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靜寧微微一愣,執鞭的手也下意識地放下來。她並非無腦之人,當然知道諫官直言無罪,原本也是受蕭輕瑤煸動,所以才動了手,此時旁觀者的話讓她稍許清醒了一些,轉頭看看被自己打得躺倒在地的常繡,不禁遲疑。
“姑姑,不要聽這女人花言巧語,她慣會使詐用陰招害人,上一次就是她害我手臂都要斷掉了。”蕭輕瑤擔心她被秦晚說服,在邊上大聲說道。
蕭靜寧聽了,神情陰沉下來,冷笑道:“我可認不得誰是諫官,是這小子擋了我的道,還衝撞我,我這纔給他些懲戒。”
常繡穿着青衫常服,並未穿諫官的朝服,所以蕭靜寧說不認得他是諫官……倒是巧舌能辯,比蕭輕瑤強多了,秦晚抿脣一笑。
“公主說的也是,不過我剛纔聽他自稱是叫常繡的諫官,聲音又傳得那麼老遠……”秦晚說着似是無意地看了看遠處,聲音裡流露出隱隱擔憂,“雖然公主坦然磊落,可是流言難防,公主這麼久纔回到燕都,若是一回來便被人說驕縱橫蠻,妄顧國法,輕辱朝廷命官,即使是流言,也難免令皇帝和吳王殿下爲難吧?”
蕭靜寧也已看見周圍有人漸漸集攏,正在觀望這邊的動靜,被她這一說,覺得很有幾分道理,不免猶豫不決。
“巧言令色!”蕭輕瑤見情形不好,連蕭靜寧也似乎被秦晚迷惑,心裡氣極,罵道:“姑姑你不要相信這個陰陽怪氣,裝模做樣的女人!”
“輕瑤,”蕭靜寧沉下臉色,勸阻道,“謹言,她好歹也是太后身邊的司記。”
“姑姑!你,你被這女人騙了!”蕭輕瑤氣極,揚起鞭來,對着秦晚就一鞭揮了過來。
“啪”的一聲,衣開血濺,秦晚驚訝地看着面前這張鼻青臉腫的面容,常繡略顯羸弱的身體象堵牆一樣擋在她面前,替她受了蕭輕瑤一鞭。
他已經痛得臉變了形,嘴裡還道:“秦司記,小心!”
“啊。”連邊上原本圍着看熱鬧的幾個貴女都驚叫了一聲,沒想到蕭輕瑤居然二話沒說就動手打太后身邊的人,這種事,可大可小,說不好就引火燒了身。
蕭輕瑤氣極,一腳踹倒常繡,又揮鞭向秦晚打了過來。
該閃還是該還手呢?秦晚一邊想一邊本能地擡手去奪蕭輕瑤的鞭子。
她就要出招的一瞬間,手就被人緊緊握住,手掌厚實幹燥,極爲有力。她轉頭去看,身側的人已經奪下了蕭輕瑤手中的皮鞭。
他只是輕輕一握攔下了她的動作就鬆開了手,旁人看去沒有半點破綻,但秦晚明白,他是讓她不要動手,免得暴露了自己會武的事實。
“離哥哥!”蕭輕瑤咬着脣望着眼前的男人,雙眸淚水盈盈,“你,你爲什麼幫着外人欺負我?”
趙離一出現便動手奪了她的鞭子,半點沒有維護她的意思,令少女的心大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