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看着自家王爺,王爺確實還是王爺,可爲什麼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
來不及細想,宮人已經開口了。
“奴才見過王爺,聽聞王爺身子不爽,奴才心中甚是擔心,不知現下王爺可是好些了?”
“無礙。”頂着雲修宴皮囊的葉九卿淡聲回道。
太監也不疑有他,畢竟任是誰都知道這位攝政王爺自打雙腿殘疾了之後便性情大變,不怎麼說話了,更何況這裡是王府,從王府裡出來的難不成還不是王爺了?
“王爺,陛下說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您了,心裡想念的緊,這不,就派奴才來給您傳個話去宮裡與陛下小酌片刻。”
“雲修宴”看了眼傳話的公公,隨後便對魏德道:“本王不在府裡這段時間你切不可輕慢了。”
魏德聞言猛的擡頭看了眼“自家王爺”,神色有些複雜。
王爺平常是從不會跟他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的,除非……除非這人不是王爺。
這麼想着魏德看向了裴風,後者朝他點了點頭。
魏德心裡有了個不成型的猜想,朝着坐在輪椅上的“雲修宴”行了個禮。
“是,王爺。”
“公公,走吧。”
“好嘞,王爺您請。”
直到裴風推着“雲修宴”走的不見了蹤影,魏德這才腳步匆忙的往他們王爺的院子裡走。
進了屋,魏德放緩了腳步,直到他到了牀邊,看到了牀上已經昏迷過去的王爺。
魏德:“……”
所以剛剛的王爺不是王爺,是夜九邪醫?
這這這……
魏德看了眼躺在牀上的自家王爺,打死他他都不相信王爺這樣子是真的睡着了,這怎麼看怎麼像是被弄暈過去了。
“王爺,王爺?”
魏德輕聲叫了兩聲,雲修宴十分的安詳,皺着的眉頭依舊還在皺着。
魏德:“……”算了,還是在這兒守着吧,只是邪醫您可快點兒回來吧,不然王爺醒了他一定是第一個被開罪。
一炷香的工夫,葉九卿已經坐着轎子到了宮門口。
皇宮內不能騎馬乘轎,所以他們到了宮門口便被攔了下來。
“宮內禁制乘轎!”禁衛的聲音在轎子外響起。
“雲修宴”微微瞌着眸子,並沒打算搭理他們。
裴風掀開了轎簾便道:“好好瞧瞧,我們王爺的轎子你也敢攔!”
這會兒後面小轎子裡的太監也下了馬車,匆匆的走了過來:“閃開閃開,沒長眼睛?”
那禁衛聽着兩個人一頓的訓斥,擡眼看了眼轎子內那張戴着小半張面具的臉,頓時一陣冷汗。
“王爺恕罪!”
“雲修宴”揮了揮手,裴風放下了轎簾,馬車軲轆軲轆進了宮門。
馬車內,葉九卿睜開了眼睛,不得不說,雲修宴的權力倒是大的很,進了皇宮都可以不下轎,這樣的情況她在史書上都很少看見。
裴風看了眼葉九卿,隨後道:“我們王爺不用給皇帝行禮。”
“嗯。”葉九卿點點頭,時間匆忙,她並不知道雲修宴是怎麼與小皇帝相處的,所以只能在馬車內讓裴風告訴她一些。
御書房外。
裴風推着“雲修宴”慢慢的走了進去。
“皇叔來了。”小皇帝坐在桌案後面,看着雲修宴坐着輪椅進來這才放下了手中拿着的狼毫,臉上帶着假笑。
“雲修宴”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心下卻是鬆了一口氣,今天祿公公沒在小皇帝身邊。
“陛下。”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給皇叔看茶!”
“是。”
小太監給她倒了杯茶,“雲修宴”卻只是拿起來吹了下便又放回了原處。
“陛下今日叫臣來是有什麼事?”
“雲修宴”神色淡淡,小皇帝對他這樣卻是已經習以爲常。
“今日朝堂之上太尉與朕討論祭天禮之事,不知道這事兒皇叔怎麼看?”
“雲修宴”指尖輕輕點着輪椅扶手,面上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心思卻是早就轉了八百回了。
這件事來的太突然,先前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準備,若現在是雲修宴在這裡,他會怎麼回答呢?
葉九卿想了一瞬,忽然心裡笑了一下,她在這兒緊張個什麼勁兒。
小皇帝叫雲修宴來想必也不是爲了問他這件事。
“陛下,臣並無看法。”
裴風站在葉九卿身後,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眉毛微微的抽了兩下,若是王爺來了,雖然可能不會像夜九這麼說,但是也一定是不會表態的。
小皇帝沉默了一瞬,隨後便道:“皇叔,這是朕登基以來第一次舉行祭天禮,難免會有些做的不好的地方,不若再等些日子,等陣準備好了再辦如何?”
“雲修宴”狀若無意的轉動着手中的扳指,淡聲道:“按照陛下的意思來就好。”
小皇帝蒼白的臉上滿是病態的疲倦,“雲修宴”話音剛落他便控制不住自己開始不斷的咳嗽。
身邊的太監趕緊遞上水,輕輕的拍着小皇帝的後背。
wωw_ тtkan_ c○
就在這時,外面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
“陛下,陛下,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咳咳咳!!!”小皇帝的咳嗽聲在御書房內更加的響亮了。
“雲修宴”暗暗挑眉,看來今日又有熱鬧可以看了。
終於,小皇帝的咳嗽聲慢慢的停住。
“說,什麼事兒。”
“陛下,是丞相夫人來了,現下正在貴妃娘娘宮裡,您快去看看吧。”
“你說什麼?丞相夫人來了怎麼沒人告訴朕!”小皇帝直起了身子,臉上一塊兒白一塊兒紅。
“這……陛下您說今日不準有人來打擾,奴才們這,這才……”
“你這麼說是朕的錯了?”小皇帝眯起了眼睛,臉上都是怒意。
小太監嚇的跪在地上一陣的求饒。
“陛下,奴才,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來人!”
“陛下,這小太監想來也不是故意的,現下還是看看蓉貴妃娘娘怎樣了纔是。”
“雲修宴”忽然開口了。
裴風站在輪椅後,一臉不解的看向葉九卿,她多管這閒事兒幹什麼!她也不怕被發現了?
不過裴風這擔心實在是多餘了,因爲小皇帝這缺了根弦兒的腦袋壓根就沒想過面前的不是真正的雲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