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舟聞言，往趙長老的方向看了一眼。
對方自從見到凌渺出現，便朝着他們的方向投來了極其複雜的視線，他眼中帶着三分欣慰三分淒涼還有四分淡淡的悵然若失。
對於趙長老的悲傷，段雲舟是知道其中緣由的。
他無奈地笑了笑，“趙長老大約是，昨晚熬夜算轉移場地的支出，有些心疼了吧。”
這事兒雖然有專門的執事在做，但這麼大的事情，趙長老不可能完全不用插手。
凌渺超小聲地‘噢’了一下，神色認真。
“咱們宗很窮嗎？實在不行，我出去偷東西養家好了。”
段雲舟嘴角抽了一下笑出聲。
“不窮，我們是四宗之一，還是很有錢的，只單單是趙長老很摳門。”
凌渺看向趙長老，大大的眼睛中滿是同情，“哦……”
也對，畢竟是管錢的人，摳門些也很正常。
“……”
趙長老聽完這兩個人的胡言亂語，只覺得額角青筋暴起。
不是，這個小孩胡言亂語就算了，怎麼段雲舟也開始跟着胡說八道了，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飛舟啓程。
凌渺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悠閒地拿出玉簡來刷。
林芊澄懶洋洋坐在凌渺旁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翹着二郎腿，雙手枕頭，斜靠着椅背小憩着。
凌渺擺弄了一會兒玉簡，意外進入了宗門大比板塊。
凌渺第一次進入宗門大比板塊，看啥都稀奇，她一條一條地翻看着宗門大比板塊裡面的內容，眼神逐漸奇怪。
“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喜歡出錢收別人的衣物？變態嗎？”
宗袍、配飾、裡衣、內褲、襪子，收什麼的都有，不同人不同衣物的價格也不同。
其中，當屬四宗最受矚目的親傳弟子們衣物的價格最高，還有就是人氣比較高的一些宗門弟子，比如宗門聯盟盟主之子江既明，或者像江沐瑤這種有實力的世家少爺小姐。
對於小孩發出的疑問，林芊澄稍稍睜開半隻眼，睨了凌渺一眼，開口說道。
“正常，一些狂熱的愛慕者罷了。”
人向來是慕強的，而親傳，便代表着這一屆弟子中的最強存在。
凌渺點了點頭，繼續低頭看着宗門大比某個板塊裡的帖子，突然想到，這個世道可真不太平，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扒幾件親傳們的衣物，賺點外快。
她目光挪去坐在不遠處的三個師兄身上。
小孩思考了一下，他們身上穿的宗服都是特製的，防水防火防磨防刺，製作價格肯定比板塊裡那些人的出價要高，不划算，但是轉念一想，偷自己親師兄們的貼身衣物拿去賣，還是過於猥瑣了些。
算了，不合適，偷別人的吧。
小孩收回了視線。
段雲舟、玄肆和白初落三人：？ 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方纔詭異地感受到脊背一涼，持續了少許時候，便又恢復了。
三人奇怪地四下張望了幾眼，不知道那莫名產生的，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的錯覺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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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在離火宗緩緩落地。
凌渺跟在衆人後面，從飛舟上下來，立馬收穫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注視，大多來自前來圍觀的離火宗的弟子。
凌渺氣鼓鼓瞪了他們一眼：雖然她知道她這頭海膽頭很滑稽，但是也不需要一直盯着她看個不停吧！煩死了，沒禮貌！
小孩這麼想着，面上是一點兒好臉色都沒有，頂着一顆海膽頭，一副高高冷冷的模樣。
不少前來圍觀的離火宗內外門弟子，視線確實大都落在那個海膽頭小孩身上。
人羣中，竊竊私語不絕於耳，不過，倒不是因爲凌渺的海膽頭。
“你聽說了嗎？她煉氣晉升築基的雷劫，有將近一天，而且架勢超級嚇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元嬰期的雷劫呢！”
“我猜她根本就不是下品雜靈根，也不知道宗裡當時是怎麼測的。早知道她是個天才，我當初就應該多跟她套套近乎的。”
畢竟，誰不想跟天才做朋友呢？
“放屁吧你，當時選親傳那會兒，混在一羣內門弟子裡面罵得最大聲的就有你。”
“我那會兒也不知道她這麼厲害啊，但你說，她天賦這麼高的話，爲什麼當初在宗裡的時候，那麼久的時間都停留在煉氣一層不動啊。”
要不是因爲她在煉氣一層呆了那麼些年，宗主、長老們和他們這些同門，也不能如此不待見她呀。
“你這麼一說，確實也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
一個拿着金粉扇子的美男子突然出現在兩個離火宗內門弟子的身後。
玄肆扇子遮住半邊臉，只露出漂亮的鳳眸。
“因爲你們離火宗不會養孩子咯。總不能是因爲我們月華宗的水土比較好，那個小傢伙在你們宗裡的時候是小廢物，去了我們那邊就變成小天才了吧。”
段雲舟牽着凌渺，擡眸看了玄肆一眼，溫柔的眉眼中帶着笑意。
“二師弟，斂着些，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
玄肆笑了笑，晃着扇子跟上月華宗親傳的隊伍走了。
那兩個離火宗的弟子看着月華宗衆人的背影，一時間語塞了幾秒。
誰不希望天才是自己宗門的呢。
本來是他們宗的天才，好端端的，居然跑去別的宗了，真讓人覺得不是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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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安頓下來，四宗親傳被離火宗的執事帶去了專門準備的獨立院落中，一宗一個院落。
月華宗自己也派了幾個執事跟過來，安頓這幾個親傳。
凌渺剛進院子，地還沒踩實，就踩着玄鐵大劍飛了起來。
“師兄師姐們，我去附近的城鎮裡逛逛，去去就回！”
想當初她剛被離火宗趕出來的那會兒，只是在附近的小城鎮的黑市裡逛了一圈，便被蒼梧和玄肆帶走了。現在剛好有機會，正好可以去附近逛一逛，順便看看這裡的煉丹爐是什麼價位。
小師妹突然準備飛走，段雲舟眼疾手快，一躍而起，重重落去玄鐵大劍，站在凌渺的後面。
“小師妹且慢！師尊交代過，此次出門，不允許你單獨行動，也不允許你隨便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