲。
笑聲涼薄、刺骨、充滿蒼涼。
這場陰暗的往事，埋藏在他心裡整整六年，如今終於可以說出來了。
他手中的鉑金打火機掉在地上，最後竟笑出了淚。
顧南喬心緒繁蕪，墨楓的樣子並不像信口胡謅的謊言，那種絕望和悲痛，也絕非能僞裝出來的。
何況，他沒必要撒謊騙她。
那事實到底是什麼，難道霍靖廷當初真的出賣了他嗎？
墨楓撿起打火機，到底是忍不住點了那根菸，他用力吸了幾口，藉此平復自己的情緒。
“後來過了很久，我才知道，是我的仇人找上了他合作，利用他除掉我，然後我的軍火生意，全部歸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