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主持面試的人事部助理不確定地又問了一聲，看着面前的這位年輕的女孩子，滿眼都是疑惑。
這位應聘者的姓名一欄裡寫着：秦小姐。
“這是她的名字？誰會給自己取名叫小姐！難怪副總看到她反應纔會那麼大。”
這邊，助理還在遐想不止。那邊，年輕女孩已經大聲自我介紹起來：“你們好，我叫秦如玉。”
“秦如玉？”助理更加困惑。
這明明是有名有姓，怎麼在簡歷上填秦小姐？不過這份簡歷可真不錯。
“裴總，這位秦小姐是從科學院畢業的，還是您的師妹呢。”助理湊近裴靖，小聲說道。
遠處，秦如玉一雙眼巴巴地望着裴靖，充滿了期待，又帶着緊張。
她是故意寫秦小姐的。不然她寫上秦如玉三個字，只要被裴靖看到，就直接出局了。
這五年來，她不敢直接衝到裴靖面前去礙眼。但私底下的事情可沒少做。
“裴靖，我如今已經足夠優秀。”秦如玉盯着裴靖默默說道，眼中閃着光亮。
裴靖卻從第一眼看過她之後，便沒有再看過她。
他像是沒有聽到人事部助理的話似的，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一句後都沒說，擡腳就走。
那緊繃的臉龐，泄露着他此時心情很不爽。
秦如玉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下去。眼睜睜地看着他從肩而過，卻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
眼中黯然一閃而逝，她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有些難堪。
這個樣子，跟她剛纔在大廳裡嗆人時的神情完全兩樣。
“這是？”一屋子的面試官都愣住了，直覺得是這位秦小姐得罪了副總。
“你是剛纔那位……”這時候，人事部助理認出了秦如玉就是剛纔在大廳裡呵斥那些八卦的應聘者的人。
“真是可惜了。”人事助理暗暗搖了搖頭。他對秦如玉還是很有好感的，只是裴靖不喜歡她，那她再好也沒用。
“秦小姐，您的簡歷我們已經瞭解，感謝您對合漢的支持。請您回去等通知吧。”人事部助理瞧了一下其他幾位主管的臉色，對着秦如玉說道。
秦如玉面色一僵。
她知道，她這是被拒絕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裴靖已經離開，估計這回早就乘上電梯回到他的辦公室了。
他們之間就只隔了二十幾層樓的距離，可卻彷彿隔了一個銀河。
五年了，她爲了配得起他，拼命努力。只不過是想要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邊。即使他依舊不喜歡自己，但起碼也可以給她一個相處的機會。
“我……”秦如玉知道自己這羣人肯定沒人敢錄用自己。
裴靖剛纔直接甩臉走人，就是表明這個人他不想要。
“我叔叔是秦風。”秦如玉一咬牙，豁出去地講道。
這個時候，要什麼矜持！先留在這裡再說，別人愛怎麼看她就怎麼看她吧。
她相信自己的學歷以及經歷都是這些應聘者裡最合適的。她也能勝任這份工作。所以，爲什麼她不可以用盡手段拿到這份offer？
“您說什麼？”一屋子的人都懵了。
秦如玉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是秦風的親侄女，而且，是他很寵愛的親侄女。我搬出我叔叔，只是想讓大家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
畢竟年紀還小，受了委屈還是會忍不住表現出來。秦如玉的眼圈紅紅的，梗着脖子說道：”如果你們嫌棄我能力不行，有人比我強，你們可以錄用她。但如果不是，我想我有資格要求得到公平對待。”
一屋子的人超級無語。
雖然小姑奶奶你說的是真的，這羣人裡就屬你最合適這個職位。但是——
你就算不合適，你都搬出秦總了，他們敢不錄用嗎？
“您被錄用了，明天上午請來人事部報道。”一位主管當即說道。
都是得罪不起的主。相比較裴靖處事是最公正的。他們招的人真有本事，他也挑不出錯，最多多給你加派點任務讓你體驗一下生不如死。
但不至於因爲這種事情讓你在公司混不下去。
但如果真最了秦風的侄女，然後一個電話打到秦風老婆那裡。然後，秦太太又跟裴太太一說，最後——兩位護犢子的太太一聯合，他們這些人雖然依舊不至於在公司裡混不下去，但是——他們吃的苦肯定要比得罪裴靖來得多。
合漢建業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裴家和秦家的女人，不能惹！
秦如玉如果真是秦家的人，那自然不能惹。
他們自然會去把秦如玉的底細調查清楚。
“我今天就可以上班。”秦如玉眯着眼，急巴巴地說道。
說完，感覺自己好像表現地太着急了，她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時間就是生命，不用浪費一天時間，今天就可以上班。”
“秦小姐真是個勤奮的人。那我這就帶您去人事部報道。”人事部助理立即站了起來說道。
“好，謝謝你。”秦如玉眯着眼笑得很開心。那樣子，明明是個沒心沒肺的姑娘。
衆人一時半會還真沒法把她和剛纔那個說我叔叔是秦風的人聯繫在一起。
等秦如玉跟着人事部助理走出面試間，那羣主管才抹了一把汗。
“那後面這羣怎麼辦？”衆人面面相覷。
“我看過其他人的簡歷，都沒太多特色。不過其他部門正好有空缺，還是叫進來看看吧。”幾人商量完，面試繼續。
秦如玉在去人事部報道的時候，心還在撲通撲通直跳。
“我真的要跟他一起工作了！”秦如玉越想越興奮。
這個念頭，她已經想了五年了。自從五年前在醫院，裴靖跟她說完以後不要再跟着我，就真的不讓她跟了。
秦如玉不敢惹他，只好偷偷摸摸地打聽他的消息。
這五年，她知道他做的每一樣發明。知道他離開研究院到了合漢建業。知道他每天工作到很晚。知道他才二十出頭，就已經有失眠的毛病。
“裴靖哥哥，我已經有了幫你的實力。”秦如玉咬着脣，眼中閃過一抹堅定。
這五年，她拼命學習，考進全國最難考的研究所。她不僅僅是想成爲他的師妹，更想要真正讓自己強大起來。
副總辦公室，裴靖很快就接到了秦如玉被錄取的消息。
“看來，姚經理之前就知道了。”裴靖板着臉，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電腦。
秘書站在旁邊，摸不準他的心思，找了個折中的說：“秦小姐在這些面試者中能力是最突出的。”
“能力？”裴靖有一瞬間的恍惚。
那個只會跟在他身後搗亂的小丫頭，似乎也長大了。
“等她到位，你把研究組的事情跟她交接好就不用管了。”裴靖忽然說道。
秘書一愣。上司這是同意了？
只是——
“不管？”作爲秘書最要緊的是要學會揣測上司的心思。裴靖這句話中的重點，顯然是後面一句。
裴靖冷着臉沒有說話，是默認了。
秘書莫名有些激動。研究組的事情繁複又難搞，交接完就不管，那明顯是在欺負人家小姑娘。
這樣說來，裴副總並不是很喜歡這位秦小姐。
這樣，就好辦多了。
裴靖關掉剛纔那一則人事部任命消息，也將浮起的煩躁藏了起來。
他就是要讓那丫頭知難而退。她以爲讀了幾年書，在研究所呆上三年，就真的以爲自己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