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罌粟他們還在裡面!”
“哦!”安思雨微微低頭。
安昕嫺微微一笑,臉龐微微有些蒼白,如夜般漆黑的瞳透出清亮,“思雨你和凌少曄還好麼?”
“少曄待我很好,姐姐,你這次回來,就不會再離開了,是麼?”
“我……”
就在安昕嫺準備回答安思雨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罌粟從裡面走了出來,臉色微微有些凝重。
安昕嫺急忙上前問道:“罌粟怎麼樣了?妞妞沒事了,對不對?”
“這……”
罌粟看着安昕嫺,眼眸中似乎閃過一絲輕快。
“怎麼了?不是說只要有抗體,妞妞就會沒事麼?”安昕嫺着急了,便死死抓住罌粟的手,“罌粟,你說,妞妞她沒事是不是?!”
“嗯!”罌粟微微皺眉,看着自己被抓紅的手腕,嘆息說道,“我要再不出聲,估計我這手會被你抓得斷掉!”
“誰讓你不說話的!”安昕嫺不禁埋怨道。
“妞妞已經沒事了,只是身子比較弱,等她休息一天,病情穩定了,我們再帶她離開吧!”
“好!”
言罷,安昕嫺便進了屋去看妞妞去了。
早晨,露深凝重,薄薄的霧氣穿繞在上官家花園內,濛濛朧朧的,像一層薄紗。細小晶瑩的露珠從那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上緩緩流下。
房間裡,那架黑色的鋼琴,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愈發的雅緻,熠熠生輝。
安昕嫺坐在旁邊,輕輕地撫摸着黑白鍵,手指輕盈地舞弄着,從她的指間流溢出了一曲動人卻又帶着些許惆悵的調子。
剎那間,漂浮在空中的音樂彷彿有了靈魂般,在訴說着那前所未有而又不爲人所感知的情感。
微風中的陽光緩緩淌過……
她烏黑的髮絲在風中飛揚,那一束束的陽光穿梭在她的發間,在上面染上了一層橘黃色,美極了。
“媽咪,你彈琴真好聽!”
不知何時,妞妞已經起牀了,她的氣色也好了不少,小小的臉蛋也不再是蒼白無色的了,帶着紅潤的光澤,不再呈現一種病態了。
“妞妞,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安昕嫺停下手中的琴聲,伸手將妞妞抱在自己懷中,有些擔憂的問道。
“沒事,妞妞已經沒事了!”妞妞稚嫩的小臉上閃爍着明亮的笑意,“媽咪,我們什麼回威尼斯啊,我很想爹地了,如果爹地看到妞妞現在這樣,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爹地一定會很高興的!”安昕嫺看着他,微微一笑,“不會很久的,媽咪已經定了明天的機票,等你休息一下,我們明日就走!”
“嗯!”
“你要離開了麼?”
上官爵從她開始彈琴,就一直站在窗外看見她,直到聽到她說很快就會離開,回威尼斯時,他纔開口,語氣中帶着淡淡的失落。
他緩緩向屋內走去……
他看見她倒影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的影子是那樣的柔美,而且在安昕嫺看自己的那雙眼裡有着點滴的深情。
然而那種神情,卻是一閃而逝。
安昕嫺擡眼,看見那人是上官爵之後,心中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愫,還有一種複雜的感情在她的血液中流動着。而剛剛還停留在她臉頰上歡樂的神色,頓時暗淡下去了。
“你來找我有事麼?”
上官爵注意到了她眼中的變化,他的心有些痛,眼眸中充滿了悲傷的顏色
“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明天就離開麼?”
上官爵心虛的問,他從那雙乾淨清冽的眸子,看見了一種複雜的情緒,甚至還夾雜着一抹深沉的情感。那雙透明的眼眸中有着空洞的縹緲,叫人怎麼也看不清裡面究竟隱藏着什麼
“是的!”
她的回答很輕,輕得像那一絲的微風。但這卻像是鐵錘重重地打在上官爵的心上,他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那種氣息很可怕。
“你不會再回來了……是不是?”
上官爵斷斷續續地問,聲音像是冷凝住的冰塊。
“應該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就像你說的那樣,相見不如不見!”
安昕嫺淡淡一笑,淡漠地回答着,一如以前那般淡然的微笑。
可是在她的潛意識裡彷彿有一個遙遠的聲音傳來,傷害他自己真的這麼開心麼?
爲什麼在看到他傷心,看到他憂傷的背影,自己的心會那麼痛呢?
彷彿有某種預感,當一道如霧一般縹緲,帶着黯沉而又傷痛的眸光射過來的時候,安昕嫺身不由己地擡起頭來。
那雙黯淡如子夜森林的眸子,看起來是那麼悲傷,那麼絕望,同時也是那麼冰冷。
陽光透過窗幔瀰漫在他們的身上,他深深的凝視着她,彷彿要將她溶入自己的骨血般。
“是麼?那祝你一路順風,我會讓馮叔安排好一切,送你和妞妞去機場的……”
一聲霸道卻帶着憂傷的嗓音在房間裡響起——
“上官爵——”
安昕嫺慢慢地擡頭,在對上那道閃爍着淡淡的眸光時,手指不由自主地有些僵硬了。風吹拂着窗紗,也吹拂着她烏黑的長髮,她的心有些發涼。
“不用這麼看着我,我知道我沒資格留下你!”
上官爵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沒有一瞬間的挪移。在幽暗他的眼底,那一份熾熱的愛戀越來越濃,還有那可以令人窒息的霸氣,幾乎要穿透安昕嫺的身體。
淡淡的陽光下,被陽光照得通紅的合歡瓣美如夜裡綻放的曼陀羅,妖豔卻似乎帶着無限絕望的疼痛,還散發着無窮無盡的暗香。
“並不是有沒有資格的問題,而是五年前,在你選擇跟蘇蔓蔓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選擇了,決裂和遺忘,而所有的一切,在那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