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正在大殿裡，他依舊是低着腦袋，噤若寒蟬。
大氣都不敢出。
觀山老人咳嗽了一聲，說道：“道源，先跟我說說，道圖他們到底是去什麼地方了。”
“師祖，這……”
“怎麼，難道我的話，你也不聽了？”觀山老人還沒等道源話說完，就立刻冷哼了一聲。
“師祖，您自然是可以知道，但是他……”道源下意識朝着高歌看了一眼。
觀山老人笑着說道：“我的這條命，算是他救得，現在他也是我的親傳弟子，難道，他不算天門的人？天門有什麼事情，還不能告訴他？”
在觀山老人的身上，已經慢慢涌現出了殺機。
感應到殺氣的道源，立刻搖頭，知道自己已經快觸到觀山老人的怒點了，如果這個時候還糾結這些有的沒的，簡直就是自己找死，他怎麼說也活了七八十歲，這些道理，還是看得明白。
識時務者爲俊傑。
面對天門師祖，道源說道：“師祖，您有所不知，我天門，確實遇到了大麻煩，如果處理不好，甚至有可能成爲我天門的滅頂之災！”
聽到這，觀山老人臉色越發凝重。
在來之前，他就意識到天門出了大事情。
唯一沒想到的是，事情竟然已經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是什麼人？”觀山老人直接問道。
道源又開始沉默了。
讓高歌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觀山老人竟然沒有催促。
好在很快，高歌就想明白了。
如果對手是觀山老人能夠對付的，恐怕這個時候，以道源的尿性早就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了。
但是，道源臉上滿是爲難的表情，這也從側面說明，此時天門所遇到的對手相當難對付。
哪怕是說出來，也只能讓觀山老人覺得爲難，打又打不過，身爲天門師祖，又不可能袖手旁觀，這換成是誰，都覺得腦袋疼。
“說吧，無論如何，還是得先了解一下對手的，哪怕對手難纏一些，也能早做準備。”
道源深吸了口氣，說道：“師祖，這一次的對手，確實很強大，而且，哪怕是到現在，我們對他們的瞭解都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們每一次來幾個人，都會是宗師境界的高手。”
聽到道源這番話，不要說觀山老人目瞪口呆，哪怕是高歌，心裡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每次來的人，都是宗師境界的高手？
什麼時候開始，宗師境界的修仙者這麼不值錢了？
換做是誰，這個時候恐怕都得陷入懵逼狀態了。
這簡直就是聽一場靈異故事啊！
“這怎麼可能……”觀山老人說話的時候，聲音聽上去都有些發顫了。
如果他沒有重傷二十年，這二十年，也足夠他有新的突破。
但是他在牀上躺了二十年，哪怕是遇到一位新晉宗師境界的修仙者，也未必是對方的對手。
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大羣宗師。
“對方有這樣的實力，爲何還要來找我天門的麻煩？”觀山老人實在費解，“再說，這二十年，難道世界真的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才涌現出這麼多的高手，甚至於都已經到了宗師境界不如狗的情況？”
接着，觀山老人又有些憤怒：“既然是這樣，爲什麼你們到現在都沒多大的本事？道圖還好一些，最起碼已經到了勁氣外放的境界，距離宗師也只有一步之遙，雖然這一步比較難邁出去，但是你們呢？只有勁氣護體的境界？”
“師祖息怒，不是我等懈怠，雖說天地間確實發生了大變化，但是這也沒多久。”道源趕緊說道，“這世界的宗師境界修仙者還是少之又少的。”
觀山老人顯然不怎麼相信道源的話了，又轉過臉看着高歌。
高歌點了點頭，表示道源說的都是事實。
見到如此，觀山老人心裡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其實他不單單是生氣道源等人修爲的停滯不前。
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則是他內心有些慌亂。
就像一個千萬富豪，忽然發現，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千萬富豪，甚至還有無數億萬富豪。
那種落差感，是非常難以平衡，接受的。
“如果這個世界上宗師境界的修仙者並不多，那又該如何解釋呢……”觀山老人沉默片刻，問道，“難不成，是龍閣？”
提起龍閣，他是又敬又怕。
每一個修仙界的人，都是如此。
那就是懸停在所有修仙者腦袋上的一把劍，每個修仙者都需要遵守龍閣指定的規則，當然，這規則也是非常寬鬆的，不至於將修仙者逼到喘不過氣來。
如若有人敢扇子摒棄那些規則，置若不顧，那下場一定會非常淒厲。
觀山老人活了兩百多年，見過太多太多不可一世的修仙者，他們天資聰慧，並且修爲高深，卻因爲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被龍閣從這個世界徹底抹殺。
哪怕是高歌，聽到觀山老人的這番話，也有些疑惑了。
畢竟聽道源的話，他很難想象，偌大的華夏，除了龍閣之外，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這換做是誰，恐怕都不敢相信了。
“不是龍閣。”道源想也沒想，立刻給了肯定的答覆。
見道源這麼篤定，觀山老人有些頭疼了。
“既然面對這麼強大的對手，那爲什麼不告訴龍閣呢？”觀山老人說道，“哪怕龍閣算是站在整個修仙界的對立面，但是也不至於有什麼深仇大恨，只要我們將這件事情告訴龍閣，龍閣不會袖手旁觀的。”
高歌也在旁邊點頭。
憑藉着他對龍閣的瞭解，觀山老人現在說的這一番話還是非常有道理的。
只要天門開口，龍閣不會不管。
然而，到現在爲止，龍閣彷彿都沒動過這方面的心思。
“師祖，不是我們不想，而是我們不能啊……”道源苦笑着說道。
觀山老人更加困惑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這裡面，彷彿有不少信息點。
觀山老人問道：“難道，你們是受到了威脅，或者監視，所以不能像龍閣透露？”
除此之外，他就想不到什麼別的原因了。
道源沉默着。
又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高歌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