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程程接過話茬,“一個賽一個的縮頭烏龜。”, 被罵縮頭烏龜的徐家人沒一個敢吭聲的, 倒是偷偷跑到前面的徐二寶, 聽到徐程程的話, 步子一踉蹌,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徐程程。
若是不知情的人,指不定以爲這兩個是仇人,而不是姐弟了。
看着這一幕, 安安衝着徐二寶笑了笑, 咧着一嘴的糯米牙, 明明是乖巧到不行的笑容, 卻讓徐二寶生生嚇得縮緊了身子,不住的往後退了幾步, 瞧着那模樣, 安安倒是像一個洪水猛獸了。
看到徐二寶那般害怕的樣子, 安安無辜的聳了聳肩, 看向徐程程,好奇,“我很可怕嗎?”
徐程程捏了一把安安白生生的麪皮子,“纔不呢!”
旁邊看熱鬧的人聽見了,紛紛打了個哆嗦,可怕的很, 好不好?哪裡不可怕了?從外表看起來是個乖巧的小姑娘, 內裡還不知道怎麼黑心呢!
連整人起來臉上都掛着笑眯眯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丫頭在對別人好呢!知道的人卻眼睜睜的看着這小姑娘一臉笑意的把徐衛元的手腕子給折了去。
徐老太見他們這次過來唯一沒被掣肘住的徐二寶也被嚇跑了,她心一橫,回頭對着自己兒子和兒媳婦說道,“這房子你們到底還要不要了?到手後,你們幾兄弟平分!”
徐老太這次來當然不是給李靜英上香的,而是來搶房子的歸屬權,徐程程他們住的這一套房子,可是個小三室呢!還是位置這麼好到底地方,這一套小三室的價格,可要比他們村子裡面的紅磚大瓦房還貴呢!
如今她兒子被抓進去了,這房子可不就是老徐家了,又怎麼會留給徐程程這個小賤皮子。
財帛動人心,這套房子來之前老徐家的一家子可在家裡商量好了怎麼瓜分了,徐老太偏疼徐衛元大家都是知道的,若是在和房子拿到手後,是給徐衛元準備的婚房,沒錯,徐衛元可不年輕咧!可是被徐老太養成了一個好吃懶做的性子,周圍熟悉的人,可沒哪家願意把自家閨女嫁給徐衛元。
當然,若是徐衛元能在縣城有一套房子,那還差婆娘嗎?估計到時候他們村子裡面的小姑娘都上趕着要嫁給徐衛元了。
徐老太這一許諾,跟着來的徐家人立馬心動了,也不管李靜躍請來的幫手了,想要直接衝到屋裡面,其中一個大臉盤,吊梢眼的婦人,看着徐老太直接獅子大開口起來,“媽!我不管,這房子有一間我們牛寶的!”,這婦人叫王豔梅,是徐老太三兒子的媳婦,嘴皮子利索,最愛掐尖要強佔便宜了。
牛寶是徐老太的小孫子,要比徐二寶還要小几歲呢!
不同於徐二寶打小養在外面,這牛寶纔是一直跟在徐老太身邊的,論起來親近,可要比徐二寶好多了呢!徐老太一臉肉疼,這是她準備給小兒子的婚房,如今就要捨出去,雖然牛寶也是自己孫子,但是人啊!手心手背總會有個厚薄的,和小孫子比起來,徐老太顯然更偏疼小兒子呢!
整個徐家,就小兒子跟他是一條心的。
徐老太雖然肉痛,但是爲了搶到房子的歸屬權,這會也不得不同意了,“成,給牛寶準備一間,讓他也來城裡面上學。”
一聽說牛寶要來城裡面上學了,徐老太的二媳婦不依了,嘴皮子一張 ,“媽,那我家旺寶怎麼辦?”,顯然也是想爭嘴了,憑什麼給了牛寶不給旺寶啊!
他們家旺寶也是老徐家的金孫子呢!
徐老太臉色一垮,“要要要,把我這條老命給你們,你們要不要??”,被罵回去的二媳婦在家都是半晌打不出一個屁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爭取了,還被婆婆給罵了回來,心裡別提多委屈了,她伸手在自家男人腰間一擰,壓低了嗓音,“當家的!在不爭取,旺寶這輩子只能當個老農民。”
“媽,您要覺得我們旺寶不是您孫子,我們現在就走。”
徐老太一噎,她之所以帶這麼多人過來,就是爲了搶房子的啊!如今這老二一家子走了,立馬就少了幾個壯勞力了,她不情願的讓了一步,“有,大家都有。”
安安看到這裡,簡直是稀奇的不行,第一次見到這種又蠢不要臉的親戚,上門搶房子,還大張旗鼓的把心思給透露出來,而且房子還沒到手呢!
這都開始分贓不均了,簡直是絕了。
安安同情的看向徐程程,感情前面這麼半天都是瞎扯了,人家是看重了徐程程家裡的房子了,真真是太不要臉了。
“我打死你個老不死的,當我是死人啊!我們家還沒絕戶,你們這羣王八羔子就想吃絕戶了。”,徐程程也被氣的胸口發顫,她抄起地上的掃把就往徐老太身上打去,罵道,“這房子就算是被公家收回去,也不便宜了你們老徐家這羣貪心的玩意兒!””
那掃把是用高粱杆做的,打在人身上,戳的生疼,再加上徐程程是有氣兒的,那力度當真是用了個十成十的,打的徐老太到處躲,一邊多一邊罵,“哪家賤皮子打奶奶的?你個不孝的東西,當心天打雷劈!”
徐老太越罵,徐程程打的也越狠,旁邊人雖然覺得這晚輩打長輩着實有點不孝順,但是之前這徐老太的做法他們這些老鄰居都看在眼裡,不禁有些心寒,這哪裡是長輩做的出來的事情,人家父母雖然不在了,但是孩子還在啊!孩子難道不吃飯,不住房了?趕在人家喪禮上來搶房子,當真是頭一回見到如此不要臉,不要皮的長輩。
別看徐老太瘦了吧唧的,個子也不高,但是身體卻好不很,在村子的時候,一個人挑着一擔子的大糞往地裡面去都不成問題,所以徐程程雖然用了力度,但是徐老太的腿腳也麻利,躲的也快。
但是還是有些好事的人看不下去了,發起了善心,“程程,再怎麼說,這也是你奶奶,這麼打長輩不好吧?”
“這老太太做的事情是長輩應該做的嗎?”,徐程程回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譏誚,“哪一天你們兩口子要是不在了,希望你家婆婆也來這麼搶房子,把你的孩子給趕出去要飯去。”
都是一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徐程程這話一說,那開口的婦人立馬閉嘴了,臉色難看死了,這不詛咒着她和她當家的早死嗎?不過他們要是不在了,若是她家婆敢來搶房子,看她不從地底下爬起來,打死這吃絕戶的玩意兒。
被徐程程這麼一懟,立馬沒人幫腔了。
安安聽到天打雷劈四個字的時候,腦子裡面找轉了一個彎,偏頭看向李靜躍,低聲,“小舅舅,把場面弄的更亂一些!”
李靜躍一怔,有些疑惑,卻還是按照安安的說法,對着請來幫手打了一個手勢,瞧着那孔武有力的幾個漢子,原本不過是站在一旁起着威懾作用的,直接動手了起來,把徐家那幾個來佔便宜的親戚給收拾的哭爹喊孃的,這幾個孔武有力的大漢一動手,這一片兒都亂了。
安安直接從超市裡面找到電擊棒,左手一翻,趁着人羣中亂哄哄的,對着徐老太就推了上去,接着,人羣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天打雷劈了啊!”,一句話,讓鬧騰騰的院子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連帶着徐家那些被揍的哭爹喊孃的親戚,也都紛紛的楞着了,有那麼一瞬間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老太的身上,不!準確的應該說是徐老太的頭髮上,此時徐老太的臉上黑乎乎的,頭髮燒焦了不說,還冒着煙,連帶着徐老太自個兒也被嚇着了,立馬動都不敢動,直愣愣的站在那裡。
安靜了一瞬間後的人羣,再次炸開了鍋,“青天白日的,這死老太婆子,缺德事做多了,遭了天打雷劈!”,誰缺德事情做多了?當然是徐老太,不然人羣中這麼多人,還是人擠人的那種,爲什麼那雷偏偏批着了徐老太。
大家夥兒紛紛的側開身子,和徐老太拉開了距離,至於徐老太的幾個兒子,媳婦也是一樣樣的,瞧着比周圍的看熱鬧的衆人跑的還快呢!
只有一個徐衛元傻愣愣的蹲坐在地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孃老子。
衆人把距離拉開了以後,就聽到空氣中,一陣滴滴答答的聲音,他們循着聲音往了過去,徐老太一個幾十歲的老太太,穿着一條藏青色的麻布褲子,此時在屁股後面那一塊,顏色顯然更深了一些,明顯是一片溼意,而那滴滴答答就是她那裡傳過來的,“幾十歲的人了,還尿褲子啊!”
“我們家孩子,六歲都沒尿褲子了,這老太太瞧着有六十歲還不止了吧!”
“老不羞的,丟死人了,幾十歲的人了,當着大家的面尿尿,我要是你啊!就回去找個尿罐子一頭扎進去,不出來了。”,說這話的都是旁邊打抱不平的人,若說一開始的話,他們對徐程程這般拿着掃把打長輩,還有一些微詞。
這會看到老天爺都出馬了,天打雷劈了這惡毒老太太,人們的輿論就往一邊兒倒了,若是沒做缺德事情,這老老天爺會這般懲罰人?
不管哪個年代,人們對於壞人,還是被老天爺給認定的壞人,讓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出擊口,他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來指責這被雷劈的老太婆。
這會徐老太臊的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之前這些人怎麼幫着她來罵徐程程不孝順,如今這些人加倍的還了回來,不過卻罵在了自給兒身上。
想她後半輩子,自從大兒子混出頭以後,在徐家村裡面,哪個不是敬着她的,如今難得來一次城裡面,卻丟了這麼大的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徐老太索性往地上一趟,撒潑,“我沒臉活了啊!”
安安斜睨了一眼躺在地上撒潑的徐老太,涼涼,“小心雷又下來了!”,她把電擊棒開的最低檔的,不過卻沒有按照徐老太的身上,而是趁着混亂,直接把電擊棒按在了徐老太的頭髮裡面,只是輕輕一觸,就立馬離開了。
不過就這幾秒的時間,卻足夠讓徐老太的頭髮燒成了黑炭,也夠混淆視聽,這徐老太是被雷劈了。
徐老太一聽雷還要劈下來,頓時嚇的一激靈,“快!快扶我回去!”,只是她喊了半天,卻沒一個人理她,包括她兒子和兒媳婦,那都是躲的遠遠的,“不孝的東西!”,徐老太罵罵咧咧的,卻還是沒一個人動彈,過來幫她一把。
徐老太沒法子,只能求救的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徐衛元,“兒啊!你那哥哥嫂子都是狠心人啊!媽知道你最聽話也是最貼心了,過來拉拔媽一把!”,徐老太這會腿已經軟了,壓根沒了起來的勁兒啊!
徐衛元臉色一白,連忙擺頭,“媽!這雷……”,這雷會不會連我也劈啊!好在他還知道這話說出來沒良心,他連忙找個藉口搪塞,“媽!我手也斷了,扶不了啊!”
連帶着自己的小兒子也嫌棄自己,徐老太眼睛一白,昏了過去。