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穿着一身家居服，腳上沒穿鞋就跑了過來，程程還沒來得及和她打個招呼，就見霍雨身後，沈陌腰上繫着圍裙，手裡拿着霍雨的拖鞋：“雨點兒，穿鞋。”
程程對沈陌的印象是，只有他看向霍雨的時候，眼睛裡纔會有點兒別的光亮，否則就都是一樣的。
“你放着嘛，天氣又不冷。”
沈陌嘆了口氣，也不管還有別人在場，彎腰低頭，幫霍雨把拖鞋穿上。
霍雨拉着程程進到客廳，衛生間的門打開，南宮依依從裡面走了出來，三個人打了個招呼，程程就直奔主題了：“那個人呢？”
“你跟我來。”
霍雨帶着程程還有南宮依依下了地下室，說是地下室，其實裝修得和上面也無差，是個比較大的茶室，霍雨打開燈，整個空間頓時明亮起來，他們坐下不就，一個花白頭髮的中年男人就被帶了過來。
“程程，是他吧？”
看着面前的男人，程程點了點頭，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對着程程親口說出“摘除子宮”四個字的那個醫生。
男人穿着深藍色的襯衣和黑色的褲子，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狼狽，他見到程程，沒等程程開口說什麼，男人“撲通”一聲就直直的跪了下去。
“程小姐，對不起，對不起！”
程程抿脣，這還用問嗎？好像已經有答案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麼說跪就跪的男人，怪不得能做出那種事情。
程程在木椅上坐下，臉色平靜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男人，開口：“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我就放你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程程的話音剛落，霍雨和南宮依依齊刷刷的看向了她，她的語氣很平靜，也很溫柔，以程程的性格和模樣說出這樣的話，也不覺得多有氣勢，可偏偏現在的她就是有一種別人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至柔也至剛的氣勢。
“我說，我都說，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你起來吧。”
男人在椅子上坐下，雙手抱住腦袋，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樣，頓了幾秒，才鬆開，一五一十的把他知道的事情交代了。
“我是通過一個朋友認識的江小……江珊，我的兒子得了重病，需要很大一筆錢做手術，她說她可以給我，條件是要我照她的話去做。”
“照她的話去做就是摘掉我的子宮？”
“不是……不是的。”
程程平靜的反問，換來男人激動的否定。
男人忙不迭的搖頭：“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她要我拿掉……拿掉你肚子裡的孩子，只是……只是後來，我發現，您根本就沒有懷孕，我去找她……”
“你說什麼？”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程程打斷了，沒有了剛剛的平靜，程程猛然站了起來，她的臉色驟變，沒有懷孕？這怎麼可能？她明明檢查過，那個檢查是她自己去做的，難道會有假不成？明明當時在醫院檢測了，是懷孕了的，怎麼可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