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錚低沉質感的聲音在夜色中蔓延，說不出的好聽。
小小往被子裡鑽了鑽，揚聲迴應，“我已經睡了。”
“那現在和我說話是誰？”
“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在被子裡了。”這話貨真價實，小小可不是在誆他。
沉默久久，小小望着門板處，又是揚聲一問，“喂？”
沒有迴應。
“喂，你還在麼？”
“嗯，在。”
小小太瞭解他了，固執又死板，他想今夜進來，那就一定今夜進來。
但他這麼堅持要見她是爲什麼呢？
……難道是他已經發現了那件事？
omgd，千萬不是來和她談話的。
小小披了件外套，下牀開門，怒視他，“說，該怎麼補償我？我是從暖和的被窩裡爬起來的！”
“想要什麼補償？”
“回去寫一百條我的優點！”小小厚顏無恥道。
陸雲錚點頭，“可以。”
臥槽，這麼好說話，絕對來者不善！
陸雲錚隨便坐在牀邊的一條椅子上，小小半躺進還有暖氣的被窩裡，板着手指問道：“這麼晚來找我幹什麼？”
“今天你吃飯很勉強，像是受罪一樣。小小，你和曹琳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
“沒什麼，就覺得她很噁心，反胃，等我自己調理一陣就會好的。”小小盯着又白又細的手指頭，輕聲說。
“真的就這樣？”陸雲錚的大掌輕撫上小小的臉蛋，溫柔摩挲了兩下。
小小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吸了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
他在作弊，她根本無法抗拒他這樣的溫暖。
“還有什麼？小小，你要說出來，纔會慢慢好。你以爲只要你笑，你爸媽就不會擔心了嗎，他們都發現你瘦了，但不忍心揭穿你的僞裝，所以什麼都沒說，難道你忍心？”陸雲錚循循善誘，聲音帶着一股莫名的蠱惑力。
小小使勁搖頭，“不！！”
“那是什麼，她還對你做什麼，讓你不想吃飯。”
“是，是……”小小有點難以啓齒，結結巴巴道，“她和我說，想要和我在一起，曾經在我的番茄汁里加過她的血。我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加的，她會不會還做些其他什麼的？我知道，這很沒出息，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小小捂住臉，不敢看陸雲錚。
天，她是霍擎天的女兒，姓霍是她的驕傲，但她卻有這麼沒出息的想法。
“我一看見菜裡面有紅色的就反胃，感覺我的身體裡融進她的血，她的血在我的血管裡奔騰。”
陸雲錚失笑。
小小聽見陸雲錚的笑聲，更是難受，一哽咽，脖頸下的兩片鎖骨微微抽搐。
“你想笑就笑爸，我試着吃過，但就是吃不下。”
實際上，每回勉強吃過之後，她就會難受很久。有回，甚至吐在洗手間裡。
“小小，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笑的，但你聽我說。”陸雲錚兩隻大掌分別攥住小小的手腕，讓她擡起頭，看着他。
他嘴角淺淺勾起，溫和道，“你還記得我以前講給你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