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劉潤泉，看到躺在牀上身上連着密密麻麻監控儀器的他，萬里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遙想潤泉當年，S級初到了，雄姿英發，兜袍面具，談笑間，萬米劫持飛機……現在卻只能躺着，等待被讀取記憶，等待審判。
萬里在國外修行的那段時日裡一直把劉潤泉作爲目標，想通過努力修行獲取實力來推掉這個BOSS，結果剛擁有和這BOSS差不多的實力，BOSS想不開自投羅網了，都不知道上哪說理去。
“總局長，這都一週多了，劉潤泉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郭戰搖頭道：“那場爆炸的強度太高，他原本就是重傷之軀，能活下來就不錯了。而且不醒能省不少麻煩，艾惠每隔三天才來一次，上一次是前天。”
“哦，那給他檢查一下？”
“可以。”
‘模擬治癒之光。’
萬里雙手附着柔和綠光，上前兩步，按壓在劉潤泉胸口，閉目感知兩秒，雙手下移到他腹部。
又是兩秒，萬里撤回手上治癒之光，退後兩步，深深蹙眉。
“不應該啊……”
郭戰一怔：“有問題？”
“不，沒問題，但不應該啊……”
郭戰臉色微黑：“滾後面去！倪沁鈺，讀取記憶！”
萬里眨眨眼，再退兩步，緊鎖的眉頭卻並未鬆開。劉潤泉沒被人暗施毒手，難道是嚴錦兒判斷失誤了？或者說……她在撒謊？
不應該啊！
另一邊，倪兒皺着小臉，上前把雙手覆在劉潤泉頭頂。除了剛到D級無法控制時，她很少使用靈魂統治中的記憶讀取這一分支能力。
不僅是因爲常用記憶讀取容易沒朋友，更關鍵的是讀取別人記憶擁有別人記憶的感覺很不舒服。
所以她此時有些緊張，緩緩把精神發散出去，侵入劉潤泉腦海。
用了大概五秒，倪兒成功突破劉潤泉大腦表層防禦。待她繼續向內深入時，眉心忽地緊緊蹙在了一起，臉上的表情轉爲錯愕，驚訝地退後兩步，小嘴微微開合……
“怎麼了？”郭戰沉聲問道。
“總局長，他、他沒有腦子！”
“我就說肯定有問題……呃？”萬里說着，表情呆滯了一瞬，眨了眨眼，輕咳一聲道：“倪兒，別鬧，你難道是想把劉潤泉氣醒嗎？雖然我也覺得這傢伙沒腦子。”
“羊哥，我說真的。”倪兒囁嚅道。
郭戰微微蹙眉：“倪沁鈺，你說劉潤泉沒有腦子，是因爲讀取不到他的記憶？”
“……嗯。”倪兒遲疑一瞬：“讀取一般人的記憶時，我用能力突破他的大腦表層防禦，然後……我能在心裡看到他的大腦，選取特定記憶區讀取。但是我突破劉潤泉的大腦表層防禦後，看見的是一片黑暗，漆黑一片，沒有大腦……”
“黑暗？”郭戰重複着。
他不會像倪兒那樣天真，以爲劉潤泉沒有腦子什麼的，他第一反應就是劉潤泉爲了自己記憶不被讀取，在腦中做出了某種防護。
於是他沉吟片刻，又道：“倪沁鈺，嘗試用你的能力突破黑暗！”
倪兒一怔，頓時反應過來，臉色微微一紅，連忙上前，再次把雙手按在劉潤泉頭頂。
萬里對此沒做反應，倪兒所說的黑暗讓他心裡有了些想法。如果是用精神系能力隔絕大腦，倪兒的靈魂統治絕對能瞬間看破。而如果不是精神系能力的話……
“就出大問題了啊。”
就在此時，嘗試突破那層黑暗的倪兒忽地踉蹌退後數步。她頓了頓，抿起嘴脣歉意道：“總局長，我的能力穿透不了那層黑暗。”
郭戰神色沉肅下去，剛想開口便聽萬里道：“讓我試試吧。”
“你模仿過精神系能力？”
“只是個很普通的洗腦能力，讀不了記憶。”萬里搖搖頭：“我只是想看看那層黑暗的模樣。”
郭戰一怔，明顯想到了什麼，臉色數變，最終只吐出一個‘好’字。
萬里則快步上前，體內靈氣涌動，模擬洗腦能力。而後他雙手按壓在劉潤泉頭頂，發動能力。
‘洗腦：我是你爸爸！’
表層防禦十秒突破，然後萬里便感覺自己的洗腦內容沉入了一片幽深不見底的黑暗中，連朵兒浪花都沒翻出來。
他退後一步，微微沉默。沒待郭戰開口，他便再次上前，雙手食指釋放出刺目的光芒，一邊一個點在劉潤泉的兩側太陽穴。
兩秒後，他再次退後。
“總局長，是黑暗超能，我無法驅散，釋放者比我強。”
“黑暗超能？”郭戰蹙眉，搖頭道：“我從沒聽說過這種能力。”
“和光系完全相反的性質。”萬里只能這麼解釋，“有光就有暗。”
郭戰沉默片刻：“比你強？”
“我畢竟才B級巔峰。”
“……滾！”
“咳，我這個B級巔峰的靈氣質量數量應該不輸S級第二境，這個黑暗超能擁有者起碼是第三境。”萬里連忙正色道：“我能暴力破解，但畢竟是釋放在大腦裡的能力，釋放者又比我強，劉潤泉一半機率會死。”
“一半？”郭戰眯眼：“動手！”
“咳，另一半是他變成白癡。”
“……滾蛋！”
“好嘞。”萬里應聲退後。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總局長心裡肯定已經有懷疑人選，自己無需多嘴，多嘴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該退就退。
郭戰再次沉默片刻，又看向萬里，問道：“有沒有可能是劉潤泉知道會被抓捕，提前做下的防護？”
“不可能。和光系不同，那股黑暗的力量明顯帶有侵蝕屬性。有這東西影響狀態，他連您一招都不可能接得下！”萬里否定道。
郭戰擰眉，除了自己，劉潤泉被抓捕後見過他的S級第三境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難道真是曾劍庚？
他神色數變，最終把目光投向有些茫然的倪沁鈺，道：“前一個房間躺的是赤組織首領嚴錦兒，接下來你需要去讀取她的記憶。”
倪兒愣了下，連忙點頭。
“總局長，嚴錦兒……”
“沒人探視過她。”郭戰知道萬里想說什麼，提前打斷道。
萬里點頭，那麼接下來就要看關鍵證人嚴錦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