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打算淺嘗輒止的,但她口中的淡淡藥香阻止了他的需索。
“服藥了?”他和她拉開距離,“哪兒不舒服?”
“沒不舒服。”香芷旋好笑的道,“今日盧大夫過來了一趟,又給開了幾道藥膳的方子,晚間我多吃了一點兒。那麼點兒藥味都能察覺?你可真是……”服藥那麼久的一個人,對藥味還是那麼敏感,有多討厭苦味可想而知,卻也不喜歡甜食。
被這小東西嘲笑了……襲朗刻意忽略掉,問道:“盧大夫怎麼說?”
“沒什麼。我有點兒體寒,原本也不算什麼,就是……”就是懷胎有點兒難,她隱下了這句話,“反正藥膳只是三五日甚至六七日吃一回,調養個一兩年就好了。”又笑了笑,“算算時間,倒是正好。”
“這麼想就對了。”襲朗啄了啄她的脣,“皇上不急太監急的事兒,我猜你也不會做。”
“還用你說?”香芷旋笑着推他,“去洗漱吧。”
他笑着去了盥洗室,回到寢室歇下之後,才記起先前那碼事,把她摟到懷裡,“小騙子,還欠我一句話呢。”
香芷旋卻淘氣地笑着扭動身形,“說出來你就該得意了,不說。”
“我有什麼好得意的?不就是想我麼?承認又怎麼了?”襲朗將她禁錮在臂彎,鼻端充盈着她惑人的體香,掌下是她纖細的腰肢。隔着衣衫摩挲片刻,手自有主張地滑入,碰觸到她嫩滑的肌膚。
這許久一直剋制的情慾瞬間迸發,如火如荼。
襲朗翻身覆上她身形,“阿芷。”隨後吻住她,要奪走她的呼吸似的焦灼的吻。
香芷旋低低地喘息着,漸漸難以再平靜對待,勾低他身形,小手笨拙地爲他除去所餘衣物。
比之以往,她今日已算得很是熱情。
他語聲愈發沙啞,“今天是怎麼了?”
“嗯……”她低低地說,“想你了。”
他的心,被這簡簡單單三個字溫暖、融化了。
“還想你抱着我睡。”
“好聽的話要省着點兒說,不然——”他深吸進一口氣,“吃苦的就是你了。”想狠狠地要,卻怕她疼。
“……”她必須得聽他的,不然還真是自己找罪受。
情潮退去,她依偎在他懷裡,很有些底氣不足地問道:“總是這樣……遲早會把你急壞的吧?”
襲朗輕輕的笑,“我等得起。”手順着她曲線迂迴輾轉,“快點兒長大。”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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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朗身居高職的事,受刺激的不止大老爺一個,還有襲朋。
原本襲朋在蔣家住了一段日子,護國公和蔣夫人下狠心整治了他一段日子,看着言行最起碼有個樣子了,也不再張嘴閉嘴全是瘋話,這才讓他回西府。
過完正月,二夫人讓襲肜回了真定繼續學業,家裡便只剩了她和襲朋兩個。
皇上冊封襲朗的旨意一下,襲朋立刻恢復了常態,恨不得跳着腳的罵街。他怪皇上看重襲朗,更怪蔣鬆說的那些話一句都沒成真。
二夫人別說親眼看到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便是一聽丫鬟戰戰兢兢的通稟,火氣就全到了頭上。可是也知道,自己是沒法子管教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當下命人去知會了蔣家。
正好是蔣鬆休沐的日子,便帶着人來接襲朋。
襲朋見到蔣鬆,哈哈大笑,笑得歇斯底里的,道:“你不是看着說襲朗又不是國公世子,皇上不方便給他個好官職麼?現在呢?現在呢?!”
蔣鬆聽了自然是很尷尬,“我也正爲這件事奇怪呢,聽到的和眼前的事情完全不同。”
“所以啊,看起來,你們蔣家也沒什麼高明的人——你這護國公世子先是被打,後是失算——你把我帶你們家去,不也是耽誤我麼。我不去啊,打死都不去了。”
話是真難聽,蔣鬆聽了是真生氣了。他看着襲朋,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道:“不管怎樣,還是跟我過去住一段日子,好歹別讓姑姑擔心你纔是。”
襲朋撇撇嘴,“我不去正是爲了不讓她擔心。”
蔣鬆勉強地掛上笑,“你的心思,我大抵也清楚,上次跟我提過的事……”他湊到襲朋近前,附耳低語幾句。
襲朋聽了心裡舒坦不少,可還是半信半疑,“你說的是心裡話?要是這次你還是不能幫忙反倒成爲笑話,那你這表哥我要不要的也沒什麼用。”
“這話是怎麼說的?”蔣鬆忍着火氣,笑道,“之前那些事,哪一件是我能完全做主的?眼下這件事可不一樣。”說着還拍了拍襲朋的肩頭,“再怎樣,是你親自着手,我只是幫你點兒小忙,有你這聰明人在,還能出岔子?”
襲朋聽了很受用,笑着點一點頭,“那成,我就再去你們家住一陣子。”
二夫人倒是不知道這件事,只想落得耳根子清靜些,見襲朋乖乖地跟着蔣鬆走了,只當是外甥的確有手段,製得住襲朋。
而獨自生了半天悶氣的大老爺,當天晚間回正房去了。
寧氏一見他,有點兒啼笑皆非的,“怎麼,不想自己生悶氣,要找幾個時時供你撒氣的人?”
這還真是大老爺回房的一個理由,想着我這日子是完了,那麼別人也別想好過。每日拿話敲打敲打寧氏,訓誡訓誡兒子兒媳,心裡大抵能好受一些。總不能還自己生悶氣再次病倒吧?可是想法跟說辭自然是不一樣的,他板了臉訓斥寧氏:“說的那是什麼話!照你這意思,我還不能回來住了?不能讓你們每日侍疾了?我之前是病了,不是死了!”
“侍疾啊?”寧氏笑道,“你是肝火旺盛才病倒的,我和孩子們要是一不留神惹你生了氣,算是誰的不是?”不耐的擺一擺手,“趕緊回書房好生將養吧,這才幾日沒服藥啊,就開始胡亂生事了。”
大老爺理都不理,徑自往內室走去,“將那些個不成器的東西這就給我叫來!挨個兒聽我說一說家規!”
寧氏只是問道:“你真要回來住?”
“囉嗦!”
“那也行啊,你住下,我另尋住處。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寧氏轉身喚下人,“把人叫齊了,都隨我去大小姐房裡。”
大老爺一聽,知道自己是要被晾在這兒了,要不是自己回來的,早就拂袖而去了。他怒聲呵斥:“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可你這都是什麼做派!傳出去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
寧氏神色冷淡地看着他,“這可是你自己要壞規矩。婆婆屍骨未寒,我要爲她潛心禱告,指望她能早些脫離苦海早些投胎轉世。你呢,是從她下葬前就病倒了,病得很重,都不能爲她守孝。眼下住在她墳前守孝的人是二老爺,你可別忘了。你搬回來吆五喝六的話,便是還病着,別人也會猜想你已經痊癒了吧?”她說到這兒,又笑了,“你堅持的話也行啊,我看不如讓老四上任之後的第一道摺子就彈劾你吧?我的大老爺,您這算得上是不孝吧?——照你那麼多年的好名聲而言,應該是一痊癒就去守孝纔是啊。哦對了,你瞧瞧,我總是忘記自己也是命婦,真有什麼大事的話,也可以給皇后娘娘上摺子的。要不然,我也學着寫到摺子?請您還是請老四指點我寫摺子?”
大老爺聽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剋制住了擡手敲自己的頭的衝動。經襲朗的事情一打岔,他真把老夫人病故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
“哼,還想着每天給我們立規矩?求着我們不對外人說你已痊癒還差不多。”寧氏忽然冷了臉,擡手指向門外,輕聲道,“你,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