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好消息和壞消息

“我回來了。”人才剛到,就在軍營裡跟其他的將士們忙碌了一兩個時辰,鐵打的身子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軒轅逸塵這樣的身子骨。他着實是有些累得夠嗆了,不過看到柳青煙的笑顏,他頓時就覺得渾身輕功了不少,也笑着說道,腳下更是加快了速度,話音落下的時候,他人也到了柳青煙的身邊。

這是在自己的房間裡,而且外面還有小悅等人守着,任何閒雜人等,沒有召喚,別說進來,就算是想要靠近都是不可能的。這裡雖然不是京城的閒王府,但也是閒王和閒王妃的家,更是他們最爲隱私的住所。出了這間房間的任何地方,柳青煙都沒有忘記帶上白色的面紗,也只有在這間房裡,她才摘下了臉上的面紗,不過也放在隨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

柳青煙站起身來,來到了軒轅逸塵的身邊,微笑着,舉起手來,朝着軒轅逸塵的臉伸過去。

軒轅逸塵看了一眼搖籃中的小寶寶,他砸了砸嘴脣,舔了舔舌頭,似乎還在回味不久之前用過的那一頓每餐。身上,也散發出來甜甜的奶香味。只要能看到他,還有站在一旁的自己的妻子,就覺得自己的這一生是多麼的有意義。再辛苦、再累,只要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那麼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看到柳青煙伸手過來,軒轅逸塵隨即站住不動,擡起頭來,任憑柳青煙將他臉上帶了整整一天的面具給摘了下來。這是他們夫妻之間早就已經做慣了的事情,也是他們最習以爲常、但是又最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信任還有洶涌澎湃的愛意的事情。

解下了面具,柳青煙拿起來自己的白色的面紗,就在面具上擦拭了一下,然後將面紗展開來,夫妻二人都不由自主的苦笑了一聲,一貫閃耀着金屬特有的光澤的銀白色的面具,不管是白天黑夜,閃爍着的光芒,有時候甚至比頭頂上的太陽或者月亮還要更加耀眼,纔來到這裡一天,面具就沒有人這種光澤,取而代之的,是白色面紗上面擦拭下來的黑灰,將白色的面紗,都給染髒了。

這裡畢竟是邊境,是戰場,是人煙稀少、物種也稀少的荒涼的大地,廣闊無垠,卻也缺樹少林,環境實在是不怎麼樣,跟現代的隔壁沙漠,只怕也就好這麼多了。現在還是春天,冷也就罷了,足不出戶再加上燒火取暖,也就過去了。一旦到了夏天,這裡可就是赤裸裸的烈日炙烤,到了那個時候,只怕不管是想要待在家裡,還是想要出去,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卻又沒得選擇。

現在想起來,去年來到這裡的時候,估計是一年之中最好適應的時候了,除了風沙大些,眼界空曠一些,也就沒有別的了。而且那個時候,日日夜夜都爲戰場上的勝負,還有自身病情的危重擔憂,又想着只要戰爭一勝利,很快就可以回到京城去,也就沒有時間和心思去想這麼多了。但是,現在的情形,可就不同了。

且不說這場和利國之間再度掀起的大戰,要打到什麼時候纔是一個結束。反正不管結束與否,軒轅逸塵和柳青煙還有小寶寶這一家三口,還有跟着他們一起來的這麼多人,要在這裡住上至少三年的時間,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而且,就算三年以後,誰也說不準皇上會不會又改變主意,讓他們待了三年,又待三年,如此的循環反覆下去。

反正,軒轅逸塵等人從離開京城的那一天開始,就應該有這種覺悟。皇上纔是始終都留在京城,並且享有最高的權利的那個人,他說你們可以回來了,那閒王府的人就可以回來了。他說你們再待上三年吧,那閒王府的人就還是不能回來,否則的話,就是抗旨不尊,他們要是去別的地方或許還有一條活路,但是敢回到京城去,那就無異於是自尋死路。總而言之,皇上可以說話不算話,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別人只有遵守的份。就好比皇上說要你去死,你也只能說一聲“謝主隆恩”,然後捨身赴死!

戰場上的拼殺,誰說了都不算,只有戰場上的人,自己去拼命,才能決定。但是能不能回京城,包括自己在內的誰說了都不算,只有皇宮裡的皇上說了纔算。而已經來到了邊境的軒轅逸塵和柳青煙,最需要做的,除了務必打贏戰爭以外,就是放下所有的雜念,做好在這裡要待上一段很長、很長時間的準備。爲了讓自己以後的生活能過得好一點,他們在打仗的同時,也需要考慮一下,該怎麼樣,才能改善生活的環境。

這還真的是一個挺重要、卻又挺困難的問題的。

夫妻二人你來我往的聊天之中,更加認清楚他們所需要面對的各種艱難險阻。

柳青煙一邊擦拭着手上的面具,好讓它明天早晨被戴出去的時候,又恢復了它金屬的光澤和質感,一邊詢問軒轅逸塵,戰場上的形式,到底怎麼樣了。這也正是軒轅逸塵此前的一兩個時辰裡,一直在跟劉成楓等將領討論的問題。

壞消息,就是柳青煙在閒王府裡就知道的,這一次,是利國的太子親自率領了十萬大軍,就駐紮在距離邊境只有十里路的地方,只要他們想,隨時都可以攻打過來。還聽說,利國的這位太子,比起之前的那位四王爺來,能力更加強悍,民望也更加高漲,他領兵打仗的本領如何,只有這一次交手過後才能見真章,但是他身爲太子,在利國所做的不少事情,都已經成爲民心所向。這一次的戰爭,利國也是志在必得。而目前之所以還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爭,也不知他們是在等一個最好的時機,還是就是要等到軒轅逸塵前來,等到了正主,纔好針對他來報仇。

還有一個可能是好消息也可能是壞消息的消息是,就是剛纔說的,利國的軍隊,雖然有不少戰場驚豔豐富的將軍和軍師什麼的,但是真正領軍的太子,紙上談兵或許不錯,這帶兵打仗,還是頭一次。這個,運氣好的話,就會成爲大良國的一個突破點。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利國太子集思廣益,最善於取衆人之所長,避他自己的短處,如此一來,軍隊的作戰能力,在他的統籌、管理和帶領之下,反而更加突飛猛進。

這一點,還是很有可能的,因爲,眼前就有這麼一個現成的例子。軒轅逸塵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來到邊境之前,他從來沒有領兵打仗過,甚至一貫就是以一個個性雖然囂張跋扈,但是手無縛雞之力、甚至堪稱身體羸弱的病公子的形象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更甚者,他來到軍營不久,就中了敵軍的偷襲,病重地差一點上不了戰場。就連皇上之所以會指派他來帶兵打仗,就是爲了看他的笑話,最好是看到他死在戰場上,就算是因此而將邊境暫時落到了利國的手中,這也是值得的。

只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什麼都不會的閒王,愣是靠着他還有他手底下的那麼多將士的努力和拼命,打贏了這一場戰爭,打敗了利國。如今,輪到同樣沒有上過戰場的利國的太子,誰又能肯定,他不會成爲下一個軒轅逸塵,也創造出一場奇蹟呢?

唯一一點值得安慰和慶幸的一點就是,也不是所有的消息都是壞消息或者暫時分不清楚好壞的消息,那就是,利國號稱浩浩蕩蕩的十萬大軍,這個十萬的數字,是肯定沒有的。而且,經過了去年的這一場大敗戰,這纔過去幾個月的時間,啞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次聚集十萬的大軍,並且還是經過訓練的,本來就不可能。就算是這湊齊了的幾萬的大軍,其實中間也有不少的老弱病殘幼。

這麼多的士兵,穿上同樣的衣服,拿着同樣的武器,遠遠看上去,確實聲勢浩大,威力驚人。但只要多看兩眼,細心一點,就會發現,其中有不少的一部分,其實一點作戰的能力都沒有。這樣的人,要是真的上了戰場,只怕不但不能幫助自己的國家和軍隊,反而會成爲拉後腿的那一部分。利國太子肯定是知道這個的,但是,他爲了報仇,只怕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戰場上的情形,好像並沒有自己一路上所想的那麼糟糕,好像還有些自己嚇自己了。但是,終究是戰場,隨時都會將一片平靜的黃土地,瞬間變成一個鮮血鑄就的修羅地獄。

柳青煙不僅僅是聽說過,還親眼見過,更加連自己也是參與了一部分的。她聽說了以後,首先大概還是可以暫時稍微放鬆一口氣了,不過她馬上就接着問道:“你覺得,利國什麼時候,會發動最後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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